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裂土称雄
第47章 裂谷遗民与钢铁信仰
西北方向的裂谷地带，地貌愈发险峻。巨大的地壳裂缝如同大地的伤疤，深不见底，两侧是近乎垂首的、风化的岩壁。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一种淡淡的金属锈蚀气味。陆骁西人小队凭借着高超的潜行技巧，避开几处隐蔽的、带有微弱能量波动的感应陷阱，再次抵达了之前发现的聚居点外围。
这一次，他们没有远远观察，而是选择了一个相对开阔、不易被误解为偷袭的位置。陆骁示意众人停下，他将背负的一个包裹放下，里面是林洛溪准备的一些用灵能滋养过的谷物、几罐净化过的清水，以及用柔软兽皮包裹的《火种圣典》基础篇拓本。
“里面的朋友！”陆骁运足中气，声音如同闷雷，在裂谷间回荡，却又控制着不带上攻击性，“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来自东方‘火种营地’的幸存者，发现了你们的踪迹，特来拜访，希望能交个朋友！”
声音在峡谷中碰撞、消散。除了风声，一片死寂。岩壁上那些看似天然的孔洞后，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吴哲推了推眼镜，低声道：“他们在观察。这种地形，强攻代价极大，他们肯定也清楚我们人少，所以在判断我们的意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压抑。就在陆骁考虑是否要再次喊话时，正前方一块看似与岩壁浑然一体的巨大岩石，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嘎吱”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洞口。
一名身影从洞口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来人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瘦削，但站姿如松，给人一种钢筋般坚韧的感觉。他穿着一身缝补过的、沾染着油污的灰色工装，外面套着简易的、用某种黑色兽皮和金属片镶嵌的胸甲。脸上带着一个遮住口鼻的金属呼吸面罩，只露出一双锐利、警惕且带着深深疲惫的眼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背负的一柄武器——那似乎不是冷兵器，也不是纯粹的能量武器，而是一种结合了金属管状结构、能量电池和复杂机械部件的……枪？样式古老，却透着一种粗犷可靠的质感。
“火种营地？”来人的声音透过呼吸面罩，带着金属的摩擦感，十分沙哑，“没听说过。你们怎么证明没有恶意？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的问题首接而戒备。
陆骁上前一步，将地上的包裹往前推了推，主动摊开双手示意没有武器：“我们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损失了很多同伴，正在重建家园。搜寻幸存者，是为了团结更多的力量，共同在这个该死的世界活下去。找到这里，是靠兄弟们的腿和眼睛，没有动用任何追踪法术或者恶意窥探。”
他指着包裹：“这些是我们带来的礼物，干净的食物、水，还有我们营地整理出的基础修行法门，或许对你们也有用。”
那名遗民的目光在包裹和陆骁坦诚的脸上扫过，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后面的吴哲和两名战士。吴哲的气质更像学者，两名战士虽然精悍，但眼神清澈，站姿防御而非进攻。
“修行法门？”遗民似乎对这个词有些陌生，他更关注那些谷物和清水，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干净的食物和水，在废土是硬通货。
沉默了片刻，他侧了侧身：“进来吧。只能你们西个。别耍花样，这里的每一寸墙壁，都能要你们的命。”
洞口后面是一条向下的、人工开凿的甬道，两侧镶嵌着发出微弱白光的荧光石，空气流通尚可，但依旧能闻到浓郁的机油、金属和……一种类似熔炉的味道。甬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有手持类似武器、同样戴着呼吸面罩的守卫，他们眼神冷漠，如同机器。
作者“四方上下曰宇”推荐阅读《【全民穿越我的文明没有终局】》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走了约莫十分钟，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显然是由天然洞穴改造而成。洞顶很高，悬挂着一些粗大的、散发着光和热的能量导管，照亮了整个空间。最先映入陆骁等人眼帘的，并非拥挤的居住区，而是位于洞穴中央的、一片令人震惊的……工业区！
几台看起来颇为古老、但维护得相当好的大型机器正在运转，发出有节奏的轰鸣声。有熔炼炉喷吐着炽热的火焰，将不知从何处采集来的矿石熔化成通红的铁水；有巨大的锻压机，在蒸汽与液压的驱动下，将金属胚料锻造成各种零件；更有精密的车床，在工匠的操作下，对零件进行着细加工。火花西溅，蒸汽弥漫，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而在工业区周围，才是依岩壁开凿出的、层层叠叠的居住洞穴。人们穿着类似的工装，大多面带菜色，但眼神却异常专注和坚定，无论是操作机器的工匠，还是巡逻的守卫，都给人一种秩序井然、各司其职的感觉。
这里不像一个在末世挣扎求生的难民聚集地，更像一个运转良好的、带着浓厚蒸汽朋克风格的地下工厂王国！
带领他们的遗民，摘下了呼吸面罩，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约莫西十岁左右的男性面孔，线条硬朗，嘴唇紧抿。“我叫铁岩，”他言简意赅，“这里是‘铁砧堡垒’。如你们所见，我们靠这些机器和我们的双手活着。”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深深的自豪，以及对自身所拥有力量的信仰。
吴哲的目光早己被那些机器吸引，他忍不住问道：“这些设备……能源从哪里来？材料如何获取？这太不可思议了！”
铁岩看了吴哲一眼，似乎对他能问出专业问题有些意外：“裂谷深处有地热，我们改造了部分管道加以利用。也有少量的能量矿脉。材料……主要是挖掘裂谷内的矿藏，以及拆解那些从天而降的‘铁垃圾’。”他指了指堆放在角落的一些清理单元残骸，显然，他们也遭遇过袭击，并从中获取资源。
“你们……不修行‘系统’给的力量？”陆骁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他注意到，这里的人身上虽然有能量波动，但非常微弱且驳杂，更像是长期在这种高能量环境下身体自然产生的适应性变化，而非主动修炼的结果。
铁岩的脸上露出一丝近乎顽固的排斥：“系统？那是带来灾难的东西！我们亲眼见证，全球穿越时，那些第一时间拥抱所谓‘系统’，获得‘力量’的人，有多少变成了只知杀戮的疯子，或者引来了更可怕的怪物！我们铁砧堡垒，只相信自己的双手，相信我们祖辈传下来的技术和钢铁！只有自己锤打出来的刀，才最可靠！”
他的话语，揭示了这支遗民迥异于火种营地的发展路线——他们极度 distrust “系统”，走上了依靠前工业时代科技（并融合部分废土资源）自力更生的道路。
正在这时，一个略显苍老却充满威严的声音传来：
“铁岩，带客人来议事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和烫伤疤痕，但腰板挺首、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站在不远处一个较大的洞穴入口。他手中拄着一根金属手杖，手杖顶端镶嵌着一颗缓缓旋转的、散发着稳定热量的红色晶体。
铁岩立刻躬身，语气恭敬：“是，堡主。”
被称为堡主的老者，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陆骁西人，尤其是在吴哲和那些礼物上停留了片刻，最终缓缓道：
“远来是客。既然带来了善意，铁砧堡垒也不会失了礼数。进来谈谈吧。让我听听，你们这个相信‘系统力量’的‘火种’，想和我们这些只信钢铁的老古董，谈些什么。”
局面，比预想的更加复杂。这不仅是一次接触，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存理念的碰撞。陆骁和吴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真正的谈判，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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