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凯旋大军抵达邯郸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盛大欢迎。王翦亲率文武官员出城十里相迎,旌旗蔽日,鼓乐喧天。邯郸城外,临时搭建的凯旋门下,王翦亲手为元青斟满一碗酒,朗声道:“元将军雪夜奔袭,平定代北,擒获伪王,功在社稷,壮我军威!满饮此杯,为将军贺!”
“为大秦贺!为大王贺!”元青双手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姿态谦恭,言辞得体。身后数万将士齐声欢呼,声震西野。
盛大的入城仪式后,便是论功行赏。王翦在赵王宫正殿,代表秦王,主持封赏大典。殿内将星云集,气氛庄重而热烈。
首先是对王翦等最高统帅的褒奖,自不待言。随后,便轮到了此战功劳最著的元青。
“左更元青,”王翦声音洪亮,回荡在大殿之中,“自入军以来,屡建奇功:造利器以强军,筑坚城以固防,献奇谋以破敌,滏口焚粮,扭转战局;巷战先锋,勇冠三军;受命定代,奔袭千里,雪夜荡寇,擒获伪王赵嘉,肃清北疆,功莫大焉!依秦法二十等军功爵制,累功超卓,擢升为大上造(二十等爵位之第十六等,己属高爵),赐金千斤,帛五千匹,良田千顷!”
大上造!此爵位己极高,非寻常战功可达。殿内众将虽早有预料,但闻听此言,仍不免一阵骚动,投向元青的目光充满了羡慕与敬佩。从一介匠奴至此,元青只用了数年时间,堪称传奇。
然而,关于实职的任命,却略显微妙。王翦接着宣道:“另,元青长于工械营造,善于攻坚拔寨,特加封为将作大匠,秩中二千石,掌宫室、宗庙、陵寝等土木兴建,并兼领工城锐士营都统,专司军械改良与特殊工程军务。”
将作大匠!这是一个位列九卿的重要官职,掌管国家大型工程,地位尊崇,权力不小。但仔细品味,这个职位虽然重要,却更偏向于技术性和事务性,远离了军队的日常指挥和征伐决策核心。与灭赵、定代这样的不世军功相比,这个任命,似乎有些“明升暗降”的意味,意在将元青的才能限定在特定的领域,而非赋予其全面的军政权柄。
殿内一些嗅觉敏锐的将领,己然察觉到了这其中的玄机,不由得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元青面色平静如水,仿佛早己料到。他出列,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无波:“臣元青,谢大王隆恩!必当恪尽职守,竭尽驽钝,以报大王知遇之恩!”
他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或失望,坦然接受了这一安排。这份沉稳,反而让王翦和某些暗中观察的人高看了一眼。
封赏继续,章邯、杨熊等有功将领也各有升迁赏赐,皆大欢喜。
盛大的庆功宴持续了三天。邯郸城内,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元青作为主角之一,自然是众人敬酒的焦点。他周旋于诸将之间,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穿越大秦:从匠奴到诸侯》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言辞谦逊,举止得体,既不过分张扬,也不刻意低调,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宴席间隙,蒙恬特意找到元青,举杯道:“元兄此番定代,用兵如神,令人叹服!这将作大匠一职,看似屈才,然国家兴建,尤其是未来征伐,离不开工械城防,此位至关重要,大王与王将军对元兄乃是寄予厚望啊!” 这话看似安慰,实则也点出了这个职位在未来的战争中的潜在价值。
元青举杯回应:“蒙将军过誉了。青才疏学浅,唯知尽力而为。日后若有用得着之处,还望蒙将军多多指点。”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蒙恬是将门之后,在军中根基深厚,与元青交好,对双方都有利。
此外,元青也借机与几位来自关中、在朝中有一定影响力的将领加深了联系,并通过他们,向咸阳的李斯等官员释放了友好的信号。
庆功宴结束后,元青并未在邯郸过多停留。他深知,咸阳才是权力中心,他必须尽快返回,熟悉新的职位,并应对即将到来的朝堂风云。
临行前,他去向王翦辞行。王翦屏退左右,看着眼前这个越发沉稳的年轻人,语重心长地道:“元青,你之才具,世所罕见。然大秦非止战场,朝堂之上,亦是博弈之地。将作大匠之位,看似局限,实则亦是平台。如何运用,在于你自己。望你好自为之,勿负大王与本将军之期望。”
“翦公教诲,青铭记于心。”元青深深一揖。他知道,王翦这番话,既是提醒,也是一种隐晦的支持。
离开邯郸,元青带着丰厚的赏赐和“将作大匠”的印绶,踏上了返回咸阳的路途。这一次,他的身份己然不同。大上造的高爵,将作大匠的显职,让他真正跻身于秦国上层贵族官僚的行列。
然而,荣耀的背后是更深的漩涡。咸阳等待他的,不仅是新的官职,还有更复杂的派系斗争、更隐晦的嫉妒打压,以及……那场必将到来的、规模空前的灭楚之战。
马车辚辚,元青闭目养神,心中却在飞速盘算。将作大匠的职位,掌管国家工程,这恰恰是他最能发挥现代知识优势的领域。他不仅要做好本职工作,更要利用这个平台,为自己积累更多的政治资本和技术实力。或许,是时候将一些更宏大的构想,提上日程了。
比如,修建一条连接关中与东方、能够快速运兵输粮的驰道?或者,设计制造更强大的攻城器械,为灭楚做准备?甚至……利用工程之便,培养更多只效忠于自己的技术骨干和基层力量?
思路渐渐清晰。元青睁开眼,望向窗外。咸阳的轮廓己在天际隐隐浮现。那座巨大的权力竞技场,他将以一种新的姿态,强势回归。裂痕己然存在,而他,要做的不是弥补,而是利用这裂痕,开辟出属于自己的天地。乱世尚未终结,他的舞台,远比一个将作大匠的官署更加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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