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把橘子林完全吐出来，就被一阵“咚咚”的敲门声撞得晃了晃。苏清欢刚把叠好的橘子图案方巾塞进背包，门就被爷爷顶着满头白霜推开——他肩上扛着架比人还高的竹梯，手里攥着两把磨得发亮的木剪子，身后跟着陆时衍爸妈，三人活像要去“攻占”橘子林的“作战小队”。
“快！趁露水还没干，橘子最甜！”爷爷把梯子往墙角一靠，伸手就去拽苏清欢的胳膊，指节上还沾着点烤红薯的焦香，“我昨儿晚上跟老李家打了电话，那棵老橘子树他早不管了，让咱们尽管摘！”
陆时衍笑着把外套披在苏清欢肩上，兜里的手机“嗡嗡”震了两下——是程序员小周发来的消息，附了张塞满后备箱的照片：“陆哥！儿童餐具和橘子贴纸都装好了，我跟表妹先去张阿姨店里帮着打包，你们摘完首接来汇合！”
“这孩子，比咱们还急。”陆时衍妈妈笑着把手里的布口袋递过来，袋子上绣着个歪歪扭扭的橘子，“这是我连夜缝的，装橘子不硌皮。你爸今早西点就起来擦烤红薯炉了，说要让孩子们吃上热乎的。”
一行人刚走到橘子林入口，就见晨雾里窜出个黄影——是隔壁村王婶家的大黄狗，摇着尾巴叼着个竹篮跑过来，篮子里还躺着个沾着泥的大橘子。“这狗精着呢，知道咱们来摘橘子，特意来当向导！”爷爷弯腰摸了摸大黄的头，从兜里掏出块烤红薯递过去，“赏你的！跟着咱们，保准有吃的！”
大黄叼着红薯在前头跑，尾巴扫得草叶上的露水“簌簌”往下掉。苏清欢跟着陆时衍走在后面，脚下的青草沾着湿意，刚走两步就被他拽住手腕：“小心脚下。”他指着路边一簇冒尖的小蘑菇，眼里带着笑，“上次你说想给孩子们捡点好看的菌子当标本，这几棵长得挺周正，等会儿摘完橘子来挖。”
没走多久，就看见那棵老橘子树——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枝桠像撑开的大伞，缀满了红得发亮的橘子，风一吹就“晃悠悠”地撞在一起，像在说悄悄话。爷爷迫不及待地把梯子架在树下，刚往上爬了两步，就被陆时衍按住腰：“爷爷，我来，您在底下接。”
“我这身子骨好着呢！”爷爷拍着胸脯反驳，却还是顺着他的手往下滑，转头就指挥陆时衍妈妈，“你去那边捡掉下来的橘子，别让大黄偷吃了！”陆时衍爸爸早举着相机蹲在树旁，镜头对准枝桠间最红的那串橘子，嘴里还念叨：“这个角度好！拍下来给孩子们看，让他们知道橘子是长在树上的。”
陆时衍踩着梯子往上爬，木梯“咯吱咯吱”地响，他伸手够到最顶上的那串橘子，剪子“咔嚓”一声，橘子就顺着布口袋滑了下去。苏清欢蹲在底下接，刚把橘子往兜里塞，就听见爷爷喊：“清欢丫头！快来看！这枝桠上有个鸟窝！”
她凑过去一看，树杈间藏着个用干草编的小窝，里面躺着两枚带斑点的鸟蛋。“轻点声，别惊着鸟妈妈。”陆时衍从梯子上下来，伸手护住鸟窝周围的枝桠，“咱们把这附近的橘子摘了就行，别碰着窝。”爷爷点点头，踮着脚往鸟窝旁边瞥：“等孩子们来了，让他们看看鸟蛋，比看图片有意思多了。”
正摘得热闹，陆时衍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张阿姨打来的：“时衍啊！你们啥时候来？我这红烧肉都炖烂乎了，小周和你表妹正帮着往饭盒里盛呢，再不来汤都要凉了！”
“马上就来！”陆时衍挂了电话，看了眼旁边堆得像小山的布口袋，“差不多了，剩下的留给鸟妈妈当口粮。”爷爷恋恋不舍地摸了摸树上的橘子，又往兜里塞了两个：“这俩留给清欢丫头路上吃，甜！”
往林子外走时，大黄突然叼着苏清欢的衣角往旁边拽。她跟着走了几步，就看见草丛里藏着几朵粉色的小野花，花瓣上还沾着露水。“这花好看，摘了给孩子们插在礼盒里。”陆时衍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花摘下来，用草茎捆成一束，递到苏清欢手里，“你戴也好看。”
他话音刚落，就被爷爷拍了下后背：“臭小子，当着我们的面秀恩爱！”陆时衍妈妈笑着从兜里掏出个小瓶子：“我带了矿泉水，给花泡上，别蔫了。”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回走，大黄叼着布口袋跑在前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苏清欢手里的野花上，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落在配对的橘子戒指上，暖得像要化了。
刚走到橘子林入口，就看见路边停着辆熟悉的车——是小周的车，车窗摇下来，表妹举着个刚做好的橘子蛋糕探出头：“清欢姐！陆哥！张阿姨让我来接你们，说红烧肉再热就老了！”
“这蛋糕看着就好吃！”爷爷凑过去，伸手就要去揪块蛋糕，被陆时衍妈妈拍了下手：“别馋嘴，这是给孩子们的！”爷爷撇撇嘴，却还是把手收了回来，转头就去逗大黄：“走！咱们去吃红烧肉！”
炸锅的喵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车子往张阿姨的店驶去，苏清欢靠在陆时衍肩上，手里攥着那束小野花，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陆时衍从兜里掏出个刚剥好的橘子，递到她嘴边：“尝尝，老橘子树的果子，比上次的甜。”
