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褚满要走，回去还得加班。
褚绪烟刚站起来想送褚满出门，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是久未相见的爸爸。
褚绪烟兴奋地接通，喊了声“爸爸。”
褚满将刚起身的褚绪烟摁回沙发，让她别送，走了。
吃着薯片的杨慧妮擦擦手拿上手机，朝褚绪烟压低了嗓音：“我去扔垃圾。”说完，杨慧妮犹如兔子般动作神速也出了门。
“爸爸，你要回来？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褚国安长期留守在西部小县城的项目组，父女俩有一年多没见，连她的毕业典礼他都没法抽空去。
黑色薄风衣衣摆飘飘，褚国安推着行李出东江市机场，在地下停车场找到了来接他的车，把行李箱交给司机，他拉开后座坐上去，俯身亲吻后座女人的脸颊。
“爸爸明天下午才到东江，项目组的都一起，你不用来接机。”揉捏着女人的手腕，褚国安拒绝女儿的接机。
褚绪烟：“爸爸，我今天搬到大平层住了，明晚我回老宅陪你。”项目结束，褚国安如果长期留在东江，她就常回老宅陪他，褚绪烟默默在心里有了决定。
褚国安爽朗笑了几声，约定明晚老宅见。
晚上，陈春木在南信会所组了个局，宴请著名导演姚远，幻烟娱乐明年的重头戏警匪片《爆裂警风》想找姚远拍，晏殊结束视频会后赶了过去。
刚下车，站在门口抽烟的陈春木迎了过去，“差不多散了，我出来抽根烟。”姚远今晚还带了小二十岁的新婚娇妻，推杯换盏间谁也没有掏出烟。
西装搭在手臂，晏殊咬烟理着西装，问：“没谈妥？”
陈春木哂笑：“要是姚远一口接下项目了，我这个CEO至于出来抽烟？”
近年姚远声名大噪，操手的警匪片票房一路高歌全线飘红，他也一跃成为全国票房最高的导演。
陈春木直接把难题抛给晏殊：“还得你这个幻烟娱乐的创始人出马。”
晏殊吐出烟圈，“嗤”调侃：“在大导演面前，铁公鸡也得变散财童子。”
陈春木是制片人出身，是控制成本的好手，就算坐上了幻烟CEO的位置，砍成本也从不手软，铁公鸡抠得娱乐圈人尽皆知。
陈春木：…………
他操碎心是为谁赚钱？
酒酣耳热，姚远与《爆裂警风》的编剧聊起剧情，兴致正高昂，包厢的门被推开，猛一见晏殊清清冷冷空降，着实吃了一惊。
姚远端着酒杯走向主位，向晏殊赔罪：“晏总，实在抱歉，明年时间都有了安排。”
乘着警匪片大卖的东风，他今年马不停蹄拍了两部主旋律电影，拍得筋疲力尽，心跳都快了不少，娇妻摁着他得休整，不让接着拍了，只是这缘由他谁也没透露。
酒杯碰酒杯，晏殊抿了口酒，醇香滑入口。，慵懒靠着椅背：“听说姚导昨天杀青，想着聚聚，让姚导放松放松，反倒给姚导压力了。”
姚远笑笑，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从兜里摸出烟盒，回头看一眼娇妻，又把烟塞回兜。
唇角清冷，如鹰的眸子犀利，晏殊挑眉，拉开身侧的椅子，让姚远坐下。
“新片你是不二人选，项目交给你，你全权谋划。”
晏殊撂话，陈春木支着额头，太阳穴扯了下。
姚远：“？”
晏殊笑笑。
姚远拍大腿，嘿嘿笑，很是心动。
他还真喜欢全盘皆在手里，就算累点，但自由度大，他创作空间也大。
陈春木摸出烟，咬在嘴里，想抽又没心思抽。
晏殊的言下之意，整个项目由姚远把控，不仅选角幻烟没主动权，制片人的权限也交了出去，要是姚远要烧钱，幻烟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烧钱。
呵，他是铁公鸡，晏殊是财大气粗散财童子。
晏殊捞起酒杯，与姚远碰了下，唇齿都是酒香。
姚远把酒喝完，又把烟摸了出来，回头看一眼娇妻，见她盯着自已，朝她笑笑，又转头与晏殊确认：“剧本不错，但影后莉雅不适合。”
陈春木握酒杯的手顿住，问：“姚导有合适人选？”
开席前聊了人物角色，陈春木点了女主人选莉雅，也是幻烟娱乐的支柱。
晏殊微微眯了眯眼，骨节分明的长指富有节奏在桌面轻点，等着姚远说下去。
说起电影，姚远烟瘾犯，摸出烟给晏殊和陈春木递上，自已也咬上根，“呲”点火，很快，烟雾萦绕。
“要稚嫩点，稚气未脱，冲劲要够，还要有力量感。”与编辑聊了圈，姚远对《爆裂警风》兴趣浓厚，是难得碰见的好剧本，但对老婆有承诺在先，他原本坚持完全不考虑。
“梁秋，警匪剧拍得还行。”
姚远话落，陈春木咬着烟屁股，抬眸，迎上姚远笃定的目光。
晏殊吐出烟圈，点头，梁秋新晋蹿红的热度他也有所耳闻。
姚远又补充：“当然，还得试镜，不过，档期得提前考虑。”当红炸子鸡，谁都想拽过去蹭一把热度，直接带火项目。
饭局尾声，姚远和编剧相互交换联系方式，俩人合力修改剧本，初定年后筹拍。
从南信会所出来，晏殊臂弯挂着外套站在门廊下抽烟，陈春木送走姚远又折返，偏头凑近晏殊的烟借火。
“明年的年度大电影，交给一个电视剧新晋演员？”电影和电视剧不同，节奏感更强，人物塑造也更鲜明，更重要的是观众观影感受，电视剧演员不一定能扛起大旗。
将烟蒂扔在一侧的垃圾桶，晏殊勾唇扯了扯瘦削的脸颊：“怎么？怕她走上大银幕跑了？”
陈春木：“……”他掏心掏肺摆在首位的都是幻烟娱乐的利益，哪儿有心思想别的事？
走下阶梯，晏殊上车，曹坤也上了副驾驶。
车缓慢行驶在灯影璀璨的城市里，司机看一眼曹坤，无声询问该往哪儿开。
曹坤摸出手机，看一眼，探身回头请示晏殊：“晏总，刚老晏总打电话来，问你有没时间回老宅。”
靠在椅背，长腿敞开，晏殊点开褚绪烟的微信，又点进她的朋友圈，她半个小时前发了朋友圈，一株蓝色绣球花插在矮脚花瓶，配文是：住进了新家。
给褚绪烟朋友圈点赞完，晏殊随手将手机搁放在一侧，回曹坤：“回老宅。”
红绿灯前左拐调头，绕上东江主干道，司机平稳开着车往晏家老宅而去。
晏家老宅往日十点不到便熄灯歇息了，今夜，灯火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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