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圃总算不再是兵荒马乱的战场了。
江姗瑚清晨巡视时,耳根清净得甚至有些不习惯。
麻雀叽喳声稀稀拉拉,再不是那铺天盖地的乌云阵势;
池塘里青蛙那沉闷恼人的“呱咕”彻底销声匿迹,只剩下水面被风吹起的细微涟漪。
连那些灰兔子,也学会了绕着篱笆根溜边走,红眼睛里透着点名为“忌惮”的东西。
然而,“清净”并不等于“秩序井然”。
少了那几种最聒噪、最嚣张的“主力军”,花圃里的破坏却并未绝迹,反而呈现出一种更令人恼火的游击态势。
那些不知名的小型啮齿类依旧神出鬼没。
嫩苗的茎秆上总会出现几个新啃出的缺口,像被剪刀胡乱剪过。
更棘手的是那些几乎看不见的小虫子,不知何时就会在叶片背面悄然安家,留下蜿蜒的啃食痕迹或黏腻的分泌物。
阳光一照,像丑陋的伤疤。
篱笆外新搭起的简陋晾架上,几串晒得半干的蛇段和蛙腿在晨风中轻轻晃动,散发出一种怪异的气味。
这气味如同无形的界碑,让大多数有点脑子的精怪望而却步。
但显然,总有些不怕死、或者脑子不够用的家伙。
江姗瑚蹲在一丛叶片被啃得如同蕾丝般的“银线草”前,指尖捻着那残破的叶子,牙根又有点发酸。
其中一株嫩生生的茎叶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新鲜的、带着啃噬毛边的断口,的黑色灵土上,印着几个小巧却无比清晰的三瓣爪印。
“杀鸡儆猴?我看是鸡杀得不够多!”
她恨恨地低语,目光锐利地扫过花圃边缘的篱笆缝隙,仿佛能穿透那些茂密的杂草,揪出那个胆大包天的宵小。
不远处,林棣棠正俯身查看一株叶片边缘微微发黄卷曲的“火纹槿”。
他动作依旧不疾不徐,指尖凝着一抹极淡的碧光,轻轻拂过病叶,那点微黄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抚平了些许。
对于篱笆外那独特的“风味景观”和江姗瑚的低声抱怨,他恍若未闻,只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又迅速舒展开。
花圃的破坏确实减轻了,代价是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这几日他出门任务,少不得要用些香草。
师弟们纷纷打趣他是不是软玉温香,私藏美人。
江姗瑚算不算美人不好说,软玉温香一个字也不沾着。
林棣棠只有板着脸说正养着一朵千叶血灵果,需以妖兽精血灌溉,气味不佳,每日用香草薰衣罢了。
众位师弟又央求要看血灵果,林棣棠只好推脱时日,心中更是有些焦虑他那花圃是否可以调整好。
夜间教习江姗瑚灵植之时,林棣棠不免焦虑。
江姗瑚似笑非笑:“怎么样师兄,允许我下农药吧,你也不想师兄弟前来,就看到这么个全是虫子和蛇皮的花园吧。”
林棣棠只觉得自己退了一步又一步,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天地道法自然的道理了,板着脸说:“你自去做。”
“师兄,咱们这有有毒的植物吗?”
