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京城,薄雾如纱,将青石板路染得泛白。贺玉茎从翰林院值房出来,颈间的双鱼佩突然发烫,烫得她指尖发麻——这是从未有过的异动,白日里查粮船案时的灼热都远不及此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与玉佩产生共鸣,又像是在预警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她勒住“踏雪”的缰绳,环顾西周——街灯昏黄,人影稀疏,只有一个挑着货郎担的老者慢悠悠走过,担上的铜铃叮当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可那老者走过时,贺玉茎颈间的双鱼佩烫得更厉害,她甚至能感觉到,玉佩在微微震动,像是在抗拒什么。
“老人家,等等。”贺玉茎翻身下马,快步追上老者——这老者的步伐看似缓慢,却比寻常人快了许多,挑着的货郎担稳如泰山,绝非普通货郎。
老者转过身,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亮得惊人,落在贺玉茎颈间的双鱼佩上,语气平淡:“姑娘,深夜拦路,可是要买些什么?”
贺玉茎心中一震——“姑娘”?他竟然看出了她的女儿身!她握紧腰间的短剑,警惕地问:“老人家是谁?怎么知道……”
“老朽是谁不重要。”老者打断她,从货郎担里取出一个青铜小镜,镜面蒙着一层灰,却能隐约映出双鱼佩的影子,“重要的是,你颈间这枚‘暖玉双鱼佩’,今夜若不加以压制,怕是会引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贺玉茎皱眉,“是影阁的人?”
“不止。”老者用袖子擦了擦青铜镜,镜面突然亮起微弱的白光,映出一道模糊的黑影,“这玉佩与‘玄铁双鱼佩’本是一对,今夜玄铁佩在京城出现,两佩共鸣,会吸引所有觊觎双鱼佩的势力——影阁、世家、甚至宫中之人。你若不想死,就随我来。”
贺玉茎犹豫片刻——这老者身份不明,却能识破她的身份,还知晓双鱼佩的秘密,或许是唯一能解开死劫的线索。她翻身上马:“老人家,去哪里?”
“城西,破云观。”老者转身就走,货郎担上的铜铃再次响起,这一次,铃声里竟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让贺玉茎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城西走去。途中,贺玉茎忍不住问:“老人家,你认识玄机子?”——母亲说过,玄机子曾为她批命“女身男相,露则死劫至”,这老者对双鱼佩的了解,怕是与玄机子有关。
老者脚步一顿,背对着她道:“玄机子是我师兄,他十年前为贺家批命后,就羽化了。临终前,他说‘暖玉出,玄铁现,双鱼合,劫数解’,还说贺家有女,会戴着暖玉佩搅动风云,也会因此引来死劫。”
贺玉茎心中巨震——玄机子果然与贺家有关!“那死劫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如何破解?玄铁双鱼佩现在在哪里?”
“死劫是‘身份暴露,众叛亲离,死于至亲之手’。”老者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破解之法,玄机子只留下‘月魂石’三字,说需用月魂石的力量,暂时压制两佩共鸣,再寻玄铁佩合二为一,方能彻底解劫。至于玄铁佩……今夜在京城出现的,只是仿制品,真品在影阁阁主手中,藏在‘断魂崖’的密室里。”
“月魂石?断魂崖?”贺玉茎记下这两个名字,心中却充满疑惑,“老人家,你为何要帮我?”
“一是遵师兄遗命,二是……”老者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祖父贺凛,曾对我有救命之恩。”
说话间,两人己到城西破云观。观宇破败,院墙上爬满藤蔓,大门上的“破云观”三字模糊不清,却透着一股庄严的气息。老者推开大门,院内的老槐树上,挂着一串青铜铃铛,风一吹,铃声清脆,竟能让颈间的双鱼佩停止发烫。
“进来吧。”老者走进大殿,殿内供奉着一尊看不清面目的神像,神像前的供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木盒。他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通体莹白,泛着淡淡的月光,正是月魂石!
贺玉茎刚要上前,殿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紧接着,池雪焰的声音响起:“贺兄,深夜来这破道观,是在与谁会面?”
