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的光晕在木墙上轻轻晃动，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拉得绵长。夜宇宸埋在简玉衍颈窝的脸还带着泪痕，泪水浸湿了简玉衍的衣襟，留下一片深色的印记，像极了他此刻沉甸甸的心情。
简玉衍能清晰地感受到颈窝传来的温热呼吸，还有夜宇宸微微颤抖的肩膀。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起手，用指尖梳理着夜宇宸凌乱的发丝——那发丝柔软，带着一丝草木的清香，是白天去山谷里采摘草药时沾上的，此刻却因为泪水的浸润，变得有些微凉。
“玉衍，”夜宇宸的声音从颈窝传来，闷闷的，还带着未消的哽咽，“我以前……总觉得你救我，是因为‘任务’，是因为你是‘仙人’，顺手为之。我甚至……甚至怀疑过，你对我的好，是不是也只是任务的一部分。”
简玉衍的指尖顿了顿，随即又继续轻柔地梳理着他的头发，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我知道。你以前问过我，‘为什么救我’，我答非所问，让你不安了。”
“不是不安，是害怕。”夜宇宸摇摇头，终于从他颈窝里抬起头，眼眶还是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像沾了晨露的蝶翼，“我怕你只是一时兴起，怕你完成任务就会走，怕我好不容易抓住的一点温暖，最后还是会消失。所以我故意对你冷淡，故意说‘习惯了痛苦’，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想抓住你。”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简玉衍苍白的脸颊，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简玉衍皮肤下微弱的脉搏，还有那一丝不正常的凉意。这双手，曾经无数次为他擦药、为他煮药、为他挡住伤害，现在却因为替他承担厄难，变得如此脆弱。
“我现在才知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夜宇宸的声音又开始哽咽，指尖轻轻着简玉衍的脸颊，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你对抗规则，对抗时间线，甚至对抗你自己的使命……你明明知道，转移厄难会让你承受无尽的痛苦，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做了。我以前总觉得自己疼，可和你比起来，我那点疼，算得了什么？”
简玉衍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眼底汹涌的心疼，心中泛起一阵细密的暖意。他轻轻握住夜宇宸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将其贴在自己的胸口——那里能感受到微弱的心跳，还有体内厄难能量带来的钝痛。
“不要这么说，”简玉衍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的疼，我都知道。那种灵魂被撕裂的感觉，我现在体会到了，才更明白你以前有多难。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愧疚，是因为……你值得。”
“值得？”夜宇宸重复着这两个字，爱吃茄子卷的黛妮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简玉衍的手背上，“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是厄难体，是灾星，我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痛苦！我爸妈、老婆婆，还有你……都是因为我，才会受苦！”
“不许这么说自己！”简玉衍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随即又软了下来，轻轻擦去夜宇宸脸上的眼泪，“你不是灾星，从来都不是。你只是一个被命运亏待的孩子，你值得被爱，值得被好好对待。你爸妈的死、老婆婆的意外，都不是你的错，是命运的无常，不是你的责任。”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异常认真，一字一句地说：“我现在承受的痛苦，是我自己选的，和你没有关系。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选——只要能让你摆脱痛苦，只要能让你好好活着，我什么都愿意。”
夜宇宸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简玉衍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像是要将自己嵌进他的身体里。他的哭声比之前更响，却不再是单纯的愧疚，更多的是心疼，是后怕，是一种终于读懂爱人付出后的、撕心裂肺的理解。
他终于明白，简玉衍对他的爱，不是一时兴起，不是任务所需，是跨越了时间、对抗了规则、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沉甸甸的爱。这种爱，让他心疼得快要窒息，却又让他无比坚定——他要陪着简玉衍，无论未来有多难，无论简玉衍会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离开。
简玉衍轻轻拍着他的背，任由他在自己怀里哭泣。体内的厄难能量似乎被夜宇宸的情绪牵动，又开始隐隐作痛，疼得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却还是咬牙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不想让夜宇宸担心，不想让他刚刚平复的心情又陷入低谷。
不知过了多久，夜宇宸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他从简玉衍怀里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玉衍，”夜宇宸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知道厄难的本源还在我身上，你只是在分流。以后，换我来守着你。你疼了，我陪你；你难受了，我照顾你；我会去找能清除厄难能量的办法，就算走遍天涯海角，就算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一定要让你好起来。”
他伸出手，紧紧握住简玉衍冰凉的手，十指相扣，像是在传递力量：“以前都是你护着我，现在换我护着你。我们说好的，要一起看桃花，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这个约定，我不会让它落空。”
简玉衍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看着他眼底闪烁的光芒，心中一暖，虚弱地笑了笑。他轻轻回握夜宇宸的手，指尖传来的温暖，像是一道暖流，缓缓流入他冰凉的身体里，暂时压下了体内的痛感。
“好，”简玉衍的声音温柔而沙哑，“我们一起等桃花开，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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