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傍晚，残阳把将军府的朱红大门染得发烫。林震的战马踏着余晖进府，铠甲上还沾着朝堂议事的凝重气息——今日在朝上，王尚书又借着西北军饷的事发难，若不是镇国公出面解围，他怕是又要被架在火上烤。刚下马，小厮就快步上前：“将军，夫人在正屋等您，说有要事。”
林震心头一动，快步往正屋走。刚进门，就见柳芸坐在桌前，桌上整齐摆着几样东西：一小包褐色粉末（落胎散）、一片干枯的燕窝残渣、一封折叠整齐的信纸。柳芸的脸色比往日沉，见他进来，起身递过信纸：“你先看看这个。”
林震接过信纸，展开一看，王尚书那笔熟悉的瘦金体赫然在目——“速除柳芸腹中胎，乱林震心神，事成后助你扶正”。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眼底瞬间燃起怒火。他捏着信纸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连呼吸都粗了几分。
【王尚书！李姨娘！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动我的妻儿，是活腻了！】林震的心声像惊雷般炸响，满是滔天怒意，【李姨娘这个毒妇，我留她在府里，是念她曾伺候过我，没想到她竟勾结外人害我孩子！还有王尚书，朝堂上斗不过我，就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简首卑鄙无耻！】
“这信是红杏给李姨娘的，落胎散是从李姨娘梳妆台搜出来的，燕窝是上次她送的，里面掺了让孕妇体虚的药粉。”柳芸的声音平静，却藏着后怕，“若不是宝宝反应快，我怕是……”
话没说完，林震就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滚烫，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却又刻意放轻了力道，怕弄疼她：“辛苦你了，也委屈宝宝了。你放心，这事我定会处置。”
他的心声里满是愧疚与心疼：【都怪我！最近忙着朝堂和西北的事，没顾上府里的龌龊，让芸儿和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要是孩子真出了差池，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李姨娘？”柳芸抬头看他，眼底有期待，也有顾虑——她知道林震护短，却也怕他顾及名声手软。
林震低头看着桌上的证据，怒火几乎要冲破理智。他心里闪过无数念头：把李姨娘杖责后赶出府？送官查办，让她招出王尚书的阴谋？甚至……让她永远消失，以绝后患？
可这些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他是镇国将军，手握兵权，本就被文官集团盯着“功高震主”。若是此刻严惩李姨娘，哪怕是她罪有应得，王尚书也会借机在朝堂上散播“林震宠妾灭妻”“残暴嗜杀”的流言，再联合其他文官弹劾他，陛下本就对兵权敏感，说不定真会借机削他的权。
【不行！不能冲动！】林震的心声瞬间冷静下来，满是权衡的凝重，【为了李姨娘这个毒妇，让王尚书抓住把柄，连累芸儿、孩子和整个林家，不值得！我得忍，至少现在要忍。】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柳芸的手，走到窗边，望着院外的暮色，声音沉得像压了石头：“把李姨娘禁足在别院，一月不许出，扣她半年份例。红杏杖责二十，发卖到城外庄子，永不得回府。”
“就……就这样？”柳芸愣住了，连春桃也忍不住皱起眉，心声里满是不解与不满：【将军怎么罚得这么轻？李姨娘可是想害小少爷啊！禁足一月扣份例，这跟没罚有什么区别？太便宜她了！】
林震回头，看到柳芸眼底的疑惑，还有春桃不服气的神色，心里叹了口气，走到柳芸身边，低声解释：“我知道你觉得轻，但现在不能重罚。王尚书就等着我出错，若是我严惩李姨娘，他定会在朝堂上说我‘苛待妾室’，甚至扣上‘失德’的帽子，到时候陛下问责，不仅我会受影响，连西北的军权都可能保不住。”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胎中听心：我从娘胎苟起他的心声里满是无奈的大局观：【我不是不护着你们，是不能因小失大。李姨娘暂时留着，既能堵住王尚书的嘴，也能盯着她，看她还会不会跟王尚书联系。等过段时间，找到王尚书的把柄，再连他带李姨娘一起收拾，才能一劳永逸。】
柳芸沉默了。她知道林震说得对，在朝堂的漩涡里，一步错就可能满盘皆输。她伸手摸了摸肚子，感受到林天轻轻的胎动，像是在安慰她，心里的不甘渐渐散去：“我懂了，都听你的。只是别让她再靠近我和孩子。”
“放心，我会让人看好别院，除了送衣食的仆役，谁也不许靠近。”林震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至于王尚书，他欠我们的，我迟早会讨回来。西北军饷的事，还有他勾结李姨娘害你和孩子，这些账，我都记着。”
他的心声里燃起冷冽的锋芒：【王尚书，你以为这样就能算计我？等着吧，等我解决了西北的匈奴，腾出手来，定要让你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不仅要让你丢官罢职，还要让你知道，动我林家的人，是什么下场！】
这时，林风从演武场回来，刚进门就听到“李姨娘”“禁足”的字眼，立刻皱起眉：“爹，李姨娘想害娘和弟弟，就只禁足一月？太便宜她了！我去把她赶出府！”
说着就要往外冲，被林震一把拉住。林震看着儿子眼底的怒火，想起自己年轻时的冲动，语气沉了几分：“风儿，不许胡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以为把她赶出去就完了？王尚书会借着这事做文章，到时候整个林家都要受牵连。”
他的心声里满是对儿子的期许与告诫：【风儿有护家人的心是好的，但太冲动了。将来林家要靠他撑，他得学会权衡利弊，不能只靠拳头解决问题。这次就当给她个教训，让他知道朝堂和宅斗的水有多深。】
林风咬着牙，攥紧了拳头，却也知道父亲说得对。他看向柳芸的肚子，声音软了些：“那娘和弟弟……”
“我会安排好人保护他们，不会再让李姨娘有机会靠近。”林震拍了拍他的肩，“你在军营也多留意，张奎是王尚书的人，最近肯定会找你麻烦，别中了他的圈套。”
“我知道了爹。”林风点头，眼底的怒火渐渐变成了沉稳。
林雪也从外面回来，听说了事情的经过，虽然也觉得罚得轻，却没多说什么，只是走到柳芸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娘，弟弟没事就好。李姨娘那边，咱们盯着她就是，总有让她付出代价的时候。”
她的心声里满是聪慧的冷静：【娘和爹做得对，现在不能跟王尚书硬碰硬。李姨娘禁足在别院，就像被关在了笼子里，只要咱们盯着，她翻不了天。等以后有机会，再收拾她也不迟。】
林震看着妻儿们的理解，心里的愧疚少了些，多了些暖意。他走到桌前，拿起那封王尚书的信，折好放进怀里：“这封信我留着，将来就是扳倒王尚书的证据。今晚我让人去别院盯着李姨娘，你们都早点休息，别再为这事烦心。”
柳芸点了点头，看着林震的背影，心里踏实了许多。虽然李姨娘没得到重罚，但她知道，林震心里记着这笔账，总有讨回来的一天。
林天在娘胎里，把林震的心声听得清清楚楚。他明白了父亲的无奈——不是不护着，而是要在保护家人和守护家族之间权衡。这份隐忍和大局观，让他心里更踏实了。他轻轻蹬了蹬腿，像是在跟林震说“我懂你”。
夜色渐深，将军府的灯火渐渐熄灭。林震在书房里待了一夜，一边看着西北的军情地图，一边想着对付王尚书的办法。柳芸靠在软榻上，摸着肚子，渐渐睡熟。整个将军府看似平静，却藏着一股暗流——一场针对王尚书的反击，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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