当林棣棠踏着晨露来教她吐纳时,江姗瑚正举着一片边缘卷曲的叶片研究。
那叶子背面长着细密的白色绒毛,触碰时会渗出淡黄色的汁液,闻起来带着刺鼻的辛辣味。
林棣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微蹙:“此乃‘麻沸草’,汁液沾肤会引发红疹,不可随意触碰。”
他指尖轻弹,一道柔和的绿光落在叶片上,那些淡黄色汁液便如退潮般缩回叶脉里。
“有毒就好。”江姗瑚眼睛一亮,从竹筐里翻出个缺了口的陶罐。
“能不能再找些更厉害的?最好是能让兔子吃了拉稀,虫子沾了就死的那种。”
林棣棠闻言驻足,晨光透过他的发梢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万物相生相克,毒草亦有灵性。”
这时候你装什么道法自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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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姗瑚不听他大道理,只说:“既然这草种在这没影响别的草,就没事。”
她也不懂,但是她觉得林棣棠也不懂,毕竟他只会看灵气。
现在她江姗瑚也会看了,这个麻沸草的灵气浓郁,颇有些攻击性,林棣棠将它安置在同样强壮的木本植物旁边。
这哪有什么科学,就是仗着命硬,没有被克死而己。
林棣棠一个御木宗弟子懂什么植物。
林棣棠沉默片刻,她这么折腾确实略有成效,只好再信她一次。
他领着江姗瑚走向花圃深处,那里种着一片从未见过的植物。
暗红色的藤蔓上点缀着黑色的浆果,像是凝固的血珠;
旁边丛生的三叶青则顶着心形的叶片,脉络间流淌着淡金色的灵气。
“这些都能用来做天然农药?”江姗瑚伸手想去摘,却被林棣棠拦住。
林棣棠不置可否:“我,不曾用过,只是装点花圃而己。”
懂了,暴发户不懂古董但是拍卖很多书画买回家,但不懂恒温恒湿保存。
午后的阳光带着慵懒的暖意,江姗瑚却像打了鸡血,一头扎进花圃深处。
之前总有眼前的事要处理,这里面她只来看过,虫害少一些就没怎么管过了。
原来这有天然防虫林,林棣棠真是浪费,不会间种。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只关注那些看起来灵气充沛、可能入药的灵草,反而专挑那些颜色艳丽到刺眼、或是形态扭曲古怪的植株下手。
“这个!红得像要滴血还带锯齿,一看就不是善茬!”她小心翼翼地用树枝拨开一片茂密的蕨类。
这是一株半人高,顶端簇拥着猩红浆果的植物,浆果表面仿佛涂了一层蜡,闪着不祥的光泽。
她又看向一丛不起眼的矮小植物,叶片呈深沉的墨绿色,叶脉却是银白色。
开着指甲盖大小的惨白花朵:“白得跟死人脸似的花,绝对有毒!”
很快,她的粗布外衫下摆就被她临时卷起来做了个兜,里面装满了她的“战利品”。
几串猩红欲滴的浆果,几朵惨白的小花,几片边缘长满尖刺、叶面布满诡异紫色斑点的阔叶,甚至还有几块散发着霉味的不知名苔藓和菌类。
每一样都散发着或浓烈刺鼻、或腥甜腻人的古怪气味。
当她抱着一兜子“宝贝”,像个满载而归的采蘑菇小姑娘回到花圃时,林棣棠正站在自己那半边花圃中一株叶片肥厚的“玉脂兰”前,指尖碧光流转,正在拯救被山兔撞断的花茎。
看到江姗瑚兜里那些色彩妖异、气息驳杂的东西,他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结,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愕和抗拒。
她还真能精准挑中有些毒性的灵植!
颜色越艳丽,长得越奇怪,就越有毒嘛!
江姗瑚甚至都不用仔细分辨。
只要这株植物上有虫子或者动物痕迹,却又不多,就说明这树有毒,但是毒不死人。
下手当然没什么负担啦。
她眼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属于技术人员的跃跃欲试。
林棣棠看着那堆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植株,又看看江姗瑚那张被晒得微红、写满“我很专业”的脸,沉默了片刻。
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混合着新带回来的各种刺鼻怪味,让他感觉自己的灵台识海都在被污染。
“……胡闹。”林棣棠最终吐出两个字,语气冷硬。
他本能地抗拒这些污浊之物靠近他的灵植圃。
“怎么能是胡闹呢?”江姗瑚立刻反驳,指着其中那串猩红浆果。
这颜色,这光泽,生物碱绝对少不了!
还有这个白花,闻闻这味儿,像不像苦杏仁?氰化物啊!天然高效!
还有这带刺的叶子,汁液肯定又麻又辣,驱虫效果一流!
我们水产养殖防寄生虫也用过类似的土法子……
江姗瑚把现代那点可怜的农药知识和道听途说的土方子全搬了出来。
何况做实验,就要有多多尝试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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