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钦天监观星阁内铜漏滴答作响。别蘅芷踩着旋梯登上阁楼,裙裾扫过斑驳的青铜浑天仪,泛起一阵冷冽的金属气息。皇上身着常服立于窗前,手中捏着她昨日所呈的图纸——那是一幅残缺的星象图,边角处用朱砂标着"冷宫方位"西个小字。
"你说这星象图与二十年前先皇后之事有关?"皇上转身时,腰间玉佩撞出清响。别蘅芷望着他眼底的血丝,知晓这三日他为查案彻夜未眠。阁楼外忽然传来乌鸦啼叫,惊得她手中的鎏金罗盘微微晃动。
就在此时,楼梯传来急促脚步声。别端霜提着裙摆冲上来,剑穗还在滴血:"二姐!皇后的人正在搜查椒房殿,说是要找...找逆党密信!"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别灼桃的哭喊:"你们不能搜!这是皇上赐居的宫殿!"
别蘅芷脸色骤变,展开罗盘对准东方天际。当指针停在紫微垣方位时,她忽然发现浑天仪底座有道暗纹,形状竟与太皇太后给的半枚玉佩完全契合。"皇上,这里有机关!"她话音未落,观星阁的地板突然翻转,三人坠入漆黑的密道。
密道内弥漫着腐木气息,石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忽明忽暗。别端霜抽出长剑劈开蛛网,剑锋却在触碰到某处墙面时发出金石之音。"这里有夹层!"她挥剑猛砍,青砖轰然倒塌,露出一具早己腐朽的棺椁,棺盖上赫然刻着"先皇后之柩"。
皇上踉跄着扶住棺椁,声音发颤:"不可能...母后明明葬在..."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别蘅芷己掀开腐朽的棺盖——里面并非尸骨,而是整整齐齐码放着的密档,最上面的一卷赫然写着"皇后弑后实录"。
密道外突然传来杂乱脚步声,皇后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阴森:"皇上既己发现真相,就永远留在这里吧!"机关启动的轰鸣声中,别端霜挥剑劈开头顶的石板,却见数十支淬毒箭矢破空而来。千钧一发之际,别蘅芷将皇上猛地推开,自己肩头却被箭矢擦出一道血痕。
"快走!"别端霜一把抓住二人,从狭窄的通风口爬出。三人跌跌撞撞奔至御花园时,却见太皇太后端坐在凉亭内,手中把玩着那半截凤钗。老祖宗望着别蘅芷渗血的肩头,浑浊的眼眸闪过一丝疼惜:"傻丫头,当年哀家没能护住皇后,今日..."她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将皇后一党尽数拿下!"
暮色降临时,皇后被押往冷宫。经过别氏姐妹身边时,她突然疯狂大笑:"你们以为赢了?太皇太后当年默许我生母毒杀先皇后,不过是为了巩固娘家势力!"她的笑声被侍卫的掌掴声打断,却在寂静的宫道上久久回荡。
别蘅芷望着漫天晚霞,肩头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皇上突然解下披风将她裹住,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明日,朕要昭告天下为先皇后正名。至于你..."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苍白的脸颊,"可愿做朕的昭仪?"
当夜,椒房殿烛火通明。别灼桃抱着获救的采绿泣不成声,别端霜擦拭着剑上的血迹,而别蘅芷独坐窗前,将太皇太后赏赐的玉佩与密档中的皇后印鉴放在一处——两块玉佩拼合时,竟显现出当年先皇后留给女儿的血书。
窗外,新月如钩。别蘅芷抚摸着血书上"蘅儿"二字,终于明白自己的身世之谜。而在皇宫深处,太皇太后着凤钗喃喃自语:"当年的小公主,终于长大了..."一阵风过,烛火摇曳,将老祖宗眼角的泪痕映得忽明忽暗。
这场持续二十年的宫闱秘辛看似落幕,然而别氏三女皆知,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当别蘅芷戴上昭仪金钗的那一刻,铜镜中映出的,不仅是帝王的恩宠,更是深宫中永不停歇的权谋与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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