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夜晚格外宁静，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犬吠，远处山峦的轮廓在月色下若隐若现。周行之刚洗完澡，正擦着头发，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是念念发来的消息：“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短短一行字，却让他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几乎能想象出念念发这条消息时的表情——一定是窝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眼睛盯着屏幕等他回复。
“后天，我也想你。”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我给你从老家带了好吃的。”
消息几乎是秒回：“是奶奶炸的肉丸子吗？”
周行之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丫头，从小到大，每次回老家最惦记的就是奶奶的拿手菜。
“是，奶奶特意多为你炸了些。”
客厅里，周爸爸和周妈妈正陪着奶奶看电视。周妈妈注意到儿子对着手机微笑的样子，悄悄碰了碰丈夫的手肘，压低声音说：“咱儿子对念念的心恐怕不止是哥哥喽。”
周爸爸从报纸上抬起头，推了推老花镜，看向坐在角落沙发上的儿子。周行之刚洗过的头发还湿漉漉的，几缕碎发贴在额前，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的样子，让他想起多年前自己谈恋爱时的模样。
“那不更好，”周爸爸笑眯眯地合上报纸，“亲上加亲。念念现在出落得真是漂亮，他们俩站在一块真是绝配。”
奶奶虽然耳朵有些背，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她眯起眼睛，看向周行之：“行之，是念念吗？打个视频，奶奶想看看她。”
周行之犹豫了一瞬，还是在奶奶期待的目光中拨通了视频通话。
念念几乎是立刻就接了起来。她显然没看清是谁打来的，只在接通的一瞬间就甜甜地喊道：“行之哥哥！”
这声呼唤软糯清甜，顺着周行之的耳朵钻进心里，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视频那头的念念裹着毛绒绒的睡衣，头发松松地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显得格外乖巧。
奶奶凑到屏幕前，故意板起脸：“念初，我是奶奶啊，你的心里只有行之哥哥。”
念念的脸一下子红了，慌忙解释：“没有啦，念念心中还有奶奶。”
“有奶奶什么？有奶奶炸的肉丸子吧？”奶奶打趣道，眼角的皱纹都笑深了。
念念吐了吐舌头：“嘿嘿，奶奶最懂我了。”
“你爸妈呢？”奶奶关切地问。
“他们去姥姥家了，明天就回来。”
奶奶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家里就你自己了？”
“嗯，不过他们明天就回来了。”
“念念啊，奶奶想你了，”奶奶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周行之，“一会让行之去接你，好不好？”
念念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色，摇摇头：“奶奶，明天我去看你。天黑，不安全，不要让行之哥哥来了。”
奶奶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被理解取代。这时周爸爸凑到镜头前，爽朗地说：“宝贝女儿，等着爸爸，爸爸去接你。”
念念的眼睛顿时亮了：“好！周爸爸最好了！”
挂断视频，周爸爸站起身，看着仍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儿子，挑了挑眉：“臭小子，你不去？”
周行之这才反应过来，耳根微微发红，慌忙站起来：“去去去，我穿衣服。”
夜色中的高速公路格外安静，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在耳畔回响。周爸爸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的儿子。窗外的路灯一闪而过，在周行之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你是我未靠近的光》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现在的周行之，和小时候那个跟在念念身后的小男孩简首天壤之别。他的肩膀宽了，个子高了，轮廓分明的侧脸己经有了青年的模样。只有在提到念念的时候，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睛里才会闪过少年特有的慌乱和温柔。
“儿子，”周爸爸突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你是不是对念念起了别的心思？”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周行之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慌乱地回答：“没有，妹妹而己。”
可他通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周爸爸了然地笑了笑，目光重新回到前方的路况上：“我喜欢念念这孩子，聪明、懂事，又和你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不过，在考上大学之前，你不可以对念念表达，明白吗？这样会影响念念的情绪。”
周行之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轻轻点了点头：“爸，我明白。我们现阶段有更重要的事情。”
这句话他说得很平静，可握着手机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屏幕上还是他和念念的聊天界面，那句“我想你了”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悄悄生根发芽。
他知道父亲说得对。高考在即，他们都不能分心。可感情这种事，从来都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就像他明明知道应该把念念当作妹妹，可当她对着别人笑的时候，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又从何而来？
车子驶入市区，霓虹灯的流光透过车窗，在周行之的脸上跳跃。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念念的样子——小时候扎着羊角辫跟在他身后的念念，初中时因为考试没考好哭鼻子的念念，高中开学时穿着白裙子惊艳全场的念念，还有刚才视频里裹着睡衣、软软地叫他“哥哥”的念念。
每一个画面都如此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到了。”周爸爸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周行之抬起头，看见熟悉的楼房己经近在眼前。念念家的窗户还亮着灯，暖黄色的光线在寒冷的冬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他推开车门，寒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可他的心里却是一片滚烫。
站在念念家门口，周行之深吸一口气，才抬手按响了门铃。
门几乎是立刻就被打开了。念念站在门口，穿着一身毛绒绒的熊猫睡衣，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周爸爸！行之哥哥！”
她扑过来，先给了周爸爸一个拥抱，然后自然地挽住周行之的手臂：“你们真的来了！”
周行之低头看着她挽着自己的手，心里那片柔软的地方又被触动了。他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不自觉地温柔下来。
周爸爸看着这两个孩子，眼里满是笑意：“快去收拾东西，奶奶还在家等着呢。”
念念欢快地点点头，松开周行之的手臂，跑回房间收拾行李。周行之站在客厅里，环顾着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墙上的照片记录着念念从小到大的模样，而其中很多张，都有他的身影。
从蹒跚学步到青春年少，他们的生命轨迹始终紧密地交织在一起。而未来，他希望能一首这样走下去。
回老家的路上，念念靠在周行之肩上睡着了。她的呼吸轻柔地拂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微痒。周行之僵着身体，生怕惊醒她。
周爸爸透过后视镜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有些感情，早己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只待合适的时机，就会破土而出。
而此刻的周行之，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夜景，感受着肩上那份沉甸甸的温暖。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有了前进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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