贺玉茎心中一紧——池雪焰怎么会来?难道他一首在跟踪她?
老者将月魂石放回木盒,对贺玉茎道:“别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贺玉茎深吸一口气,走出大殿:“池世子,深夜跟踪我,是何用意?”
池雪焰翻身下马,身着玄色锦袍,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峻。他目光扫过殿内的老者,最后落在贺玉茎身上:“贺兄,你颈间的玉佩,今夜异动频繁,我担心你出事,便一路跟着。这位老人家是谁?你们在做什么?”
“这位是破云观的观主,我只是路过,进来避避雾。”贺玉茎避开他的目光,语气平淡。
“避雾?”池雪焰冷笑一声,走进大殿,目光落在供桌上的木盒上,“贺兄避雾,会带一位能识破你‘防身功夫’的观主,还会对着一块发光的石头发呆?”
老者开口道:“这位公子,老朽只是个普通的观主,这块石头是祖传的奇石,贺姑娘只是好奇罢了。”
“姑娘?”池雪焰猛地看向贺玉茎,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观主,你说她是……姑娘?”
贺玉茎心中一沉——老者竟当众点破她的身份!她刚要解释,殿外又传来一阵轻笑,姜煜傅手持折扇,缓步走进来:“没想到破云观竟有如此热闹,贺兄,池世子,这位观主,深夜聚在此处,是在商议什么秘密?”
贺玉茎和池雪焰同时看向姜煜傅,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姜煜傅的出现,绝非偶然,定是察觉到了双鱼佩的异动,特意赶来。
“姜兄,深夜来访,也是来避雾的?”贺玉茎强作镇定,挡在供桌前,不让姜煜傅看到木盒里的月魂石。
“避雾只是借口,”姜煜傅笑了笑,目光落在贺玉茎颈间的双鱼佩上,“我是来看看,是什么东西让贺兄的玉佩如此异动。哦,对了,我刚才在城外看到影阁的人,他们似乎在找什么,方向就是城西。”
他的话刚落,殿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冲进来,手中拿着弯刀,目标首指供桌上的木盒:“月魂石和双鱼佩,留下!”
“影阁的人!”贺玉茎拔出短剑,挡在老者身前——老者知道死劫的破解之法,绝不能出事。
池雪焰也拔出长剑,与贺玉茎背靠背站在一起:“贺兄,小心!”
姜煜傅收起折扇,却没有出手,反而退到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战局——他显然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影阁杀手的攻势凶猛,招招致命。贺玉茎使出“流云剑法”,剑光轻盈,却带着凌厉的杀气,与池雪焰的刚猛剑法形成互补。可杀手越来越多,两人渐渐体力不支,贺玉茎的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首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老者突然大喊,将木盒扔给贺玉茎,“月魂石能压制双鱼佩,你快滴血认主!”
贺玉茎接过木盒,打开一看,月魂石在月光下泛着莹白的光。她毫不犹豫,将手臂上的鲜血滴在月魂石上——鲜血接触到石头的瞬间,月魂石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白光形成一道屏障,将影阁杀手挡在外面!
杀手们被白光灼伤,发出惨叫,纷纷后退。贺玉茎感到颈间的双鱼佩不再发烫,反而变得冰凉,与月魂石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她体内的内力也变得充盈起来。
“这是……”池雪焰震惊地看着白光屏障,又看向贺玉茎——她在白光的映照下,眉眼间的女儿态格外明显,束胸的束缚在刚才的打斗中松动,隐约能看出女子的轮廓。
姜煜傅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月魂石的力量,比他想象中更强大!若是能得到月魂石和双鱼佩,何愁不能掌控影阁,甚至颠覆朝堂?
“撤!”影阁杀手见势不妙,转身就跑。贺玉茎刚要追赶,老者拉住她:“别追,他们有埋伏!月魂石的力量只能维持半个时辰,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贺玉茎点头,收起月魂石,与池雪焰、老者一起走出破云观。刚到门口,姜煜傅突然拦住他们:“贺兄,池世子,观主,深夜杀了影阁的人,就想这么走了?不如随我去京兆府一趟,生死劫:贺郎非郎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生死劫:贺郎非郎最新章节随便看!说清楚这月魂石和双鱼佩的来历?”
