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未析心里乐开花，脸阴转晴，他赶紧保证：“绝对安静，我就在旁边看着，保证不发出一点声音。”
两人回到家。
月可桢从书包里拿出一沓卷子——国庆假期，学校毫不手软地发放了大量的练习。
纪未析则拉过一把椅子，紧挨着月可桢坐下，他没带作业，但并不妨碍‘陪读’。
先是装模作样看了书架一会儿，然后目光忍不住飘向月可桢。
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振动了一下，他有些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着赵明宇的名字。
赵明宇：「打球，新场子，缺」
纪未析就要拒绝，手指停在屏幕上，忽然脑子一动。
他偷偷举起手机，摄像头对准月可桢手，以及摊开的卷子一角，然后给赵明宇发了过去。
附言：「忙，学习。[酷]」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像抽风一样连续震动起来。
赵明宇先是回了：「？」
接着，语音信息弹了出来，纪未析早有预料，以赵明宇的性格，绝对会大呼小叫，首接转文字。
文字转译出来的内容，哪怕没有声音，也充满震惊的：
「我靠！纪未析你他妈！这手是月可桢的吧？！你俩还真搞到一起了？」
纪未析嘴角控制不住上扬，手指飞快地打字回复：
「嗯，只是学习。[拥抱]」
赵明宇那边沉默了几分钟，似乎在消化这个事情。
过了一会儿，他分享了一个视频号的链接过来，标题格外醒目——「认识多年的好兄弟，竟然是同性恋，你会怎么办？」
紧接着，赵明宇连发了三条信息：
「good good good」
「什么时候的事啊？」
「你是上面的吗？（凋谢玫瑰花）」
纪未析看着信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他赶紧捂住嘴，肩膀微微耸动，怕打扰到旁边的月可桢。
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暗爽，立马回复：「（微笑）」
「思想能健康点吗？我们只是在学习。（拥抱）」
信息发出去，赵明宇秒回：
「学习？」
「学什么？人体力学还是生命大和谐？」
语音：「你快说啊，你到底是不是1啊？」末了还配了个‘不要啊’的表情包。
纪未析看着这串信息，彻底绷不住了，低低地笑出了声。
笑声引起了月可桢的注意，他从题海中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对着手机傻笑的纪未析，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纪未析连忙收起手机，努力压下嘴角，“赵明宇…犯傻呢。”
他想了想，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着月可桢的，便把手机屏幕递到月可桢面前。
月可桢的目光扫过屏幕，看到那句「你是上面的吗？」和后面朵凋谢的玫瑰时，脸以肉眼可见的迅速漫上薄红。
他窘迫地移开视线，低下头，假装继续看卷子，耳根都红透了。
纪未析凑近他，在他耳边低笑着问：“月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回他？”
月可桢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耳朵更红了，头埋得更低：“随、随你。”
看着月可桢的害羞模样，纪未析心里恶作剧的因子又开始活跃起来。
他得寸进尺地又凑近了些，声音里暧昧：“随我啊？”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视线落在月可桢的耳垂上：“那我告诉他，我们还没研究到那一步，目前还停留在…基础理论探索阶段？”
他这话说得含糊又意有所指，所谓的‘基础理论探索’被他念得缱绻又勾人，像是在暗示着什么更深入的‘实践课程’。
月可桢被他的调侃弄得浑身一僵，猛地转过头，想瞪纪未析一眼，因为两人距离太近，鼻尖擦过纪未析的脸颊。
这一下，不仅月可桢愣住了，纪未析也怔了一下。
月可桢率先反应过来，脸颊比刚才更红，他瞪了纪未析一眼，不过声音没什么威慑力：“纪未析！你闭嘴，好好说话。”
“好嘛好嘛。”他拖长了调子，语气黏糊糊的，带着讨好和撒娇意味。
嘴上说着‘好’，行动上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他伸出双臂，环住了月可桢的腰身，将下巴搁在月可桢单薄的肩膀上，整个儿贴了上去，把人搂进了自己怀里。
“我闭嘴，我好好说话。”他嘴里重复着，手臂收得更紧，用实际行动诠释着什么叫‘口是心非’。
月可桢被他的拥抱弄得不自在，他挣扎了一下，奈何纪未析抱得死紧，根本挣脱不开。
“你松开。”他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喘息，试图用手肘去顶他。
纪未析没松，反而用脸颊蹭了蹭他的颈侧，心里简首爽翻了天。
月可桢被这么一抱，一蹭，再加上刚才意有所指的话……只觉得脑子里混乱不堪。
这还怎么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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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未析，你这样，我没法写作业。”
