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零入了修道之门己经几月有余，但是仍未学会驾驭飞剑，剑术倒是精进不少，所持之剑依旧是师傅所赠的木剑。
持剑之人无感，但是木剑却是实实在在随着林零的剑术精进而渐重，更有一股剑意流转。
城西之地，自上次林零安排了一次排查之后，明面上己经没有更多的风波，但是却暗流涌动，这几日来，接连死了好几个流亡而来的人，更加的人心惶惶。
林零原本安排了赵启前去查过一番，但是收效不太明显，并没有查出什么，至于赵家最为擅长的情报一途，却是没有派上任何用处。
林府书房内，这里以前是林父的书房，如今林零当了小督察，很多卷宗需要熟悉，如今便成了他的书房。
“小督察大人，这几次暗杀，没有太多的证据留下来，赵启无能，没能查出来什么，我赵家的情报人员，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无能二字，用的不好！”
“你赵家是精通情报，调查一事本就有所不同，怪不得你，这件事你就不用再管了。”
林零坐在书案之后，微微抬头，手中墨笔不停，刷刷写写，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赵启汇报时，虽然身前就有椅子，却并未坐下。
许久之后，才算写完，林零拿起茶壶，给自己添了一杯茶，又给赵启倒了一杯，推到他身前桌上。
“坐吧，不用如此拘束。”
“说说看，近几日调查都有什么线索，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
听到问话，赵启下意识便要行礼回答，却被林零伸手虚压两下，示意他不必如此多礼，坐下答话便是，这才往椅子上坐下去，拿起茶杯，饮尽杯中茶，答道。
“原本有几个怀疑的人，但是没有太多的证据支撑，无法确定。”
说话间，赵启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正楷小字，将之递给了林零。
“这其中，有两人我重点关注过，一个是老兵崔志禄，年轻时在谯国军营待过不短一段时日，一身武艺不低，想在难民群里不知不觉杀死几个普通人，不算很难。”
林零边听边看，虽然纸上字体极小，密密麻麻，但依旧看得极快，赵启不及说完，林零便问了话。
“第二个人你选的是一个老马夫，这又是什么说法？”
听到林零如此问话，赵启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应该是不太可能对得上，否则小都察大人也不可能有此一问。
见赵启有些不敢开口，林零这才又补充道。
“你且说说看，对错无妨！”
“其实理由也算简单，逃亡流徙，本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时候，马夫这一行当又是劳碌奔波的命，若是富贵人家，有马夫一路跟随，倒也属正常，但是不合理的是，马夫所侍之人，是三个身世并不好的人。”
“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过于明显了，很容易就被想到了。”
“确实，这个我也有过质疑，但是这恰恰正是最不合理的地方，对方所谋不算小，若是却派了这么一个毫无半点智谋的人，岂不是误事，我猜，只不过是在虚实之间，立于灯下黑。”
听过赵启的解释，林零并未立马评论，而是在纸上找到那个老马夫的记载，仔细浏览了一遍，这才又问道。
“把握几成？”
“七成把握，若是能试探出那老马夫身手，或能有九成把握。”
“自家王都，手握重权重钱，七成把握可不算太高。”
小都察的话音未落，赵启己经起身，恭敬行礼，弯着腰不敢起身，这件事不好说是办事不力，至少办得不算很漂亮。
“赵公子这是何意，林零我没有怪罪的意，你还是先坐下吧。”
林零不解释倒还好了，这一说，赵启更是如履薄冰，倒也不是怕因办事不力吃瓜落，属实是小都察的心思不太好猜，更让他畏惧这小都察大人的一件事，正是因为他竟然收服了戚仁。
“赵启办事不力，请都察大人责罚。”
片刻之后，林零绕过桌子，伸手轻扶，并未用力，扶起了赵启，示意他落座，等到后者坐下后，林零这才又绕过桌子，坐回原位。
“这事你即己尽力，便不算有过，不必讨罚。”
说到此处，林零略微停顿，“不过，如今你还是过于依赖家族的能力，这是你要去多多思考的地方。”
赵启郑重道：“都察大人所言极是，家族助力固然强大，但终究是外力。”
……
赵启离开林府时，林零给了一条命令，让他带给董子敬，内容倒也简单，就是出手拿下那个老马夫，先丢入天牢，也不必审问，首接昭示，近日来多起杀人案的凶手己经找到。
赵启当时有过一问：“都察大人如此确定那老马夫就是凶手？”
林零当时给的答案是不确定，赵启还想再问，但林零仅是抬头看了一眼，就让他硬生生把话又给咽了回去。
赵启离开后，林零依旧坐在书案前，刷刷写写，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中间苏元平来过一趟，只说是晚饭也己准备好，请林公子前去用餐，至于林零，只是推辞说胃口不好，让他们兄妹三人自己吃饭去，不用为他准备。
“如果不麻烦的话，帮忙准备一份晚餐，送到向前辈房内。”苏元平离开时，林零才想起来嘱咐道。
写完手上的信条之后，未见林零有什么动作，便从窗外飞进来一只小鸟，两只羽翼各有五色，双脚纤细，但却生有五爪，怪异至极。
见到这只小鸟，林零难得一笑，举起手中的小竹筒，里面正是放了刚刚写完的信条，小鸟双爪一抓，竹筒却是消失不见，而后转身飞出窗外，转瞬间便不知所踪。
忙完手头事，林零并未出了书房，而是自行坐下打谱，这也算是他如今的例行公事，无人对弈，仅是自己与自己在较量，打谱之后，又是修炼至深夜，这才睡去。
半夜，半梦半醒之间，林零置身于一个广袤无垠的战场之中，尸骨成山，白骨累累，很难想象什么样战争能造成这种局面，奇怪的是，地上尤有新鲜血液，像是刚经历过一番战事，仍有淡淡的血腥味，在那视野尽头，有一座高高的小山，看不真切，但林零知道，那是尸体堆积而成，真正的尸骨成山。
尸山之上，插有一杆战旗，棋面破烂不堪，连其上的大字也不可辨，在那战旗上方，有剑凭空悬浮于其上，铁锈斑斑，随着林零出现在这座战场之内，所有鲜血化作血雾，汇聚于铁剑周围，被锈迹斑斑的铁剑全部吸收。
失去负血的温养，枯骨成灰，而那铁剑却未见任何改变，依旧锈迹斑斑，林零下意识举起右手，铁剑震动，向林零飞掠而来，转瞬而至，刚好被林零握在手中。
一觉惊醒，天刚蒙蒙亮，林零看着右手，那感觉明明极为真实，梦中得剑，确为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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