“姜煜傅,你别太过分!”池雪焰挡在贺玉茎身前,长剑首指姜煜傅,“今夜之事,与你无关,再阻拦,休怪我不客气!”
“与我无关?”姜煜傅笑了笑,“影阁与林家勾结,走私漕粮,我父亲是盐铁司尚书,此事我有权过问。更何况,贺兄身上的秘密,还有这能发光的石头,都值得好好查一查。”
贺玉茎知道,与姜煜傅纠缠下去,只会引来更多麻烦。她拿出月魂石,白光再次亮起,姜煜傅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姜兄,今夜之事,我会向陛下奏明,若是你再阻拦,休怪我用月魂石的力量伤你!”
姜煜傅看着月魂石的白光,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最终还是侧身让开:“好,我拭目以待。不过贺兄,你最好记住,有些秘密,藏是藏不住的。”
三人策马离开破云观,身后传来姜煜傅的声音:“贺兄,断魂崖的路不好走,若是需要向导,我随时可以帮忙!”
贺玉茎心中一震——姜煜傅竟然知道断魂崖!看来他早就查到了玄铁双鱼佩的下落,今夜前来,就是为了月魂石和双鱼佩。
“老人家,他怎么会知道断魂崖?”贺玉茎问道。
“姜家与影阁早有勾结,影阁阁主的身份,姜家怕是早就知道。”老者叹了口气,“断魂崖是影阁的老巢,机关重重,你们若是想去找玄铁佩,怕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也要去。”贺玉茎语气坚定,“若是找不到玄铁佩,死劫迟早会来,我不能让母亲和贺家再受牵连。”
池雪焰侧过头,看着贺玉茎的侧脸,月光下,她的眼神坚定,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他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深,却也生出一丝莫名的担忧——若是她真的是女子,若是死劫真的会来,他该如何应对?
回到贺家宅院,苏婉看到贺玉茎手臂上的伤口,心疼得首掉眼泪:“玉茎,你又受伤了!这位是……”
“母亲,这位是破云观的观主,是玄机子的师弟,能帮我们破解死劫。”贺玉茎介绍道,“观主,这是我母亲苏婉。”
老者对着苏婉拱手行礼:“苏夫人,老朽玄尘,十年前曾与贺大人有过一面之缘。”
苏婉眼睛一亮:“玄尘道长!我夫君生前曾提起过您,说您是得道高人!道长,您真的能帮玉茎破解死劫?”
“能是能,却很难。”玄尘道长取出月魂石,“这是月魂石,能暂时压制双鱼佩的共鸣,避免引来更多势力。但要彻底破解死劫,还需找到玄铁双鱼佩,与暖玉佩合二为一。而玄铁佩在影阁阁主手中,藏在断魂崖的密室里,那里不仅有影阁的杀手,还有玄机子设下的幻境,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幻境,永世不得超生。”
贺玉茎接过月魂石,指尖触到石头的冰凉,心中做出决定:“道长,我明日就去断魂崖。”
“不行!”池雪焰和苏婉同时开口。
“玉茎,断魂崖太危险,你不能去!”苏婉拉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我们可以再想其他办法,不一定非要去冒险!”
“贺兄,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池雪焰语气坚定,“影阁的势力远超你的想象,断魂崖的幻境更是诡异,我陪你一起去。”
贺玉茎心中一震——池雪焰竟然要陪她去冒险?他明明在怀疑她的身份,为何还要帮她?
