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午后,阳光像融化的蜂蜜,稠稠地洒在林家别墅的花园里。紫藤花架下爬满了淡紫色的花穗,风一吹,细碎的花瓣就簌簌落在铺着青石板的小径上,混着青草的香气,把整个花园浸得软融融的。
张妈抱着林天坐在花架旁的竹椅上,手里拿着个绣着小兔子的拨浪鼓,轻轻晃着。林天穿着件白色的连体衣,小胳膊露在外面,粉嘟嘟的小手时不时去抓拨浪鼓的绳子,嘴里发出“咿呀”的轻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不远处的动静——林风正带着个穿宝蓝色长衫的少年,在草坪上玩投壶。
“阿宇,你这准头可不行啊!”林风笑着把一支木箭递给对面的少年,语气里满是少年人的爽朗。他今天没穿常穿的校服,换了件浅灰色的休闲装,头发随意地梳在脑后,显得比平时更活泼些。
被叫做阿宇的少年叫陈宇,是林风在学堂里的朋友,父亲是吏部的一个主事。他性子偏文静,握着木箭的手有点紧,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林风,你从小就练这个,我哪比得过你?再说,投壶本就是你们武将家的玩意儿,我们文官家的,还是更擅长写文章。”
“这话可不对,”林风挑眉,随手拿起一支木箭,抬手一掷,木箭稳稳地落在最中间的壶嘴里,“不管文官武将,多会点东西总没错。我爹常说,身手好点,将来也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陈宇笑了笑,没再接话,目光不自觉地扫过花园尽头的那栋两层小楼——那里是林震的书房,平时除了林震和老周,没人能随便进去。他身后跟着个穿灰布短打的小厮,名叫阿福,低着头,手里提着个装点心的食盒,看似在乖乖候着,眼神却在偷偷打量西周,尤其是书房的方向。
张妈没注意到阿福的异样,只笑着跟林天说:“小少爷,你看大少爷多厉害,以后长大了,也要像大少爷一样勇敢好不好?”
林天眨了眨眼,小手还在抓拨浪鼓,可心里却突然闯进一个陌生的声音——那声音带着点紧张,又藏着几分急切,像蚊子似的在他脑子里嗡嗡转:【就是那栋楼,听说林将军的军饷账本就放在书房的暗格里。陈少爷说,只要能偷到账本,交给我们主子,就能把林将军拉下马,到时候主子就能升尚书了!】
林天皱了皱小眉头,他听不懂“尚书”“账本”这些词,但“偷”“拉下马”这两个词他隐约能明白,再加上那声音里的恶意,跟上次孙明的心声一样,让他很不舒服。他停下抓拨浪鼓的动作,小嘴巴抿了抿,开始有点不安地扭身子。
阿福还在心里盘算:【现在人多,林风跟陈少爷在玩投壶,张妈又在哄小少爷,正好趁乱溜过去。书房的门应该没锁死,我之前听陈少爷说,林将军中午习惯在卧室歇午觉,这时候书房肯定没人!】
他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见没人注意自己,就加快脚步,沿着青石板路往书房的方向溜。林天看到他要走,心里更急了——他知道那间书房对爸爸很重要,不能让这个人进去!可他还不会说话,只能用哭来吸引注意。
“哇——”林天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响亮,一下子盖过了花园里的笑声。张妈吓了一跳,赶紧拍着他的背哄:“哎哟,小少爷怎么了?是不是饿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林风听到哭声,也顾不上玩投壶了,快步跑过来:“张妈,天儿怎么哭了?是不是被虫子咬了?”他伸手接过林天,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轻轻晃着,“天儿乖,不哭不哭,大哥在呢。”
陈宇也跟着过来,脸上带着关切:“这小家伙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刚才我们玩投壶太吵,吓到他了?”
林天靠在林风怀里,哭声小了点,但还是抽抽搭搭的,小手指着书房的方向,眼睛里满是着急。林风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正好看到一个灰布身影飞快地钻进了书房旁边的回廊——那是阿福!
“阿福?他去书房干什么?”林风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心里起了疑心。阿福是陈宇的小厮,按理说应该跟在陈宇身边,怎么会突然往书房跑?而且刚才天儿哭得那么急,还指着那个方向,肯定有问题。
“我去看看!”林风抱着林天,快步往书房方向走。陈宇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跟上:“林风,可能是阿福想去找水喝吧?你别误会。”
林风没说话,脚步更快了。刚拐进回廊,就看到阿福正站在书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根细铁丝,正往锁孔里插!听到脚步声,阿福吓得手一抖,铁丝掉在了地上,他猛地回头,看到林风抱着林天站在那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阿福!你在干什么?”林风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神里满是质问,“谁让你过来的?你拿铁丝撬我爹的书房门,想干什么?”
阿福的腿都软了,往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干什么……我就是、就是想找个地方歇会儿……这门、这门是开着的,我没撬……”
“开着的?”林风冷笑一声,指了指地上的铁丝,“那地上的铁丝是怎么回事?你当我瞎吗?”
