何书桓在房间里攥着拳打沙包，每一拳都带着股闷劲，帆布沙包被砸得左右晃荡，撞在墙上又弹回来。
杜飞刚推门进来，就见他脸色沉得厉害，连忙上前：“书桓，你这是跟沙包较什么劲呢？从早上到现在，你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就皱着眉发呆，太不对劲了！”
何书桓停下动作，手背蹭了蹭额角的汗，语气里满是颓丧：“岂止是不对劲，我现在心像被堵了块湿棉花，糟糕透顶。”
“到底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啊！”杜飞急了，往前凑了两步。
何书桓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难掩的失落：“我表白失败了。”
“什么？”杜飞瞪大眼睛，手里的笔记本差点滑落，“这怎么可能！你之前不是天天往大上海跑，还说每次送她回家都能感觉到她的心意，就差一层窗户纸了吗？怎么会这样呢……”
“她说，曾经确实对我动过心。”何书桓垂下眼帘，语气懊恼，“可自从看到我和如萍的合照后，那份喜欢就消失了。她说得那么果断，没有留半分余地……她喜欢上了顾淮然，我能看出来，这份喜欢哪怕他们不说出来我也能看到。”
“就因为一张照片？就走向别人的怀抱……是心里有人了？既然她承认喜欢过你，那你为什么不争取呢？”杜飞皱眉不解。
话刚飘到嘴边，杜飞余光突然瞥见门口的身影，声音瞬间卡壳，手都有点发僵，支支吾吾地问：“如、如萍，你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
如萍轻轻推开门走进来，脚步放得很轻，手里还拎着一袋刚买的桂花糕，语气软乎乎的：“路过这儿，想着好几天没见你们了，就想来看看，你们最近好不好。”
如萍把桂花糕放在桌上，指尖轻轻蹭过包装袋的褶皱，目光落在何书桓汗湿的袖口上，语气比刚才软了些，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认真：“书桓，你也别太难过了，感情里的事本来就说不准，不是你不够好。”
杜飞在旁边连忙点头，想帮着打圆场：“就是就是！依萍她……她可能是一时糊涂，你也别跟自己较劲，先吃块桂花糕，刚买的还热着。”
可如萍没接杜飞的话，反而往前挪了半步，眼神首首对着何书桓，声音压得稍低，却足够让两人都听清：“书桓，你不要钻牛角尖，还记得，上个月我们在花园里，说的话吗？那句话会一首作数。”
这话一出，房间里瞬间静了下来。
杜飞捏着桂花糕袋子的手猛地收紧，塑料纸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看着如萍的侧脸，眼底的光暗了暗，却没敢说话。
何书桓愣在原地，刚才打沙包的劲像是一下子卸光了，他看着如萍，才想起当初说的那句“退而求其次”，此刻被如萍这样隐晦地提起，竟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
何书桓喉结滚了滚，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指节泛出淡淡的白，眼神却有些躲闪，不敢再首首看向如萍：“我……我……只当你是随口说出来的，也没想着真会有这一天，更没有把这话当真过。”
他说得含糊其辞，既没有明确拒绝，也没有接住如萍递来的心意，语气里满是仓皇的推拒，和对这条“退路”的无措。
如萍脸上的笑意淡去几分，指尖微微蜷缩，却仍强撑着平静：“我不是随口说的。现在，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当初的话，也认真考虑一下我。”
何书桓望着她，喉头发紧，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
傍晚时分，杜飞在院子里找到如萍。
她独自坐在石凳上，手里捏着一块未曾动过的桂花糕，望着天边渐沉的晚霞出神。
杜飞轻轻走近，将一瓶温热的蜂蜜水放在她手边：“甜的。”
见如萍没有反应，他犹豫片刻，低声开口：“下午在书桓房里的话，我都听明白了。你……还是放不下，对不对？”
如萍指尖微颤，抬起头来看他，眼底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楚：“我只是觉得，他现在需要人陪。”
“可他需要陪伴，是因为被依萍拒绝，而不是因为你是如萍啊。”杜飞的声音里带着心疼，却不敢说得太重，“你值得被一个人当作首选，而不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如萍低下头，将桂花糕轻轻放回袋中，沉默以对。只有晚风拂过槐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将院子衬得格外寂静。
杜飞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难以改变如萍的心意——就像他对如萍的喜欢，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动摇的。
————
校门口的梧桐树下，依萍将一沓照片重重按进方瑜手里，语气急切：“你看清楚！他到底值不值得你爱？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分手。”
方瑜捏着照片看了看，抬眼时神色异常平静：“难怪尔豪之前特意提醒我，说你可能会找这些……原来真是这样。”
“他居然跟你说了？”依萍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都坦白了，还让你防着我？既然你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这不是执迷不悟。”方瑜轻轻将照片叠好，递还给依萍，“谁都有懵懂犯错的过去，你不能用他从前的荒唐，来否定现在的他。”
依萍看着好友这般模样，只觉得她己深陷情网，当即抓住她的手臂，语气焦灼：“方瑜！你真是着了魔了！快醒醒，别被他骗了！”
“依萍，我知道陆家亏欠你们母女，我也明白你的顾虑。”方瑜轻轻挣脱她的手，语气温和却坚定，“但也许尔豪并非你想的那样。他确实荒唐过，可他在改变。况且他终究是你哥哥，你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他呢？”
“不是我不能接受他！”依萍用力摇了摇方瑜的肩膀，声音哽咽，“是他犯的错根本不值得被原谅！方瑜，别再越陷越深了，否则你会像我妈一样，痛苦一辈子！”
方瑜蹙眉，语气里带着不解：“依萍，你老实说，是不是就因为他是陆尔豪，是陆家的人，你才这么反对？如果他不是你哥哥，只是个普通男生，你还会这样拦着我吗？”
“我会！”依萍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坚定，“不管他是谁，只要可能伤害到你，我都会反对到底，绝不让你受委屈！还有一件事，他肯定没告诉你。”
方瑜心头一紧：“什么事？”
依萍握住她的手，语气不容置疑：“跟我来，我带你亲眼去看。”
两人刚走到校门口，就被一个身影拦住——陆尔豪快步上前，目光落在依萍牵着方瑜的手上，语气警惕：“你们要去哪儿？”
依萍抬眼看他，语气冷淡：“你来了。”
“你能来学校找方瑜，我为什么不能来？”陆尔豪逼近一步，紧盯着依萍，“我问你，要带方瑜去哪里？是不是又要挑拨离间?”
依萍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却异常坚定：“去哪里？你若问心无愧，还算个敢作敢当的男人，就跟我来。”
说罢，她攥紧方瑜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不再理会身后尔豪复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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