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在阁楼的窗棂上凝成墨色糖浆，梅琳娜的指尖刚触到门把手，敲门声突然变成擂鼓般的节奏。面包房老板娘伊丽莎的脸从门缝里挤进来，围裙上还沾着未拍掉的面粉，发梢的麦穗在夜风里簌簌发抖。
“科林他......”她的声音像被掐住的琴弦，浑浊的眼睛里浮着水光，“搅面机的齿轮...... 血浸透了整条围裙......”
祖母的银勺在石臼里顿住，猫头鹰羽毛粉末正从勺尖簌簌跌落。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轻轻按在梅琳娜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粗麻围裙传来：“把三楼左数第三格的月光瓶带上，再抓两把金盏花碎末。”她忽然转身在药柜间翻找，干枯的手指划过贴满褪色标签的陶罐，“止血草酊在去年秋天就用完了...... 用龙舌兰汁代替，记住顺时针搅七圈。”
梅琳娜的羊皮手套擦过盛着萤火虫的玻璃罐，那些微光突然集体明灭三次 —— 这是祖母教她的危险预警信号。她将月光瓶塞进裙兜时，瓶中凝结的夜露突然泛起涟漪，映出她紧抿的嘴角和跳动的瞳孔。
“你己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女巫了。”祖母突然按住她的手腕，松垮的皮肤下青筋突突跳动，“记住，治愈药剂要滴在伤口最深处的阴影里。”老人从脖子上扯下青铜钥匙，在梅琳娜掌心按出温热的凹痕，“如果遇到麻烦，就打开书房里的暗格，那里有我曾经看魔法书写下的心得。”
话音被伊丽莎突然的抽泣截断。梅琳娜将装着金盏花的亚麻布袋塞进对方手里，感觉到那些干燥的花瓣在布袋里轻轻震颤，仿佛预知即将到来的血腥。她们踩着露水打湿的石板路狂奔时，梅琳娜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远处钟楼的报时声，在耳膜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面包房后厨弥漫着铁锈与面粉混合的腥甜。科林蜷缩在巨大的橡木工作台下，亚麻围裙被鲜血浸成暗褐色，右小臂卡在搅面机齿轮间，露出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白骨反光。三个扎歪辫子的小女孩躲在面粉堆后，最小的那个正用围裙角堵住嘴，肩膀抖得像秋风中的蒲公英。
“别看。”梅琳娜将伊丽莎推到烤炉旁，月光瓶在掌心透出冷冽的光。当她蹲下身时，闻到科林伤口渗出的血里混着奇怪的金属锈味 —— 那是黑魔法腐蚀的征兆。
“扶住他的肩膀。”梅琳娜扯下脖子上的银项链，将坠着月长石的一端按在科林眼皮上，“数到七他就会昏睡过去。”伊丽莎颤抖的手刚按住面包师的肩膀，梅琳娜突然听见阁楼木梯传来吱呀声 —— 有人踩断了一块松木板。
月光瓶在石臼里碎裂的瞬间，梅琳娜将金盏花碎末抛向声源方向。那些细碎的黄色花瓣突然爆发出强光，在楼梯口织成发光的荆棘屏障。科林的眼皮终于合上的刹那，她看见阴影里闪过的斗篷边缘绣着乌鸦图腾，狼人杀，我是月相操控者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狼人杀，我是月相操控者最新章节随便看！正是三天前在市集偷瞄她竹篮的陌生男人。
“拿着这个。”梅琳娜将浸过龙舌兰汁的纱布塞进伊丽莎手里，“用力压住伤口，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松开。”她转身时踢翻了装着面粉的木桶，白色粉末在地面铺出反光的地毯，清晰映出两个踮脚靠近的靴印。
斗篷男人的匕首在月光下划出冷光时，梅琳娜己经将三滴萤火虫体液弹向对方眼睛。那些微光在接触皮肤的瞬间爆发出尖锐的蜂鸣，男人闷哼着后退，斗篷滑落露出半张纹着毒藤蔓的脸。梅琳娜认出那是上个月在溪边偷看过祖母调配药剂的流浪汉，此刻他腰间挂着的皮质药袋里，正漏出几缕暗红色的菌丝 —— 那是禁忌的血荆花。
“谁派你来的？”梅琳娜的声音比月光瓶更冷，右手悄悄解开裙兜暗扣，那里藏着祖母的青铜护身符。男人突然甩出一把铁钉，每一枚都刻着扭曲的咒文。梅琳娜在面粉尘雾里翻身滚向烤炉，听见铁钉擦过石墙的刺耳声响，其中一枚正好钉在她方才站立的位置，溅起的火星点燃了脚边的面粉。
火势在眨眼间窜上房梁。梅琳娜看见伊丽莎正抱着科林往门外冲，三个小女孩手拉手躲在烤炉阴影里。她抓起水桶砸向火焰最旺的角落，却在水花飞溅的瞬间看见惊人的景象 —— 那些被水浇到的火焰突然变成幽蓝色，在墙上投射出巨大的渡鸦剪影。
“是诅咒之火。”男人的笑声里带着痰鸣，“你以为靠老太婆的月光瓶就能破解黑魔法？”他踉跄着逼近，梅琳娜注意到他踩在面粉上的脚印正在渗出黑血，每一步都在地面腐蚀出焦黑的痕迹。她突然想起祖母说过的话：“黑魔法师的血是打开禁忌之门的钥匙。”
当男人的匕首抵住她咽喉时，梅琳娜将藏在袖口的月光瓶中的药水洒向男人。那是混着薄荷精油的烈性刺激剂，男人惨叫着后退，匕首划破她锁骨下方的皮肤。血腥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梅琳娜将青铜护身符按在伤口上，感觉到远古咒语在血管里掀起冰蓝色的浪潮。
护身符突然发出蜂鸣，那些飞溅在地面的黑血竟逆流成细小的蛇形，钻回男人伤口。他惊恐的尖叫被火势吞噬，梅琳娜看见他背后的阴影里浮现出渡鸦形态的魔法阵，而科林刚才躺过的地面，正渗出蛛网般的黑色裂纹。
随着最后一声狼嚎消散在空气中，黑袍男人在银色月光下化为簌簌灰烬。火焰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般骤然熄灭，只留下一缕缕青烟在焦黑的面包房废墟上盘旋。梅琳娜握紧着月光瓶，看着面前劫后余生的面包师一家 —— 老板娘颤抖着递来的蜂蜜面包还带着余温，沾着面粉的手指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太感谢您了，小女巫！”老板娘哽咽的道谢声里，梅琳娜却突然感到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她猛地转身，瞥见破碎的木门外闪过一抹熟悉的银光 ——是之前救治的那只猫头鹰，它不应该和祖母待在一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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