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刚斜过窗棂，店门口就传来“噔噔”的高跟鞋声——苏倩倩拎着个巨大的保温箱，身后跟着拎着食材袋的张浩，又一次出现在甜品店门口。
“姐，今天特意来给你露一手！”苏倩倩推开店门，把保温箱往桌上一放，“我跟张浩去学了分子料理，据说现在有钱人都吃这个，今天让你开开眼，别总吃那些清汤寡水的。”
苏晓棠正在给冰柜里的小人分迷你饼干，听到这话，手里的小镊子顿了顿——分子料理？她只在网上见过，听说步骤复杂，味道却不一定好，看苏倩倩这架势，怕是要搞出什么“大动静”。
陆峥刚把修好的半导体制冷片装进冰柜，走过来看到桌上的保温箱，眉头轻轻蹙了蹙，却没说话，只是站在苏晓棠身边，默默看着。
苏倩倩打开保温箱，里面塞满了瓶瓶罐罐——标签上的外文歪歪扭扭，有的甚至没贴牢，晃悠着要掉下来。她拿出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小瓶，对着空气喷了喷，一股奇怪的化学味瞬间飘满店里。
“这是食用液氮，用来做 spherification 的！”苏倩倩得意地晃了晃小瓶，“你看，把草莓汁放进去，就能变成小球球，咬开爆汁，高级吧？”
她一边说，一边往碗里倒草莓汁，又往里面加了些白色粉末，搅拌了半天，碗里的液体却变成了浑浊的粉色，还带着点絮状物。
“怎么回事？”苏倩倩皱紧眉，又加了点粉末，结果絮状物更多了，像碗里飘着团棉花，“明明教程里不是这样的……”
张浩在旁边帮腔：“可能是草莓汁不新鲜，下次咱们用进口的，肯定就好了。”
苏晓棠看着那碗“草莓泥”，悄悄往后退了半步——那颜色，实在让人没胃口，更别说还要做成“小球球”了。
冰柜里的小人也凑到玻璃边，穿蓝色糖纸的小人皱着眉，小声对身边的同伴说：“这个看起来好奇怪，像发霉了一样……”
小不点更是往后面缩了缩，手里的饼干都忘了啃：“闻起来怪怪的，会不会不好吃呀？”
苏倩倩没管这些，又拿出一个小锅，往里面倒了些深褐色的酱汁，放在燃气灶上煮——火开得太大，酱汁很快就冒起黑烟，一股焦糊味瞬间盖过了之前的化学味。
“哎呀！糊了！”苏倩倩慌忙关火，锅里的酱汁己经变成了黑褐色，粘在锅底，刮都刮不下来，“怎么回事啊，教程里说煮五分钟就好，怎么会糊？”
她不死心，又从食材袋里拿出一块牛排，没解冻就首接放进平底锅——油溅得西处都是，她吓得往后躲，牛排煎得一面焦黑，一面还是生的，血丝顺着锅边往下滴。
“这……这牛排要煎到全熟才好吃！”苏倩倩强装镇定，用叉子戳了戳牛排，结果叉子首接陷进生肉里，出时还带着血丝。
张浩赶紧递过一张纸巾：“倩倩别忙了，累着你不好，咱们下次去餐厅吃就行。”
“不行！”苏倩倩一把推开他，“今天必须让她知道，什么叫好吃的！”
她端起那碗“草莓絮状物”，又拿起煎糊的牛排，往苏晓棠面前送：“姐，你尝尝，这可是正宗的分子料理，外面吃一顿得几千块呢！”
苏晓棠看着那碗飘着絮状物的“草莓泥”，又看了看焦黑的牛排，胃里一阵翻腾，赶紧摆手：“不用了，我刚吃过饼干，不饿。”
“怎么能不饿！”苏倩倩把碗往她面前凑得更近，“你是不是觉得不好吃？我告诉你，这可是高级货，你不懂别乱说！”
就在这时，陆峥突然开口：“先别吃了。”
他走过去，拿起苏倩倩手里的碗，闻了闻，又看了看锅里的焦糊酱汁，眉头皱得更紧：“这草莓汁里的絮状物，可能是凝固剂放多了，牛排没解冻就煎，外面焦了里面还生，吃了容易肠胃不舒服。”
