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香的余烟还在石室里弥漫,刺鼻的气味让云浪阵阵作呕。他靠在石壁上,指尖反复着针线筐碎片,刚才幻境里的痛苦还在魂魄里打转,可一想到苏清辞冒着风险制造混乱救他,又咬牙挺首了脊背——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他重新盘腿坐好,按照苏清辞隐晦提点的法子,试着将清灵丹的温和灵力,往体内与台风相连的那处“感应点”引。之前在锁灵狱的寒气里,这处感应点像冻住的海,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可此刻灵力慢慢渗进去,竟泛起了细微的涟漪,指尖也随之掠过一缕极淡的风意,带着望鱼礁海风特有的咸腥。
“有用……”云浪心里一喜,刚想再加把劲,就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凝冰阁的弟子回来了。他慌忙收起灵力,将丹药瓶和针线筐碎片藏进衣襟深处,重新蜷缩回角落,装作还在噬魂香折磨下昏昏沉沉的样子。
“废物!不过是走火,慌什么!”李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不耐烦,“那凡人怎么样了?没昏死过去吧?”
两名弟子走进石室,踢了踢云浪的腿:“还活着,就是没力气了。苏长老的居所那边己经救完火,仙尊让您赶紧审出结果。”
李默蹲下身,一把揪住云浪的衣领,眼神狠厉:“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操控台风的法子到底是什么?再不说,我就把你扔进凝冰阁的‘寒水牢’,让你尝尝冻骨之痛!”
云浪缓缓睁开眼,眼底满是血丝,却依旧咬着牙:“不知道……我只是个渔民,哪懂什么法子……”
“还嘴硬!”李默怒极,抬手就要打,却突然被门外的弟子打断:“李师兄,仙尊传你过去,说苏长老那边好像丢了东西,让你去帮忙查。”
李默狠狠瞪了云浪一眼,将他摔在地上:“算你走运!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铁门再次“哐当”关上。
云浪躺在地上,后背的伤口被摔得生疼,却悄悄松了口气——苏清辞又在帮他。他挣扎着爬起来,靠在石壁上,刚想继续炼化清灵丹的药力,就听见石室的角落里,传来一阵细微的“沙沙”声。
他警惕地望去,只见阴影里,一道小小的黑影正慢慢爬过来——是一只通体漆黑的虫子,翅膀上带着银色的纹路,停在他的手背上,轻轻蹭了蹭他的皮肤。
就在这时,虫子突然吐出一丝极细的银线,银线落在他的掌心,竟慢慢化作一行小字:“三日后有台风,凝冰阁后山有灵脉缺口,可借风逃。”
云浪瞳孔骤缩——是苏清辞!这虫子一定是她用来传信的!他小心翼翼地将虫子捧在手心,看着掌心的小字慢慢消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更多的却是坚定。
三日后有台风,这是他逃出去的最好机会。他重新盘腿坐下,这次不再掩饰,全力调动清灵丹的灵力,滋养体内的感应点。指尖的风意越来越浓,石室里的空气开始流动,连石壁上的寒气都被吹散了些——他能感觉到,远方的海面上,台风正在慢慢聚集,那股熟悉的力量,正隔着千山万水,与他产生共鸣。
接下来的两天,李默因为追查苏清辞“丢东西”的事,没再来锁灵狱。云浪趁机抓紧时间恢复,体内与台风相连的力量越来越强,甚至能在石室里凝聚出细小的风刃,斩断地上的碎石。
第三天清晨,锁灵狱外突然传来一阵狂风呼啸的声音,连厚重的铁门都在微微震动。云浪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台风来了!
他立刻站起身,走到石室门口,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弟子们慌乱的声音:“不好了!台风怎么吹到凝冰阁来了?后山的灵脉缺口好像被风吹得更大了!”
“快去找仙尊!快去!”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云浪深吸一口气,抬手对着铁门凝聚风刃。“砰”的一声,风刃砍在铁门上,留下一道深痕。他连续挥出数道风刃,终于将铁门砍出一个缺口。
他钻出门外,按照苏清辞传信的指引,朝着后山跑去。路上偶尔遇到慌乱的弟子,都被他用风刃逼开。很快,他就看到了后山的灵脉缺口——那里的风最大,灵力波动最乱,正好能借助台风的力量。
云浪站在灵脉缺口前,抬手对着天空猛地一挥。远处的台风像是听到了他的召唤,狂风卷着灵力,朝着灵脉缺口涌来。他纵身一跃,跳进缺口里,被狂风包裹着,朝着望鱼礁的方向飞去。
凝冰阁的议事厅里,玄清真人刚得知云浪逃跑的消息,气得浑身发抖:“追!给我追!就算把整个海域翻过来,也要把他抓回来!”
可此时的云浪,己经在台风的护送下,远离了凝冰阁。他在空中飞行,看着下方熟悉的海面,心里满是激动——他回来了,他终于要回到望鱼礁,回到阿小和渔民们身边了!
台风还在吹,却不再是之前的冰冷,而是带着温暖的力量,护送着云浪,朝着望鱼礁飞去。他知道,这次逃出来后,凝冰阁绝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不再是孤军奋战——他有台风帮忙,有苏清辞的暗中相助,更有盼着他回去的望鱼礁的人。
“玄清真人,凝冰阁……”云浪望着望鱼礁的方向,眼神里满是坚定,“下次见面,我会让你们知道,凡人的力量,不是你们能轻易践踏的!”
风越来越急,云浪的身影在台风中越来越小,越飞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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