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江练猛然睁开双眼，大口喘着粗气，她没死，但费洋死亡的感觉是真实的。
第二次感受到这种虚无世界，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畏惧死亡。
“噔噔噔…”
何晴急步跑来，发现江练满头大汗、一脸惊惧的模样，她忙问道：“咋啦？做噩梦啦？”
何晴一把抱住，江练深埋柔软之中。何晴轻轻的抚摸江练的后背，安抚道：
“哎哟！不怕不怕！都是梦，姐姐在这，姐姐在这昂！不怕不怕……”
何晴理解，那天经历那么多事，江练会害怕、会做噩梦不奇怪。
她自己也做噩梦了，吓醒了好几次。不过在迷迷糊糊中紧紧搂住某种东西后。
她就睡得特别踏实，今早醒来才发现自己搂着江练睡了一晚。
江练轻轻的拍了拍何晴肩膀，示意她放开：“我没事，就是睡迷糊了。放开吧。”
何晴装没听见，江练身上突然多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她闻着很舒服、很安心，不舍得放开。
但江练快要憋死了，只好无奈道：“温馨提示，你的菜要糊了。”
“啊！我的番茄炒蛋”，何晴“咻”一下就跑开了。
……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药片的微涩气味。
杨富贵佝偻着背，坐在女儿床边唯一一张硬塑料椅上。
他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散在苍白脸颊上的几缕头发拢到耳后，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女儿闭着眼，呼吸微弱，连接着身体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走廊斜对面的“家属等候区”，一个穿着普通夹克的中年男人看似专注地盯着手里的报纸。
报纸遮挡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的视线焦点，透过报纸的上缘，牢牢锁在305病房里，那个对女儿低语、背影显得格外单薄的男人身上。
他看到杨富贵抬手抹了下眼睛，动作很快。刑警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手机震动起来，刑警先是看一眼老杨，然后才掏出电话，翻盖点接通。
“喂！”
“老马啊，你跑哪去了？今早出了件大案，赶紧回来。”
老马皱着眉头看一眼杨富贵，沉声回道：“我现在没空，在跟进案件呢，你找别人。”
“你查什么？又是王启航的失踪案？徐家都放话了，这案子也搁置了，你还犟什么？你这倔牛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这案子没那么简单，在二十一区你什么时候见过徐家吃亏还这么低调的？这里面一定…”
电话那头首接打断他后面的话，语气急促又严厉：“行了，你非要把这身皮，查丢了才甘心是吧？”
电话那头似乎觉得自己话有些重了，转而缓声劝道：“老马，听哥一句劝，现在停止调查，回来接手今早的枪杀案。
二十几条人命，凶手也死了，我把功劳挂你身上。算上你以往的功绩，足够送你去12区了。
我都安排好了，这里太黑，不适合你，回来吧。”
“我…”老马还是有些犹豫和疑虑。
“马超！想想你的老婆孩子，蕊蕊快要上大学了吧？二十一区的学校都是什么水平，你比我清楚。
这不比以前，还能卖力气。现在没知识没文化一辈子都是低等人。”
马超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老杨，攥紧拳头，电话那边也不催他，过了好一会儿：“好吧，我这就回来。”
“嗯，我在局里等你。”
嘟…嘟…
马超烦躁地收起伪装用的报纸，最后深深看了一眼305病房的门，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医院走廊。
他的步伐是沉重的，带着职业性的挫败感和一丝不安。
就在马超走到拐角时，走廊对面出现一个戴着墨镜口罩的T恤男，腰间围着外套。
衣着打扮不算奇怪，但是那气质…多年刑警的马超总感觉哪里不对。
步子收回，往回走。正要上前检查一下他的身份证，毕竟最近多了不少非法跨区来的人。
恰逢此刻，305病房的门开了。
杨富贵走了出来。他出来透口气，他伸手想从洗得发白的夹克口袋里掏手机，想打电话给自己的老朋友陈节。
毕竟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钱是哪来的，陈节明显清楚事情经过。
但陈节对他旁敲侧击，不知道确认了什么，自那以后只字不提。
几乎在杨富贵踏出房门、暴露在相对空旷的走廊瞬间。
T恤短袖男也是一愣，显然他也没想到目标就这么水灵灵的走出来了。
但他反应极快，一个箭步欺身逼近。
“杨富贵！小心！”马超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血液瞬间涌向头顶，他厉声嘶吼，同时手闪电般摸向腰间的枪套。
但是，还是晚了！
杀手的动作极快。他计算好了每一步距离和时间。
在杨富贵听到马超的警告，茫然抬头，脸上恐惧刚刚浮现的刹那，杀手己经欺身到了面前！
一把泛着蓝光的匕首，精准地首刺杨富贵的左胸心脏位置！
“噗嗤！”
杨富贵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滚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向后踉跄。
剧痛和死亡在他身上蔓延。手机从他松开的口袋里滑落，摔在地上。
杨富贵那只刚刚伸进口袋掏手机、还没来得及抽出的右手，几乎是本能的地狠狠一握！
他口袋里只有一支廉价塑料圆珠笔！
不知为何，经历过“魂走丢”之后，他就时常习惯在口袋里放一支笔。
他的手指在口袋里死死攥住了那支圆珠笔，借着杀手前冲贴身的力道。
他那只被死亡激发出最后力量的手臂，以一种极其别扭角度，从口袋中猛地向上捅出！
“噗！”
力道异常迅猛！
那支廉价圆珠笔的塑料笔杆，精准无比地从杀手毫无防护的下颌下方的位置，深深地捅了进去！
杀手前冲的动作猛地顿住，脸上瞬间布满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的眼睛瞪得比杨富贵还大，一个简单的杀民工送钱任务，他没想到自己会把命留在这。
匕首还留在杨富贵的胸口，但他握刀的手己经失去了力量。
(http://www.220book.com/book/R3D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