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那天，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闹开了锅。陆时衍爸爸踩着梯子往车顶绑烤红薯炉，金属支架碰撞声“叮叮当当”响，他时不时低头喊：“时衍，帮我递根绳子！这炉得绑结实点，山路颠。”陆时衍应声递过粗麻绳，顺手扶了把梯子：“爸您慢点，实在不行等会儿我来弄。”爷爷蹲在旁边检查红薯筐，突然拍着大腿喊：“坏了！我把烤红薯的果木炭忘在张阿姨店里了！”说着就要往门外跑，苏清欢赶紧拉住他：“别急，我现在给张阿姨打个电话，让她帮忙送过来，咱们先把捐赠品装车，两不耽误。”
刚把最后一箱装满文具和衣物的捐赠品搬上车，院门口就传来小电驴的“滴滴”声——张阿姨戴着顶遮阳帽赶来了，车筐里稳稳放着袋果木炭，旁边还塞了个印着碎花的保温桶。“知道你们赶路急，我早上西点就起来蒸了玉米馒头，路上当早饭，凉了揣怀里捂捂也能吃，抗饿。”张阿姨把东西递过来，眼尾笑出细纹，“对了，我还装了袋咸菜，就着馒头吃香。”爷爷接过木炭往车后备箱塞，又从口袋里摸出个黄澄澄的橘子塞张阿姨手里：“下次回来我第一时间去你店里烤红薯，保证烤得外焦里嫩，让你先尝！”张阿姨笑着摆手：“那我可等着！等你们带孩子们的好消息回来，我给孩子们做橘子糕，甜滋滋的。”
车队刚出镇子，转过一个弯道，就看见路边停着几辆熟悉的车——是之前报名的志愿者们，程序员小周穿着件蓝色冲锋衣，正蹲在车旁检查相机；表妹扎着高马尾，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综艺组的两个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正在调试设备；甚至连上次婚礼上帮忙的实习生妹妹都来了，她倚着车门，手里举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大保温箱，看见车队眼睛一亮：“清欢姐、陆哥！我特意起早去水果店挑了新鲜水果，做了满满一箱水果捞，里面放了冰袋，路上冰着，到了给孩子们吃还新鲜！”
爷爷从车窗探出头，嗓门洪亮：“快跟上！咱们一起去给孩子们送惊喜！”车队排成一列浩浩荡荡往山区走，刚进山路没多久，就遇上了点小麻烦——前面的路段被昨夜暴雨冲下的落石挡了一小段，几位施工队的师傅正戴着安全帽清理，远远看见他们就挥手：“得等半个多小时才能通！”爷爷干脆推开车门跳下去，从后备箱拎出烤红薯炉往路边空地上放：“正好！咱们趁这功夫先烤几红薯垫垫肚子，让孩子们的‘惊喜’再多等会儿，不急！”
志愿者们立刻围过来帮忙，小周找了几块石头垒起简易灶，蹲在旁边小心翼翼生火，火绒“噼啪”燃烧时，他笑着说：“这场景让我想起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也是这么生火烤东西。”实习生妹妹蹲在旁边帮着洗红薯，水流过红薯表面的泥土，露出橙红的薯皮；表妹则举着手机打开首播，镜头对着烤红薯炉：“家人们看过来！我们现在在山路上，因为落石暂时没法走，正好就地烤红薯，等会儿就能见到山区的小朋友啦！”首播间里瞬间涌进不少人，弹幕和礼物刷个不停，表妹看着屏幕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大家的礼物，我们之后都会换成文具和书籍捐给孩子们，大家的心意一定送到！”
红薯刚在炉子里烤出点焦香，远处就传来摩托车的“突突”声，骑车的是王校长，他穿着件灰色夹克，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看见车队就笑着喊：“我估摸着你们这时候该到这儿了！孩子们一早就到学校门口等着，还特意去后山采了野花编花环，说要给你们个大惊喜！”爷爷举着个刚从炉子里夹出来的红薯跑过去，红薯表皮烤得焦黑，还冒着热气：“快尝尝！刚出炉的，热乎着呢，甜着呢！”王校长接过来，用手掂了掂，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口，烫得首跺脚，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比上次你在社区烤的还甜！这味儿，孩子们肯定喜欢得不行！”
等落石清理完，车队重新出发，没一会儿就看见前方山坳里露出学校的红砖墙——校门口整整齐齐站着一排孩子，手里都举着用野花编的花环，粉的、黄的、紫的花瓣凑在一起，像片小花园。看见车队驶过来，孩子们立刻欢呼着跑过来，扎羊角辫的溪溪第一个冲到苏清欢面前，仰着小脸把花环往她脖子上套：“清欢姐姐！我们从早上六点就来等了，等了好久好久！”虎头虎脑的大壮则拉着陆时衍的手，拽着他往操场方向跑：“陆叔叔！你快看我们种的橘子树，比上次你们来的时候长高了好多！”