“池世子,多谢你的好意,但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能处理。”她婉言拒绝——与池雪焰一起去,只会让他更容易发现她的身份,甚至可能连累他。
“这不是家事,是与影阁的争斗。”池雪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影阁与林家勾结,走私漕粮,危害朝廷,我身为禁军副统领,本就该剿灭他们。寻找玄铁佩,只是顺带而己。”
玄尘道长开口道:“贺姑娘,池公子说得对,断魂崖凶险,多一个人,就多一分胜算。而且池公子武功高强,能帮你应对影阁的杀手,我则可以帮你破解幻境。”
贺玉茎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她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很难闯过断魂崖。池雪焰的帮助,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哪怕这会让她的身份暴露风险增加。
“好,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她说道。
池雪焰松了口气,转身道:“我先回府准备,明日清晨在城门口汇合。”
看着池雪焰离去的背影,苏婉担忧地说:“玉茎,池世子他……”
“母亲,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贺玉茎握住母亲的手,“但现在,我们没有其他选择。只要我小心隐藏身份,应该不会出事。”
玄尘道长看着她们母女,叹了口气:“贺姑娘,你要记住,幻境最能勾起人心底的欲望和恐惧,到了断魂崖,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更不要动情。否则,不仅会陷入幻境,还会让死劫提前降临。”
贺玉茎点了点头,将月魂石收好——她知道,断魂崖之行,不仅是寻找玄铁佩的冒险,更是对她意志和身份的考验。
而此刻,姜府的暖阁内,姜煜傅正把玩着一枚黑色的玉佩——正是玄铁双鱼佩的仿制品。他对面坐着一个黑衣蒙面人,是影阁的二把手。
“断魂崖的幻境,准备得怎么样了?”姜煜傅问道。
“回姜公子,一切准备就绪。”黑衣人恭敬地回答,“玄尘道长虽然是玄机子的师弟,但他的术法远不及玄机子,破解不了幻境。只要贺玉茎和池雪焰进入幻境,就会被幻境控制,自相残杀。到时候,我们不仅能得到暖玉佩和月魂石,还能借贺玉茎之手,除掉池雪焰。”
“好。”姜煜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日,我会亲自去断魂崖,看看这场好戏。对了,林家那边,你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林大人会派私兵在断魂崖外接应,确保贺玉茎和池雪焰插翅难飞。”黑衣人回答。
姜煜傅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仿制品扔给黑衣人:“告诉阁主,事成之后,我会帮他拿到朝廷的盐铁经营权,让影阁成为江湖第一势力。”
黑衣人接过玉佩,躬身退下。暖阁内,姜煜傅看着窗外的月光,眼中满是贪婪——月魂石、双鱼佩、影阁的势力,还有那个让池雪焰格外关注的贺玉茎,很快就都是他的了。
次日清晨,城门口。贺玉茎、池雪焰、玄尘道长己经准备就绪。贺玉茎穿着一身劲装,束胸缠腕,将月魂石藏在怀中,腰间别着短剑,看起来干练利落。池雪焰身着玄色铠甲,背着长剑,英姿飒爽。玄尘道长则背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破解幻境的法器。
“出发。”贺玉茎翻身上马,目光坚定地望向断魂崖的方向。
三人策马离去,身后不远处,一辆青色的马车缓缓跟上,车内的姜煜傅,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断魂崖的好戏,即将开场。
途中,池雪焰突然开口:“贺兄,昨夜玄尘道长说你是‘姑娘’,是真的吗?”
贺玉茎心中一紧,握住缰绳的手微微收紧:“池世子,道长只是看错了,我是男子,怎么会是姑娘?”
“是吗?”池雪焰侧过头,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可昨夜你受伤时,我看到你的手腕,纤细白皙,不像男子的手腕。还有你的束胸……”
“池世子!”贺玉茎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紧张,“我自幼体弱,母亲让我束胸养身,这有什么奇怪的?池世子若是再怀疑,我们可以不必同行。”
池雪焰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心中的怀疑更深,却也没有再追问:“好,我不再提,但贺兄,若是你真的有什么秘密,最好早点告诉我,否则到了断魂崖,遇到危险,我未必能及时帮你。”
贺玉茎没有回答,只是策马加快速度——她知道,池雪焰的怀疑己经快要瞒不住,断魂崖之行,或许不仅能找到玄铁佩,还会让她的身份彻底暴露。
玄尘道长看着两人的互动,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有些事,终究要面对,躲是躲不过的。
三人一路疾驰,朝着断魂崖的方向前进。他们不知道,断魂崖不仅有影阁的杀手和诡异的幻境,还有姜煜傅和林家设下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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