苏清欢咬了口，甜汁在嘴里散开，她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等会儿给孩子们剥橘子，肯定要被抢着要。”陆时衍笑着点头，伸手帮她擦掉嘴角的橘子汁：“那咱们就多剥点，让每个孩子都能吃到最甜的橘子。”
车子刚拐过街角，就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张阿姨的店门口挂着串橘色的小灯笼，小周正站在门口挥手，手里还举着个印着橘子图案的饭盒：“快进来！我跟表妹把食材都打包得差不多了，就等你们的橘子了！”
一行人走进店里，暖香扑面而来——操作台上码着二十多个橘色的礼盒，每个礼盒里都垫着软纸，旁边的不锈钢盆里，红烧肉正咕嘟冒泡，油花裹着葱段翻涌。张阿姨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个勺子，正往饭盒里盛肉：“我按你们说的，每个饭盒里都放了两块五花肉，炖得烂烂的，孩子们牙口不好也能吃。”
“张阿姨，您这手艺，比大酒店的厨师还好！”爷爷凑过去，伸手就要去尝，被张阿姨拍了下手：“别闹，这是给孩子们的！我单独给你留了一碗，在灶上温着呢。”爷爷嘿嘿一笑，转头就去帮着往礼盒里装橘子。
苏清欢和陆时衍把摘来的橘子倒进竹篮里，开始往每个礼盒里放——每个礼盒里放三个橘子，一个大的两个小的，像一家三口。表妹举着贴纸跑过来：“清欢姐！咱们往橘子上贴贴纸吧，我画了小笑脸和小橘子，可可爱了！”
“好啊！”苏清欢接过贴纸，刚往橘子上贴了一个，就听见小周喊：“陆哥！清欢姐！你们快看家庭群！”两人凑过去一看，是陆时衍妈妈发的消息，附了张照片——照片里是几件刚织好的小毛衣，橘色的身子配着浅黄的袖口，领口缝着绒布做的小橘子，“我把家里的毛线都找出来了，又织了两件，够给最小的两个孩子穿了！”
陆时衍爸爸举着相机，把这热闹的场景都拍了下来：“等会儿给孩子们看，让他们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记着他们。”爷爷蹲在礼盒旁，手里捏着支马克笔，在每个礼盒上都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橘子：“这是爷爷的标记，以后咱们再来，就找画了小橘子的礼盒！”
正忙得热闹，门口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走进来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是隔壁小学的学生，手里攥着个布包，怯生生地说：“张阿姨，我听说你们要给山区的小朋友送礼物，我也想送点东西。”她打开布包，里面是几本崭新的童话书，还有几个自己折的纸橘子，“这是我攒零花钱买的书，纸橘子是我跟着视频学折的，希望他们能喜欢。”
“谢谢你啊小朋友。”苏清欢蹲下来，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从兜里掏出个刚摘的橘子递过去，“这个橘子给你，可甜了。”小姑娘接过橘子，笑着跑了出去：“我明天还要来送东西！”
陆时衍看着小姑娘的背影，眼里满是温柔：“你看，温暖是会传染的。”苏清欢点点头，转头就看见爷爷正把小姑娘送的童话书往礼盒里放，嘴里还念叨：“这书好，孩子们肯定喜欢看。”
没一会儿，二十多个礼盒就都打包好了——每个礼盒里都装着红烧肉饭盒、杂粮馒头、方便食材、三件小毛衣、一套儿童餐具，还有三个贴了贴纸的橘子和一本童话书，最上面压着苏清欢和陆时衍写的纸条，纸条上画着小笑脸，写着“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开心心，好好吃饭”。
陆时衍和小周一起把礼盒搬到车上，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连后座都摞了几个。爷爷趴在车窗上，看着礼盒舍不得挪开眼：“真想现在就把这些礼物送到孩子们手里。”陆时衍妈妈笑着说：“别急，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晚上就能到。”
出发前，张阿姨塞给苏清欢一个保温桶：“这里面是刚炖好的银耳羹，路上喝，解乏。”又递给陆时衍一个饭盒：“这是给你们留的红烧肉，路上饿了吃。”爷爷则把一把橘子塞到陆时衍手里：“路上别饿肚子，到了学校给我打视频，我要看看孩子们吃红烧肉的模样！”
车子缓缓驶离镇子，苏清欢靠在车窗边，手里攥着那束小野花，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陆时衍握着她的手，戒指碰着戒指，轻声说：“等孩子们吃完红烧肉，咱们教他们剥橘子，再陪他们烤红薯，还可以给他们讲童话书里的故事。”
苏清欢转头看他，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暖得像婚礼上的烤红薯。她忽然觉得，所谓的好日子，就是这样：有人陪着，把每一份小温暖打包，送到需要的人手里，再一起等着那些温暖慢慢发芽，长成满树甜橘。车子越开越远，带着满车的橘子香和红烧肉香，朝着山区的方向驶去，像载着一整个春天的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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