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泠冷冷地说：“你和她说那些做什么？”
墨棋：“李姑娘平日里对我们多有照拂，我这是报答她。”
墨泠抱着胳膊，冷嗤一声：“只是报答？墨棋，不要将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你该知道主子的脾气。
我们从暗卫营中脱颖而出，成为主子的心腹，你莫要辜负了主子的栽培。”
墨棋垂下眼没吭声。
主子对他有栽培之恩。
可他也不能忘了李芸娘对他的恩情呀。
李芸娘在将军府暂住的几年，时不时会给他送些吃食，还有自己做的针线活。
对他说话时，温温柔柔的，似邻家妹妹。
他就算是石头心肠，也软化了。
他不悦地道：“不用你管我的事。”
最后，二人不欢而散。
因着李芸娘装病，送她出府的事便搁置了下来。
萧玉皎的脚伤并不严重，两日后便全好了。
好了之后，便带着婢女们出门逛逛。
马车上。
看着和京城相比，显得萧条的街道，萧玉皎皱了皱眉。
但为了哥哥的皇位稳固，这些苦只能吃了。
她和哥哥，是先帝的遗腹子。
从一出生，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他们的性命。
就算到了如今，盯着哥哥皇位的人更是不胜枚举。
其中实力最为雄厚的是他们的皇叔萧烈。
半年前，萧烈死于最宠爱的姬妾之手。
但三月前，她和哥哥接到密报，说有人在边关看到过萧烈出现……
萧烈不死，始终是个隐患……
“公主，公主？”
如画的呼唤，让萧玉皎回过神来，“怎么了？”
如画：“公主，要下去逛逛铺子吗？”
萧玉皎往马车外看了一眼。
马车停在了一家成衣铺子面前。
萧玉皎点头。
下了马车，在婢女们的簇拥下进了铺子里。
掌柜的迎上来：“这位贵客，您看看，有喜欢的可以试一试，尺寸不合适会有绣娘更改。”
萧玉皎走了一圈。
说实话，铺子里售卖的成衣的衣料虽说柔软，可比起她穿的云锦料子，还是显得粗糙。
但胜在款式新颖。
她的目光突然被悬挂在角落里的一件衣裳吸引。
那衣裳裁剪大胆，衣裳上绣满了各色的宝石和铃铛。
风吹过，响起一阵似有似无的铃铛声。
掌柜的介绍：“贵客想来不是本地人士吧，那是北戎人的服饰，上头镶嵌的宝石，全都是货真价实的玛瑙。”
萧玉皎：“包起来吧。”
掌柜的瞪大了眼，“贵客不问问价格吗？”
如画嗤笑：“让你包就包起来，怎的，我家公主莫非买不起？”
掌柜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公公主？”
他两腿一软，跪了下去，“草民眼拙，竟然没有认出公主，公主恕罪！”
萧玉皎柔声说：“不怪你，说个价格吧。”
掌柜的垂着头，眼眸闪了闪：“既然是公主殿下亲临，那草民打八折，一万两。”
如画斥道：“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啊！”
掌柜的身子颤了颤，连忙解释：“衣裳上绣的宝石，零零散散加起来有八百颗！每一颗都是珍品，一万两，己经是贱卖了。
公主才来边关，或许还不清楚这些宝石的价值。但草民不敢欺骗您啊！”
如画还想说话，被如诗拉住了。
如诗：“行，一万两就一万两，这是五千两，你收下，剩下的五千两，等衣裳送到楚将军府后再给你，如何？”
掌柜的：“行行行，都听您的！”
掌柜的从如诗手里接过五千两银票，随后亲自去打包衣裳。
他心虚，不敢去看萧玉皎。
是以没有瞧见，萧玉皎嘴角噙着的玩味的笑。
掌柜的包好衣裳交给如诗，萧玉皎转身离去。
上了马车，如画忿忿不平地道：“那个掌柜的，知道您是公主还敢吭您，真是狗胆包天！”
萧玉皎笑道：“所以，本公主倒是想看看，是谁给他的狗胆。”
如诗：“左右不过是那个人，他们以为，公主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好糊弄的？”
来边关前，他们早就将楚珣能查到的底细全查到了。
那家成衣铺子，正是记在楚珣名下的产业。
如诗又问：“公主，咱们回将军府吗？”
萧玉皎看向马车外，恹恹地道：“回去吧。”
实在是没什么好逛的。
马车行至半道。
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声音。
“季无齐，你撒泡尿照照，你这种文弱废物，沾满铜臭味的商人，本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一少女两手叉腰，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盛气凌人。
台阶下，一少年从地上爬起来。
青色的衣衫上沾了灰尘，颇为狼狈。
略显苍白的脸，俊美异常。
季无齐抬起头，不卑不亢：“你我的婚约，是长辈定下。我从江南远道而来，只为履行长辈们的约定。
婚姻之事，轮不到唐姑娘做主。请唐姑娘让开，我要见唐家长辈。”
唐梦馨气得跺脚：“你还想见我爹娘？我呸！我就算嫁给乞丐，也绝对不会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就拿鞭子抽你了！”
季无齐不卑不亢地站着。
略显瘦弱的脸上，写满了坚毅。
萧玉皎挑了挑眉。
江南季家，仅次于皇商司家之下。
商户，消息最是灵通。
说不定能利用此，查出萧烈的行踪。
萧玉皎眉心一动，对如诗吩咐了几句。
如诗下了马车。
那一厢，唐梦馨取下腰间别着的鞭子，朝着季无齐抽打而去。
鞭子打在了季无齐的肩膀上。
青色的衣衫上，立刻映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季无齐痛得闷哼一声，苍白的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红晕。
但仍旧咬牙坚持。
唐梦馨更气了：“癞蛤蟆，你还不滚！本姑娘打死你！”
她的手再次举起来，将要挥打下去时，被如诗制止了。
“住手！公主面前，休得放肆！”
唐梦馨生生止住了动作：“公主？”
如诗：“是，公主就在马车上。见了公主，还不行礼？”
唐梦馨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了。
季无齐转身看向那辆奢华的马车，想了想，也跪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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