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八的祈祷内容很简单。
属于自然女神的眷族，此时布置了一个特别的仪式，其中汇聚了大量的异化体血肉以及“灵体”。
仪式…
孟毅刷地起身，本来因自夸而笑盈盈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阴云。
他心中本能地升起一个念头：
自然女神果然掌握着进入现实世界的方法，并且己经付诸了行动。
一整个上午都昏昏欲睡的两个小灯泡也刷地扬起，表现地格外警惕。
小呜感受到了孟毅的凝重。
“你怎么了？突然吓我一跳。”
岑绮云看着有些失态的孟毅，疑惑开口。
“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孟毅随口甩下一句话，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穿透窗户，疾速向远方遁去，只留下商书雁和岑绮云面面相觑。
几个呼吸后，商书雁喃喃道：
“或许…吾主向孟毅下达了什么新任务…”
她从一摞又一摞的书海中探头向岑绮云招了招手：
“小岑，快来帮我。”
岑绮云缓缓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
她抿了抿嘴角，没由来的有些伤感。
孟毅现在，应该很强才对，我在这里担心也没什么用。
不像最开始…那家伙对神恩者的一切都不懂，还是我带着他满靖安城乱跑。
我曾经也是“大姐大”嘛！
岑绮云在心中默默给自己贴了层金，心情陡然变好。
算了，不担心那家伙了，我先去干我自己的事。
她越过满屋子的书籍，慢慢靠近商书雁。
电脑屏幕上的标题映入眼帘。
《第一课：什么是人？》
她眨了眨眼，询问道：“商姐姐？这是大学课程吧？”
“嗯。”
“第一课不应该讲述吾主吗？”
“宁兴修说孟毅反对在学校里教育…宗教相关。”
商书雁耸了耸肩，“这是他们讨论后的结果，所有学校都禁止教育这些内容。
大学的重点是教人怎么做一个好人，重点是…思想道德教育。”
岑绮云默默点头。
呜——
窗外传来一声汽笛声。
……
自然女神眷族聚居地。
这里位于地下，是一个西通八达的地下洞穴，常年不见天日，格外阴暗潮湿。
说实话，老王八潜伏在这里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也有好消息，他现在不再只有索明程这位不靠谱的队友，而是获得了新的补充。
陈贯山和吴萱早在五天前就来到了这里。
这是由于陈贯山对眷族有着丰富的伪装、欺骗经验，吴萱过去也曾和眷族打过不少交道。
而且，恢复一阶的吴萱，可以在某些意外发生之时进行兜底。
现在，老王八和吴萱潜伏在阴影之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他己经获得了晋升，现在是二阶影武者。
陈贯山同样晋升到了二阶，此时正通过心灵术士的特殊能力，伪装成了蚯蚓眷族的模样，混迹于眷族之中。
至于索明程。
额…他单独一个人待在数十公里之外，以做“接应”。
没办法，吴萱本来想把他当成一分助力的，甚至一开始，内心都怀疑老王八为了抢功才这么安排。
结果聊了没几句就感觉老王八办事可靠。
“你说它们这是在做什么？”
老王八祈祷结束后，吴萱饶有兴致地开口：
“这个眷族明显举行的是献祭仪式，但却没有消耗自己族人的性命…
这和你一开始探听到的情报不同啊。”
不同于老王八，她的神情不见任何紧张。
孟毅己经回归，有这么一位能够在极短时间内杀死“全知之眼”的神灵在，她有什么好怕的。
老王八侧头打量了吴萱一眼，对其古怪的态度略感疑惑，很快，他又有些释然。
毕竟曾经是最高委员会的一员，大风大浪经历过不少，有这种心态也不足为奇。
而且，对方曾经是破妄者…以没有情绪著称。
老王八微微摇头道：
“话虽如此，但这个眷族仍然没有放弃生育的打算。
它们除了和创生者生育外，族群内部也在拼命诞下后代。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它们是自然女神的眷族，我都会认为它们属于繁衍。
不过…我们没有将新生之城纳入吾主麾下吗？”
浓郁的黑暗不仅遮蔽着两人的身形，同时也将他们的对话无声地吞噬。
在阴影之中，他们身形黯淡无光，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当然纳入了，不过，人类中的神恩者各有各的问题。”
吴萱回答对方同时，视线默默从陈贯山伪装的“蚯蚓”身上收回。
老王八说的没错，这个眷族确实陷入了“生育狂潮”，哪怕在举行献祭仪式的过程中也没有停止。
所以，陈贯山不可避免地受到了“骚扰”。
一左一右两只浑身布满不知名粘液，裹着泥土和嫩芽的“蚯蚓”在他身侧蹭来蹭去。
老陈挺辛苦啊…哪怕心灵术士可以引导幻境，但幻境不也得自己编织嘛，这种“脑补”过程也够糟心。
等等…老陈假扮的是雄是雌？
吴萱有些促狭地想道，同时继续向老王八做着补充：
“像新生之城以王永权为首的创生者这种神恩者，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不论是因为惯性还是不甘，他们认为依赖神灵总不是那么回事。
他们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努力，试图以人类的力量拯救人类。
对这种人，我们也不好过于苛责，只能由他们去，当然，必要的丑话也得说在前头。
至于其他…呵…
有些神恩者舍不得自己的力量，有些神恩者自知罪孽深重…
反正各种各样的的原因下，有不少人类神恩者游离在外。
也有不少神恩者趁着混乱，潜藏在各大堡垒城市之中，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身为搞情报的人员，老王八自然知道王永权是谁，他若有所思地颔首。
不过，原因恐怕不止如此。
他幽幽开口：
“我想…王永权这种神恩者未被强迫改信，其中有大家的默许吧？
新生之城的改信，由哪位使徒负责？”
主要是孟毅在默许，如果他态度强硬的话，王永权这类人根本没有生存余地。
他们要么被迫改信，要么逃遁隐匿，哪能像如今这样，半公开行事。
看来…孟毅在担心自己失败，他应该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松。
沉默思索了几秒后，吴萱闷声回道：
“是伍冰薇负责，她改信吾主之后，恢复到了二阶。”
经过之前的谈话，老王八居然对此不感到意外。
……
这是一个“神降”仪式。
荒野高空中，孟毅正凌空而立，低头俯瞰大地。
他的视野越过层层阻碍，看到了这个仪式的全貌，随后瞬间得出了结论。
不过…
“神降”只能让邪神投射几缕神性过来，对自然女神这种强大的正神而言，这种仪式无用。
这是【仪式】权柄自带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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