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念又做了噩梦。
她梦见自己打开了冰箱，那美味可口的甜点变成了流着血的生肉，鲜血顺着冰箱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向念慌张地关上了冰箱，却在转身时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
他温柔地俯下身，扶住了向念的肩膀，将她转过去，轻轻打开了冰箱：
“姐姐，怎么不吃啊？”
向念猛地睁开眼，冷汗浸湿了全身，她捏紧了被子，好在，天己大亮。
她洗了澡，淋浴的水并没有让她的恐惧消失，噩梦还在脑中挥之不去。
洗完澡后，向念打开了冰箱。甜点没有变成生肉，冰箱也没有鲜血流出，它还如同美味佳肴一样，静静地待在那里。
向念懒得做早餐，把甜点拿了出来。
望着手中的甜点，她忽然一阵恶心，思虑片刻，她将甜点扔进了垃圾桶。
—
柳晓洋的这部电影小成本小制作，虽然剧本很好，但向念对它的预计并不高。
电视剧与电影不同，就算没有宣发没有预算，只要剧情吸引人，总会口口相传成为热播剧。但电影需要观众花钱进场，很少有观众主动去花钱选择一部没有热度，没有宣发甚至没有预算的电影。
为了柳晓洋的事业，向念决定为她抢下一部大ip改编的剧本。
向念穿好衣服，约见了买下版权的导演。她和柳晓洋的另一位助理经纪人来到了餐厅的包间。
导演很瘦，带着一副方框眼镜，看起来一副很有文化的模样。他正在包间吞云吐雾，见到向念她们来，他碾灭烟，笑眯眯地伸出手：“两位请坐。”
“您好，刘导。我是柳晓洋的经纪人向念，这位是助理经纪人吴琪。”
刘导扬了扬嘴角，“小向，听说你对新剧本很有意向啊。”
“是，原著我看过，是一部非常好的小说，如果好好翻拍，一定会大火的。”
“这点你不必说，盯着这剧本的人很多。”刘导摆了摆手，“不过吧，我心中己经有人选了。”
向念紧张起来，“刘导，能方便问问你属意谁来演了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觉得林晓星就是为这部小说而生的，她的气质跟女主完全一样。”
向念和吴琪面面相觑。
“林晓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但我个人认为，柳晓洋也——”
“哎——”刘导摆摆手，拖长了语调。“你肯定觉得柳晓洋好，不然能找我吗？但至于真好假好，我怎么知道？”
“您可以面试她——”
刘导再一次打断了向念，“现在还有几部剧有试镜啊，都是选导演心仪的男女主。”
向念强颜欢笑着，要不是自己为了柳晓洋的前途，她现在肯定早就上去扯刘导的嘴巴，叫他乱插嘴。
“服务员，上菜。”刘导一挥手，又点起了烟。“这餐厅鱼做的可是一绝。”
向念附和地笑了笑：“是啊，听说这里的剁椒鱼头和酸菜鱼是最——”
“什么啊，一看你就是外行，只会听大众说。其实这家餐厅做的最好吃的是清蒸鱼，那叫一个原汁原味，口感鲜嫩，不知道吧。”刘导自信地笑了笑，呼出一口烟。
“啥掉。”
“你说什么？”刘导探了探头，试图听清向念的话。
向念立马换了个夸张的笑容，“我说是啊，还得刘、导、会。”她咬紧牙，一字一句地说。
“其实柳晓洋演也不是不行。”刘导摇头晃脑地望向两个人，“柳晓洋不是和路行安很熟吗？如果他能来演，这女主我绝对留给柳晓洋，就算林晓星求我，我都不看她一眼。”
“你懂吧。”
这才是他同意见面的目的吧。
向念忍下自己鄙夷的目光，还是送上了笑容。“刘导，我尽量。”
—
“难吃的要死。”向念攥紧拳头，冲着刘导的车吐了一口。
“就是，他也太不尊重人了。整整两个小时他的嘴就没停过，我们说一句，他得插十句的嘴。”吴琪也吐了一口。“不过，我们去哪联系路行安啊…”
向念望向自己的通讯录，吴哥的电话就躺在那里，拨还是不拨，选择在自己。
要不要联系他呢？那天雪夜的情景在向念的脑海中浮现。
自己那样决绝地拒绝他，难道还要来打扰他吗？
可她现在的身份不是向念，是柳晓洋的经纪人，为柳晓洋争取一切可能，是自己的职责。
向念按下了吴哥的电话，但她把电话给了吴琪。
“您好，您是路行安的经纪人吗？我是柳晓洋的助理经纪人吴琪…”吴哥皱眉望着来电显示——向念。
…
“不演，谢谢。”
好决绝。
—
“吴哥，这个剧本非常好的，男主很适合行安，一定要让他考虑一下啊！”
“向念，你别费力气了。路行安最近不想进组。”
两周内，向念来找了路行安五次，每次都只能见到吴哥。
“你就让我见见路行安吧。”向念恳求着，“万一他喜欢这个剧本呢？你跟他说了没有啊？”
“我的意思就是路行安的意思。”吴哥推着向念，“我要忙了，你快回去吧。”
吴哥急匆匆地赶去了别处，而向念潜伏在角落里，寻找着路行安的身影。
他会在哪里呢？
向念扫射了一圈，停在了目光最远处的那扇微开的门，门外一个二三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来。
看着眼熟，似乎是路行安的助理。
向念冲了过去，随便将自己的工作证戴上去，翻了个面：“你好呀，你是路行安先生的助理吗？”
没想到助理很谨慎，他问道：“你是谁？”
“我管理服装的，有关服装的事我可以跟路行安聊聊吗？”
“跟我说就行。”助理微微笑道。
果然是路行安的助理。
“我觉得当面对接更好一点，你可以——”助理身后的门忽然被打开，身形高挑的男人低头望着向念。
“她是谁？”男人转头看向助理，冷峻的语气就像冬日里吹来的一阵风，而恰巧，向念没穿外套。
“她说自己是管理服装的，要和你对接的。”
路行安歪歪头，冷漠地望着眼前的向念。
“我没有服装对接，请她出去。”
路行安扔下这一句话，便转回身。
“我想跟你聊剧本———”向念被王新的身体挡在了面前，她的仅剩的视线看到大门缓缓关上。
“请您离开。”
看来，这剧本是没戏了。
—
王新给路行安端上一杯水，只见他僵硬地偏过头轻咳了一声。
“她走了吗？”
“谁啊？”王新脑子还没转过弯。
“就是那个对接服装的。”路行安不自然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哦，早就走了。”
路行安站起身，舒展了自己的身体，随后目光“恰好”就落在了窗外。“这就走了啊…”
“她不想走，是我强硬让她离开的。”王新笑眯眯地等着路行安的夸赞。
只见路行安倏地回头，嘴角定格成一个勉强的笑容：“以后…还是不要使用暴力了。”
“我没有使用暴力。”王新连忙辩解，“我就是很凶的对她说快走！不然就叫警察了！”王新学的有模有样。
“语言暴力也不行。”路行安连忙补充道：“要温柔…不然影响我的形象。”
“哦…您有什么事吗？看起来好像很紧张？”王新总觉得他格外反常，于是端起水，“喝水吗？”
“不喝。”路行安低头抿抿唇，随即又突然抬起头，眼中充满期待地问道：
“我今天的造型…还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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