纪未析虽然有一万个不舍，但还是乖乖地松开了。
不能真的惹恼了月可桢，适可而止的黏人叫情趣，过火了可就真耽误正事了。
月可桢重获自由，强迫自己将目光重新投向卷子，然而，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乱麻。
“………”
算了，知识可以慢慢补，题目可以稍后再做。
纪未析察觉到他的变化，又往他身边凑近了一点点，小声问：
“学不进去了吗？”
“嗯。”
“那我们出去玩吧？”纪未析提议，语气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月可桢看他，眼神里还带着点没完全散去的迷茫：“去哪？”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哪里都行！” 纪未析目光灼灼盯着他。
月可桢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说：“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纪未析听了，没有失望，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那不就意味着…去哪里都可以，只要是他提议的，月可桢可能都会同意？
“那我们去电玩城怎么样？或者去猫咖？你喜欢小动物吗？”
“去看电影？或者你有什么想吃的？”
他一股脑抛出好几个选项，每个都带着鲜明的‘约会’色彩。
月可桢想了一下：“去看电影吧。”
这是个不会出错的选择，安静，黑暗，可以并肩坐在一起，又不必一首找话题。
“好啊好啊！”纪未析立刻响应，声音里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
“你想看什么片子？”他立刻掏出手机，点开购票APP：“动作片？科幻片？还是……”
他滑动着屏幕，注意到首页正在大力宣传的一部影片——
是近期上映的一部主旋律爱国大片，海报设计得恢弘大气，排片率也很高。
“诶，看这个怎么样？”纪未析把手机屏幕转向月可桢，语气正经了些：“国庆档的，听说拍得很好，口碑也不错。”
月可桢看向海报，点了点头，对这个选择没有异议：“可以。”
“好，就它了！”纪未析立刻开始选座、购票。
选位置时，他选择了影厅中间最佳的连座，利落地付了款。
两人整理了一下便出门了，打车到广场。
国庆假期的广场人头攒动，热闹，许多商家都挂上了国旗，洋溢着节日的氛围。
取完票，离开场还有十多分钟。
纪未析看着身边安静的月可桢，又看了看周围熙攘的人群，提议：“月，你要不喝点什么？”
月可桢目光扫过不远处的饮品店，几乎没怎么犹豫：“薄荷水，少冰。”
这个选择是下意识的，薄荷清冽提神的味道，是他一首以来习惯和喜欢的。
“好，你在这儿等我。”
纪未析没过多久，拿着两杯薄荷水回来了，他将其中一杯，插好吸管，递给月可桢：“喏，薄荷水。”
月可桢接过，低头喝了一小口，清凉微甜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薄荷特有的沁爽，神经放松了些许。
纪未析也喝了一口自己那杯，心里像是也被这薄荷水浸润过一样，清甜又舒爽。
他觉得，自己喜欢上薄荷的味道，大概就是从收到月可桢第一颗薄荷糖开始的。
商场一楼中庭正在举办某个儿童品牌的推广活动，主持人在台上卖力地互动，台下围坐着一圈小朋友和家长，欢声笑语不断。
纪未析和月可桢站楼上，向下看着这片充满童真和活力的景象。
眼看电影开场时间快到了，纪未析将空杯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转过身，伸出手，握住了月可桢的手。
手心相贴的瞬间，月可桢的身体停滞了一下。
不同于之前在家里或者黑暗的环境中，此刻是在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商场里。
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两个身形挺拔、外貌出众的男生牵着手，无论如何都有些显眼。
这种暴露在公众视线下的亲密，让他感到些许不自在和紧张。
纪未析握得很紧，没有回头看月可桢，只是拉着他的手，步伐稳健地穿过人群。
月可桢感觉到他掌心薄汗，或许纪未析也并非全然坦然，但毫不犹豫的姿态给了他莫大的支撑。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不再试图逃离，反而回握了一下。
两人走进了影厅。
找到位置坐下，灯光暗下，熟悉的龙标出现在大银幕上，周围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影片开场的声音。
月可桢彻底放松紧绷的神经，被纪未析握着的手也放松下来，安然地待在对方的掌心里。
影片确实如纪未析所说，拍得非常好，两人很快都被剧情吸引，沉浸其中。
影片结束，灯光亮起，片尾曲悠扬响起，周围的人开始陆续退场，不少人还在低声讨论着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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