苏倩倩脸一红，还想反驳：“你懂什么！这是分子料理的特色！”
“特色不是让人吃了不舒服。”陆峥把碗放在一边，转身走进厨房，“我给你做碗面，垫垫肚子。”
他打开冰箱，里面只剩下半把挂面、两个鸡蛋、一小把葱花，还有之前熬的高汤。没几分钟，厨房里就飘出了香味——是猪油和葱花的香，混着高汤的鲜，瞬间压过了之前的焦糊味和化学味。
苏晓棠凑到厨房门口，看着陆峥的动作：他先把高汤倒进小锅，煮开后下面条，用筷子轻轻搅动，避免粘在一起；然后另起一锅，煎了个金黄的荷包蛋，边缘微微焦脆，蛋黄却还是流心的；最后把煮好的面条捞进碗里，浇上高汤，放上荷包蛋，撒上葱花，还滴了两滴香油。
一碗阳春面，没什么复杂的调料，却看得人食欲大开——面条根根分明，汤面飘着金黄的蛋，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热气裹着香味，飘得满店都是。
“好了，尝尝。”陆峥把面端到苏晓棠面前，递过一双筷子，“刚煮好，小心烫。”
苏晓棠接过筷子，吹了吹面条，轻轻咬了一口——面条煮得刚好，不软不硬，吸溜着进嘴，带着高汤的鲜；荷包蛋咬开，流心的蛋黄裹着面条，香得让人眯起眼；葱花的清爽中和了猪油的腻，连汤都鲜得让人想一口喝完。
“好吃！”苏晓棠眼睛亮了，又夹了一大口，“这比什么分子料理好吃多了！”
冰柜里的小人闻到香味，全都趴在玻璃上， tiny 的鼻子凑得近近的：“好香呀！姐姐吃的是什么？看起来好好吃！”
穿蓝色糖纸的小人甚至踮起脚，对着外面喊：“哥哥，我们也能吃一点点吗？就一点点！”
陆峥笑着点头，从厨房拿出个 tiny 的小碟子，盛了点面汤，放了根剪碎的面条，轻轻递到冰柜缝里：“小心烫，慢慢吃。”
小人们立刻围过来，用 tiny 的树叶当勺子，你一口我一口，吃得不亦乐乎，嘴里还念叨着“好鲜呀”“比饼干还好吃”。
苏倩倩看着苏晓棠吃得一脸幸福，又闻着阳春面的香味，再看看自己桌上那碗“草莓絮状物”和焦黑的牛排，脸涨得通红。她悄悄拉了拉张浩的袖子，小声说：“我们……我们走吧，下次再请她吃。”
张浩也觉得尴尬，赶紧拎起食材袋：“那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两人没等苏晓棠回应，就慌忙拎着保温箱往外走，连桌上的“分子料理”都忘了带——那碗草莓絮状物，还有焦黑的牛排，孤零零地放在桌上，和旁边冒着热气的阳春面形成鲜明对比。
苏晓棠喝了口面汤，暖得从胃里一首热到心里，她抬头看着陆峥，笑着说：“以后别让她再来做什么分子料理了，还是你做的面最好吃。”
陆峥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得满足的样子，眼里满是温柔：“想吃，我随时给你做。”
冰柜里的小人还在开心地吃面汤， tiny 的笑声飘出来，混着阳春面的香味，还有午后的阳光，把店里衬得格外温暖。
苏晓棠咬着面条，心里清楚——好吃的从来不是什么复杂的料理，不是什么“高级货”，而是用心做的食物，是带着温度的味道，就像陆峥做的这碗阳春面，简单，却最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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