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西，小年的清晨，霜染白了村庄的屋顶。
夏晚柠挎着布包，走在那条熟悉的乡间小路上。三年过去了，这条路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走在上头的人，不再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姑娘。
“柠丫头！”一声洪亮的招呼从身后传来。
夏晚柠回头，看见村长夏民伟骑着那辆老旧的自行车过来，车把手上挂着几包年货。
“村长好。”夏晚柠微笑着打招呼。
夏民伟停下车，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又回来打扫老房子？真是个好孩子。你爸有消息吗？”
“前几天来过电话，说在南方找了个临时工，一边做一边继续找弟弟。”夏晚柠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起伏。
夏民伟点点头，眼神有些复杂：“你呀，越来越有出息了，听说都大学毕业了？你妈妈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的。”
“谢谢村长关心。”夏晚柠礼貌地欠身，“我先去打扫了，还得去给我妈上坟。”
望着夏晚柠远去的背影，夏民伟长长叹了口气，那叹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久久不散。
老房子里的灰尘积了厚厚一层。夏晚柠挽起袖子，打水，擦拭，将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是母亲生前的习惯，无论多穷，年一定要过得体面。
午后，她带着香烛和纸钱来到后山墓地。母亲的墓碑前己经摆了几束新鲜的野花，想必是大伯一家来过了。
“妈，我来了。”夏晚柠轻轻拂去墓碑上的落叶，“我毕业了，拿到了本科文凭，还获得了优秀毕业生。您高兴吗？”
她点燃香烛，跪在墓前，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一年来发生的事：工作的机会，父亲的寻找，自己的生活。纸钱在火盆里慢慢燃烧，腾起的烟雾模糊了她的面容。
“弟弟还是没消息，但爸说不会放弃。我也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他的。”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妈，我想您了...”
寒风掠过墓地周围的松林，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是对她的回应。
与此同时，镁镁锾锾大冒险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村长家也洋溢着年节的氛围。夏民伟的大女儿夏之优从海城回来了，开着锃亮的轿车，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她在海城打拼多年，如今己是海城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是全村人的骄傲。
晚饭后，夏民伟把女儿叫到屋里，神色凝重。
“优优啊，爸有件事一首堵在心里。”他着手中的茶杯，“晚柠家破人亡，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夏之优惊讶地看着父亲：“爸，您说什么呢？”
“三年前，村里召集人去非洲打工，是我极力推荐夏建国去的。我看他家里困难，想着去三年能挣一套房回来，是为他们好。”夏民伟的声音低沉下来，“谁知道会变成这样...要不是我多嘴，夏建国不会非要出国，他们夫妻不会吵得那么厉害，晚柠她妈也许不会想不开...”
夏之优握住父亲的手：“爸，这不是您的错，您也是好心。”
“好心办坏事啊！”夏民伟摇头，“这几年我看着柠丫头一个人艰难地走过来，心里就跟刀割似的。那么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现在夏建国在外漂泊找儿子，连年都不能回家过。”
他望向窗外，夜色中隐约可见远山的轮廓：“大家都没怪我，可我自个儿良心过不去。柠丫头今年毕业了，听说工作还没定下来。你在海城有出息，能不能帮帮她？给她指条明路，就当是爸求你了，让我的心里好受点。”
夏之优沉思片刻，点点头：“爸，您别太自责了。晚柠的事我会放在心上，回头我打听打听海城有什么合适的机会。”
夏民伟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压在心头多年的重担。
而此时，夏晚柠正点着三炷香，在老房子的堂屋里摆放母亲的照片。照片上的母亲微笑着，仿佛在鼓励她要坚强地走下去。
窗外，零星的鞭炮声开始响起，小年的夜晚格外宁静。夏晚柠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正在悄悄转动，一条通往远方的路即将在她面前展开。
而那条路的尽头，或许会有她失去己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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