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晏殊温热的唇落在她眼帘上，低低“嗯”了声，风流韵事素来都是茶余饭后的甜点，也是纸包不住的火，哪儿会有密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还有私生子的存在。
“是我太天真了，还一直笃定他对我妈妈的感情，一直以为他那么多年没有再婚是因为深爱我妈妈，现在才发现原来是笑话。”
“原来我一直被欺骗被欺瞒，我像个傻子一直在告诉所有人我有个很好的父亲，他很爱我妈妈，很爱我，我是他的宝贝，呵呵，可是原来全都是笑话，他不过是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罢了。”
眼角的眼水止不住，褚绪烟思绪凌乱又清晰，在那个女人带着孩子来要名份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坍塌了，她所有的信念和所有对美好感情的向往，在一瞬间被摧毁了，她陷入了自我怀疑，陷入了自我否定。
“晏殊，感情都是虚伪对不对？根本没有所谓永恒的爱和守护，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每一个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呵，也许，哪一天我也会爱上别人，也会抛弃你。”
双眸眯起紧盯她瞳孔，晏殊虎口掐住她的下颚，沉声否定她的胡思乱想，“你错了，你父亲并不代表任何人，更不代表你和我。”他怕褚绪烟否定他们之间的感情，怕她会抛弃他不再相信爱情。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自私，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新厌旧，你相信我，也请你相信你自已。”晏殊心疼她的凌乱，心疼她的无助和骤然的被伤害，但这并不能给她任何的借口去否定他们之间的感情。
“相信我，也请给我更多的时间去证明我们之间的感情。”晏殊低头去寻她的唇，用力吸吮，似是要将陷入混乱的她唤醒，不愿意她沉沦在伤心和绝望里。
抽泣被堵在喉咙，褚绪烟无声流泪，积攒在心里的悲切和绝望浓得化不开。
不久，喜满楼的餐点送过来，晏殊把人抱到餐桌哄着她吃了点东西垫肚子，见她实在没胃口才又把人抱回房。
晏殊又从衣帽间取了她的睡衣，问要不要抱她去浴室，褚绪烟摇头，接过睡衣宛若游魂般瓢去了浴室。
双眼肿成核桃，眼妆早一塌糊涂，褚绪烟卸妆，浑浑噩噩站在莲蓬头下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流淌。
晏殊拿着手机处理工作，时不时偏头看一眼浴室，良久，见她一身水汽出来，锁屏搁放在床头柜，让她坐在床边，从浴室拿出风筒站在她面前帮她吹头发。
风筒“嗡嗡嗡”响，褚绪烟低着头，眼眸盯着晏殊挺括的西装裤，忽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裤管。
察觉她的动作，晏殊关掉风筒，俯身与她平视，问：“怎么了？风筒太烫了吗？”第一次给女孩吹头发，晏殊没有经验，以为是吹太久风太热烫着她了。
摇头，褚绪烟抬手搂上他的脖颈，“很久没人帮我吹头发了。”久远的过去她的父亲也曾这样细致熨贴地帮自已吹头发，甚至还学着给她编辫子。
鼻尖碰她的鼻尖，晏殊揉着她的发顶，承诺以后只要她愿意他都给她吹头发。
那一瞬间，褚绪烟的眼泪又往下掉落，被掏空的心在这一瞬间似是又被晏殊一点一点填补上了。
深夜，晏殊关掉房间的灯，独留下一盏昏黄的壁灯，一室的安静。
褚绪烟眯眼，脑海却全都是一家三口久远的欢声笑语，许久，烦躁睁开眼，侧身，朦胧灯影下望向同样侧躺盯着自已的晏殊。
“晏殊……”喊了他一声，褚绪烟却没再开口，她想问要是她没睁开眼，他是不是一直这样凝视着自已。
“嗯，睡不着？”怜惜的指腹落在她红肿的眼帘上，晏殊低声应她，蓦地翻身双手撑在她双侧，“我有方法让你暂时忘掉所有的烦恼。”
“嗯？什么方……法？”宽阔的背挡住所有的灯影，英俊的轮廓压下来，褚绪烟最后的疑问都被吞下。
高挺的鼻梁贴着她的脸颊，晏殊咬着她的唇，撑在一侧的大手撩起她的睡衣，贴着肋骨渐渐往上。
褚绪烟猛地瞪大了眼，猛地被用力揉捏，陌生的触感陌生的触觉冲击神经，她攥紧了床单，脑海渐渐空白，灯影摇曳又迷幻，似是行走在迷雾里，辨不清方向。
窗外寒风呼啸，窗内灯影寂静，偶尔一声呜咽，偶尔一声低吟，漫长的冬夜忽地宛如高速列车，正迎风驰骋。
良久，寒夜归于安静。
褚绪烟指尖用力地摁着晏殊的肩甲，将他摁在自已的腹部，睁大眼失神地盯着模糊不清的天花板，似是烟花 “轰隆隆”在脑海绽放，璀璨绚丽，遥不可及却又真实窥见了灿烂，
静默几秒，晏殊半撑着起身，从床头柜抽了几张湿纸巾，刚想帮她清理，褚绪烟急急爬了起来，眉眼迤逦绯红，抓过一边的被子裹住了自已。
“清理了舒服点。”指尖仍旧湿黏，嘴角甚至还挂着暧昧的痕迹，晏殊漆黑的瞳孔在此刻愈发地幽深不见底。
摇头，褚绪烟开口说“不”，嗓音却哑了。
意料之外，晏殊放下了身段，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暂时忘了所有的愁思。
“你……去……洗……洗”避开晏殊灼热的眸光，褚绪烟视线落在一侧床单，又是满眼的褶皱和凌乱。
“好。”晏殊嗓音同样暗哑，直起身把睡袍的带子系上，又拿过湿纸巾放在她床边。
身体滚烫灼热，眼眸氤氲雾气，褚绪烟扭头，望向往浴室而去的宽阔背影，在他触及门把的瞬间喊了声：“晏殊！”
“嗯？”晏殊转身，光影落在颀长挺括的身影上，俊逸的五官蒙上了层夜色的宁静。
“我们结婚吧，晏殊！”
握住门把的手忽地骨节泛起，晏殊剑眉拧起，静默几秒，问：“你说什么？”
捞起睡袍，褚绪烟赤脚奔下床，下一瞬，直直扑进他怀里，仰头，眸光闪烁，郑重道：“我们结婚，我向你求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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