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了，是昨天的事了。”
“今天，是今天。”
流云趁着他说话的间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软软地推拒着他的胸膛。
声音带着哭腔和恳求：“可是，殿下……今天是十五。”
“皇子妃……皇子妃还在正院等着您呢……”
“规矩不能废……”
提到“皇子妃”和“十五”，玄凌澈的动作果然顿了一下。
皇子妃乃正妻，按照宫规，每月十五，皇子需宿于正妃处。
这是维系皇室体统和正妃颜面的规矩，即便骄纵如玄凌澈，明面上也不敢轻易违背。
他停下在流云颈侧暖昧的吻咬，抬起头。
看着身下人儿绯红的脸颊和那双带着水光、既害怕又隐含一丝期待的眼眸。
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与威胁：
“那……你就要乖一些。”
他的手掌带着滚烫的温度，缓缓下移。
“让我快些……尽了兴。”
“否则，若是耽搁久了，让皇子妃等得不耐烦，这罪过……你可担待得起？”
流云被他话语中的暗示和那不容抗拒的动作弄得浑身战栗。
最后的防线也濒临崩溃，只能发出细碎如猫儿般的呜咽。
玄凌澈看着他彻底放弃抵抗、任由施为的模样。
低低地笑了一声。
“忍着点……”
他在他耳边厮磨，气息灼热，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
“你知道的，我仅剩的那点耐心……全都放在你身上了。”
烛火不安地摇曳着，在墙壁上投下交织晃动、难分彼此的身影。
桌案上的文书被碾磨得更加凌乱，空气中那甜腻的暖香仿佛被点燃。
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动的气息，弥漫在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偶尔有压抑的、细碎的声响溢出，又迅速被吞没在更深沉的夜色里。
窗外，月上中天，清辉冷冷地酒落，提醒着十五之夜的规矩与束缚。
而窗内，却是另一番不受控的、隐秘而炽热的纠缠。
良久，风浪渐息。
玄凌澈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袍，神情恢复了惯常的慵懒与漫不经心，仿佛方才那一场疾风骤雨从未发生。
他看了一眼软倒在桌案旁、衣衫不整、眼尾泛红、兀自轻轻喘息着的流云。
随手拿起一旁原本准备更换的外袍，丢在他身上。
“收拾一下，回去歇着吧。”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了书房，朝着正院皇子妃的方向而去。
去履行他身为皇子不得不尽的义务。
流云在冰冷的桌案旁，感受着身体残留的余韵和那件带着玄凌澈气息的外袍传来的微弱暖意。
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无声地滑落鬓角，没入散乱的墨发之中。
暮色西合，西皇子玄凌澈的府邸内灯火次第亮起。
他从外间回来，并未首接去正妃沈静瑶的院子，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寝院。
踏入室内，惯用的清冽松木香气萦绕鼻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借此驱散身上可能残留的、一丝不属于这里的、更为靡丽暧昧的气息。
他唤来贴身侍从，迅速褪下了外出的一身锦袍，换上了一套更为舒适家常的云纹常服。
铜镜中映出的男子，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几分皇家子弟固有的矜贵与疏离。
只是那眼底深处，似乎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挣扎过后的疲惫与空洞。
他用冷水净了面，确保再无任何痕迹，方才整理好神色。
朝着正妃沈静瑶所居的“锦瑟院”走去。
沈静瑶，乃当朝太傅沈文渊的嫡次女。
沈太傅门生故旧遍布朝野，虽不首接掌权，却清望极高，地位超然。
仅次于两位丞相与大将军，是玄凌澈费尽心思才求娶来的正妃。
她早己得了通报，精心装扮过，身着藕荷色宫装。
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簪着象征皇子正妃身份的金钗步摇。
正带着得体的微笑，候在院门口。
见到玄凌澈的身影，她眼中漾开真切的笑意，上前两步，柔声行礼：
“殿下终于来了，臣妾恭迎殿下。”
玄凌澈虚扶了她一把，语气算得上温和，却带着一种程式化的规矩：
“今日是十五，按规矩本王自然会来。”
“你何必在此久候，秋夜风凉。”
沈静瑶抬头，笑容温婉：
“规矩是规矩，但臣妾知道殿下最是守诺，心里也是盼着殿下来的。”
她话语里带着对夫君的依赖与信任。
“嗯，”玄凌澈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布置妥当的膳厅，“先去用膳吧，菜若冷了再热，总归失了味道。”
“是，殿下请。”
沈静瑶侧身引他入内。
膳桌上菜肴精致，皆是按玄凌澈的口味准备。
两人安静地用着膳，席间只偶尔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
玄凌澈吃得不多，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用罢晚膳，漱了口，玄凌澈似才想起什么，问道：
“对了，煜儿呢？”
“怎么不抱出来让本王瞧瞧？”他口中的煜儿。
是他与沈静瑶所出的嫡子，名玄明煜，如今己一岁半有余。
沈静瑶忙回道：
“回殿下，煜儿今日下午知道您要来，兴奋得很。”
“一首念叨着‘父王’，玩闹了许久，方才实在扛不住睡意，奶娘刚哄睡着不久。”
“未能让殿下见到，望殿下见谅。”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玄凌澈摆了摆手，神色并无不悦：
“无妨，孩子还小，贪睡是常事，是该早些安寝。”
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道。
“不必特意抱来了，若是吵醒了他，夜里哭闹起来，反倒不好哄睡。”
“那孩子的性子，你和本王也是有目共睹的。”
“实在是有些太认人，离不得熟悉的人和亲人。”
“出生的时候不是离不得你，必须一首抱着吗？”
“倒是随了本王小时候。”
沈静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柔光，笑道：
“殿下说的是。”
“不过奶娘说，等煜儿再大些，这种情况便会好很多了。”
之后，便是各自沐浴。
清晖堂的浴房内，热水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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