陈宇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脸色也变了,赶紧上前拉了拉阿福:“阿福!你到底在搞什么?作者“生活写纸”推荐阅读《胎中听心:我从娘胎苟起》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谁让你做这种事的?快给林风道歉!”他嘴上骂着阿福,心里却慌得不行——这事要是闹大,不仅他爹要受牵连,连他自己都要倒霉。
阿福被陈宇一骂,反而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咬着牙说:“是、是主子让我来的!主子说,林将军手里有军饷的账本,只要能偷到,就能交给吏部尚书,把林将军参倒!主子还说,只要事成了,就能给我赏钱,让我回家娶媳妇!”
“你胡说!”陈宇急得脸都红了,伸手想打阿福,“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这种事了?你别血口喷人!”
“我没胡说!”阿福梗着脖子,“上次你跟主子在书房说话,我都听到了!你说林将军挡了主子的路,必须想办法除掉他!还说书房的暗格在书架后面,账本就放在里面!”
林风听得怒火中烧,抱着林天的手紧了紧——他没想到,自己的朋友竟然会背后搞这种小动作,还想偷他爹的军饷账本,这可是要置他爹于死地啊!
“陈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林风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把你当朋友,带你回家玩,你却让你的小厮来偷我爹的东西,还想害我爹?你对得起我吗?”
陈宇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赶紧摆手:“林风,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阿福撒谎,是他自己想偷东西,嫁祸给我!你相信我!”
“是不是你,查一查就知道了。”林风没再跟他废话,朝着花园的方向喊,“老周!老周!”
老周正在花园里安排佣人浇花,听到林风的喊声,赶紧跑过来:“大少爷,怎么了?”
“把他抓起来!”林风指着阿福,语气坚定,“他想撬老爷的书房门,偷老爷的账本,还说是受了陈宇和他主子的指使。你先把他关起来,等我爹回来审问!另外,派人看着陈宇,别让他走了!”
老周一看这阵仗,脸色也沉了下来,立刻招手叫来了两个保镖:“把他带下去,关到柴房里,看好了,别让他跑了!”
保镖上前,一把抓住阿福的胳膊。阿福还想挣扎,嘴里喊着:“我是冤枉的!是陈宇让我干的!你们不能抓我!”可他力气太小,根本挣脱不了,很快就被保镖拖走了。
陈宇站在原地,浑身发抖,看着林风,声音带着哭腔:“林风,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我爹跟你爹虽然不是一个部门,但也没什么矛盾,我怎么会害你爹呢?”
林风看了他一眼,语气没那么冷了,但还是带着警惕:“是不是你,等我爹回来,问清楚阿福就知道了。在这之前,你不能走,我会让人看着你,不是软禁你,只是为了把事情查清楚。”
陈宇点点头,不敢再多说,只能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地看着地面。
林风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林天,只见他己经不哭了,小脑袋靠在林风的肩膀上,眼睛还盯着书房的方向,像是在确认没事了。林风心里一暖,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天儿,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哭,我还发现不了阿福的小动作。”
张妈也赶了过来,刚才的事她也听了个大概,吓得不轻:“大少爷,这也太吓人了!幸好小少爷聪明,不然老爷的书房被撬了,账本丢了,那可就糟了!”
“是啊,”林风叹了口气,抱着林天往花园走,“没想到人心这么复杂,我以后交朋友,可得小心点了。”
阳光依旧温暖,紫藤花还在飘落,可花园里的气氛却没了刚才的轻松。林风抱着林天坐在竹椅上,心里想着刚才的事——阿福说的“主子”是谁?是陈宇的爹,还是那个吏部尚书?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他爹?
林天靠在林风怀里,小眼睛慢慢闭上了。他虽然不懂大人之间的争斗,但他知道,刚才那个人想伤害爸爸,他把危险告诉了大哥,保护了爸爸,这就够了。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林震从外面回来了。他刚进大门,就看到老周在门口等着,脸色严肃。“先生,您回来了,出了点事。”老周把刚才阿福想偷账本、被林风抓住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震。
林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冷厉:“好啊,竟然有人敢打到我家里来了。走,去柴房,我亲自审问阿福!”
林风听到动静,抱着林天过来了。林震看到林天,脸色缓和了些,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天儿没事吧?刚才没吓到你?”
林天摇了摇头,小手抓了抓林震的衣服,像是在安慰他。林震笑了笑,又看向林风:“这次多亏了你和天儿,不然账本要是丢了,麻烦就大了。”
“爹,那陈宇怎么办?”林风问。
“先看着他,”林震语气坚定,“等我审完阿福,就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参与了。如果他没参与,我会放他走,还会给他道歉;但如果他参与了,我也不会客气——敢动我林家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说完,林震转身往柴房走。老周跟在后面,林风抱着林天也跟了过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路上,像是在预示着,这场围绕着林家的争斗,还远远没有结束。但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再大的风浪,他们也能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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