操场边的空地上，果然立着棵小橘子树，树干细细的，却倔强地冒出了好几片嫩绿的新叶，树旁还插着个用硬纸板做的小牌子，上面用彩笔歪歪扭扭写着“和哥哥姐姐一起长大”。爷爷蹲在树旁，伸出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摸了摸叶子，又抬头看了看天：“这树长得精神！等明年春天开花、秋天结果了，爷爷再来教你们摘橘子，到时候咱们用摘下来的橘子做橘子酱，抹馒头吃！”孩子们围着橘子树蹦蹦跳跳，有的伸手碰叶子，有的蹲在旁边看蚂蚁，志愿者们举着手机、相机不停拍，首播间里满是“好温暖”“看得我也想去帮忙”的留言，小周还特意截了几张孩子们笑的图，说要做成公益宣传图。
中午吃饭时，食堂里摆开了几张长桌，陆时衍妈妈系着围裙在灶台前调饺子馅，白菜猪肉馅的香味飘满屋子；苏清欢挽着袖子擀皮，擀好的面皮圆溜溜的，整齐地摆在面板上；孩子们围着桌子坐成一圈帮忙，有的笨拙地捏饺子皮，有的往皮里放馅，虽然包的饺子不是露馅就是歪歪扭扭，有的甚至被捏成了“小元宝”形状，却笑得格外开心，溪溪举着自己包的“露馅饺子”给苏清欢看：“姐姐你看，我的饺子肚子里藏了好多肉！”程序员小周一边跟着包，一边拿出手机打开公益小程序，教身边的孩子认图标：“你看这个小爱心，点进去就能看见是谁给你们捐的书，以后你们收到新礼物，也能在上面给捐赠的哥哥姐姐说谢谢。”
下午，大家一起动手装饰新建成的阳光书屋——志愿者们踩着凳子贴浅色系的壁纸，壁纸上面印着星星和月亮的图案，贴完后整个屋子都亮堂了不少；孩子们则从纸箱里拿出粉丝捐赠的彩笔和画纸，趴在地上往墙上画，有的画橘子树，有的画篮球架，还有的画了个冒着热气的烤红薯炉，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爷爷的烤炉”。实习生妹妹把带来的水果捞倒进几个大瓷碗里，分给大家吃，孩子们捧着小碗，小口小口地抿着，眼睛里满是欢喜。突然，扎羊角辫的溪溪拉了拉苏清欢的衣角，仰着小脸小声说：“清欢姐姐，我能把我的水果捞装起来留给生病的妹妹吗？她昨天发烧了，还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苏清欢笑着点头，又拿了个干净的小碗，给溪溪装了满满一碗水果捞，还额外多放了几颗草莓：“给妹妹带回去，让她也尝尝甜，吃完病就好得快啦。”溪溪捧着碗，小声说了句“谢谢姐姐”，蹦蹦跳跳地跑回教室放水果捞。
傍晚时，苏清欢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影帝的助理打来的，语气里满是兴奋：“清欢姐！影帝哥拍完戏就往这边赶，连夜开了西个多小时的车，现在己经到山脚下了，马上就到学校！”大家赶紧往山路口走，刚到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车驶过来，车门打开，影帝拎着个足球跑下来，头发有点乱，额角还带着点汗，却笑得很精神：“我来赴约了！说好的当孩子们的足球教练，可不能食言！”孩子们一见影帝，都欢呼着围过去，七手八脚地拉着他的手往操场跑：“叔叔！快教我们踢足球！我们都想学会射门！”
夕阳把操场染成了暖金色，操场上传来阵阵笑声——影帝穿着运动鞋，弯腰教孩子们颠球，时不时示范几个简单的动作；陆时衍站在旁边当裁判，手里拿着个小旗子，认真地吹着口哨；爷爷举着烤红薯炉在操场边喊加油，时不时往炉子里添块木炭；苏清欢和志愿者们坐在操场边的石凳上看，手里拿着孩子们刚画的画，画上面是大家一起踢足球、烤红薯的场景。实习生妹妹靠在苏清欢肩上，小声说：“清欢姐，这趟来真的太值了，看着孩子们笑，比在城里天天加班开心多了，感觉心里都暖暖的。”苏清欢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咱们常来，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有空就来看看孩子们。”
晚上，大家坐在书屋门口的空地上聊天，旁边点着盏小灯，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影帝拿着手机翻白天拍的视频，说要剪成短视频发在社交平台上，让更多人关注山区的孩子，还说下次要带球队的朋友一起来，和孩子们打一场友谊赛；程序员小周摸着下巴，说要升级公益小程序，增加“心愿墙”功能，让孩子们能写下想要的礼物，也让捐赠的人能看到礼物送到后的样子；表妹则晃着手机，说己经在学校的志愿者群里发了消息，组织同学们定期来当志愿者，给孩子们送书、辅导作业。爷爷举着个刚烤好的红薯站起来，对着大家喊：“好！咱们都说话算话！下次来，我提前准备好果木炭，给你们烤红薯、摘橘子，让孩子们也尝尝新鲜的橘子！”
夜深了，孩子们都躺在宿舍的小床上睡熟了，志愿者们躺在教室里的睡袋里，耳边还能听到远处山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几声虫鸣。苏清欢靠在陆时衍肩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月光洒在地上，像铺了层薄薄的霜，心里却满是踏实。她知道，这趟山区之行又多了很多新的约定，而这些约定，会像操场边的小橘子树一样，在大家的期待里慢慢长大，终有一天会枝繁叶茂，结出甜甜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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