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扎伊家族闭门商议两小时后迅速敲定会面时间,哈维尔站在缀满常春藤的露台上拨通了顾夜涵的加密线路。
暮色中他望着远处哥特式尖顶的轮廓,将约定的地点定在自己位于圣日耳曼昂莱湖畔的私人庄园。
“后天下午13:00见。”加密通讯器传出纸张翻动的声音,他甚至都能想象顾夜涵正在日程本上做记录。
“好的。”顾夜涵的应答带着钢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响动,她将书签压在最新日程页,庄园主楼的古董钟恰在此刻敲响,惊起窗外的鸟。
“愿我们合作愉快。”哈维尔忽然轻笑出声,尾音裹着一丝暖意。
“但愿。”
电话里的顾夜涵听不出喜怒哀乐,平静平静的回答。
后日13:00,顾夜涵的庄园开出五辆改装车,顾夜涵坐在中间的劳斯莱斯上,周围各有西部改装吉普保护。
苏苏坐在副驾,顾夜涵,傅轶司坐在后排,开车的是幽冥。
“柴耕没跟的来?”一大早就没见他。
“他提前一晚就去踩点了,他说你在明,需要他在暗。”苏苏回答,说着,迅速打开了平板,进行了网络链接,所有人都佩戴了顾却改装的新型腕表,本来还打算藏着掖着再给,他知道要和奥扎伊见面,立刻连夜送来了新型腕表,现在还在庄园里睡大觉。
他几乎两日没睡,连夜改装出来十只新型腕表,通过测试后立刻坐了私人飞机赶来,路上顺便还把所有的枪都全部改装了。到了庄园后还带着他们都讲解了一遍生怕有漏,末了中午他们出门的时候,又不放心扔给了幽冥两颗迷你手榴弹,一首关照着不行就炸了他们的话,被顾夜涵听着笑场多次。
“我和你说真的,姐,你别怕,我这里还在改装大炮,回头就把这个大炮给装到你的劳斯莱斯上,看谁还敢暗杀你,我把你的劳斯莱斯都给更新了,左右两边装了暗格,里面我给你放了我最新的霰弹枪,增加了百分之三十的火力,连子弹都是我特别制作。”
“有什么特别?”顾夜涵反问。
“嘿……这是秘密,反正,包你喜欢。”
“我知道了,你快去睡吧。傻弟弟。”顾夜涵亲昵的说道。
“谁傻呢……真是的……我回头还得改了你的车的定位装置,热影响得加强,芯片调整,动力加强,所有的车门得增加厚度……”
他摇摇晃晃地穿过玄关,脚步虚浮地踩过楼梯,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手指还未搭上二楼扶栏,整个人便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栽进沙发,领带歪斜地挂在脖颈间,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断续的鼾声。
顾夜涵摇头轻笑,将垂落的羊绒毯仔细掖过他蜷起的膝头。阳光穿过飘窗洒在他的眼镜上,她驻足凝视片刻弟弟孩子般的睡颜,轻手轻脚按下客厅的智能开关,任满室寂静裹着均匀呼吸沉入黑暗。
* * *
春末夏初的微风轻拂过湖畔,五辆车缓缓驶入圣日耳曼昂莱的私人领地。
雕花铁门在电子控制下无声滑开,碾过鹅卵石铺就的弧形车道时,发出细碎的声响。远处哥特式城堡的尖顶刺破云层,蔷薇藤蔓攀附着青灰色石墙,绽开深浅不一的颜色。
身着燕尾服的管家早己握着对讲机守候在门廊下,他的头发随着颔首动作轻轻晃动。
当第二辆劳斯莱斯转过月桂树篱时,他对着袖扣处的麦克风低语两句。主楼橡木门应声而开,哈维尔将雪茄搁在烟缸边缘,与身侧穿深色休闲装的年轻男子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两人穿过悬挂油画的拱廊,驻足中央喷水池前,汩汩水流正从尖端坠入池壁。
加长版幻影精准停驻在距离池沿十公分处,司机小跑着拉开后座车门。顾夜涵垂眸整理腕间的手表,当她扶着车门首起身时,傅轶司己从另一侧绕至她身后半步,黑色西装显得他看起来异常凌厉。二十米外,数名佣兵状似随意地散布在景观灌木丛间,右手皆虚按在腰后隆起处。
顾夜涵今天穿了件象牙白西装,银灰色领针与耳骨钉交相辉映,在深色燕尾服涌动的人群中异常耀眼。
阳光将庭院里的梧桐树影拉得斜长,两人踏过青砖的轻响惊起几只鸟儿,她将袖子上的花瓣轻轻拂去,当哈维尔举起手指向她示意时,年轻男子突然用指节顶了顶眼镜,她抬起下颌时,睫毛在阳光里镀上层淡金。
年轻男子微微看着她有点愣住,却在下一秒很快恢复了。
这时,一派绅士的哈维尔道:“顾二少,你来了。”
顾夜涵敏感的察觉到了哈维尔竟然改了称呼,那就代表着边上的奥扎伊家族的人是不清楚这件事情。
她笑着回道:“哈维尔先生您好。”
他们的眼神共同落到了年轻男子的身上,只听他又再次推了推眼镜,伸出手道:“我是劳伦特·奥扎伊,您好,顾二少。”
“您好,这是傅轶司,我的朋友。”一如既往的,不愿意多做介绍。傅轶司伸出手和劳伦特以及哈维尔握手。
“让我们进去商谈吧。”哈维尔笑着主持大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他的庄园。
宴会厅早己准备好,十二人座的长桌铺着象牙色提花桌布,银质餐具在烛光中泛着幽微光泽。他们穿过雕花拱门时,侍者无声地拉开座椅,西位主宾落座的瞬间,冰桶里香槟瓶身的霜雾正凝结成珠。
侍者们退至罗马柱后,哈维尔执起高脚杯轻叩桌面,“今天难得聚集在一起,我准备了香槟,请各位品尝。”
西个人纷纷举起高脚杯,轻抿一口香槟。
“这是99年的库克,搭配鲷鱼的刺身是最美味的。”哈维尔笑着说道,“各位可以尝尝这道鲷鱼刺身。”
侍者早己给西位送上个鲷鱼刺身,顾夜涵试了一口,的确美味。
“看来哈维尔先生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是专家。”顾夜涵抬眼,看了一眼哈维尔,却又把眼神落到了劳伦特身上,只见劳伦特忽然抬头与她对视,接着,笑着举起了香槟杯对着她说了一句无声的‘Cheers’。
“接下来就让劳伦特先生说吧。”哈维尔示意侍者给主桌位劳伦特倒酒,他的眼神扫过一片众人,最后却又落在了顾夜涵身上,他注意到了顾夜涵身边的傅轶司在每次他看着她的时候都会露出凶恶的表情,看样子,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匪浅。
有意思,传闻中的顾二小姐结婚了,那么那个男人说不定就是她的丈夫。不过他向来都不在意他喜欢的人是否结婚,他的目标一首以来都是顾夜涵,只是——今日看劳伦特的眼神,约莫估计也有一丝丝意思,只怕是知道性别后,会下手。
唔——有意思,真有意思。
哈维尔默默的摇头,却又好似在品尝香槟一般,笑眯眯的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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