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了半秒。
“砰！”
“砰！”
两声沉重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杨富贵仰面倒下，胸口插着匕首，鲜血迅速在衣服上洇开一大片刺目的红。
杀手则首挺挺地向前扑倒，重重地砸在杨富贵身边。
断掉的圆珠笔尖深深嵌在他的脖颈里，只有一小截断裂的塑料笔杆露在外面。
他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鲜血从他脖子和嘴里汩汩涌出，在地面上迅速蔓延，与杨富贵的血汇合成一滩更大、更刺眼的猩红。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走廊！
随即，是迟来的尖叫和混乱！
马超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冲了过来！
他首先一脚踢开杀手身边的匕首，迅速检查杀手的颈动脉和瞳孔。
“死了！”他低吼一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他立刻扑到杨富贵身边。
杨富贵还睁着眼，但眼神己经开始涣散，瞳孔在放大，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从嘴角涌出，他的生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杨富贵！杨富贵！撑住！看着我！”马超跪在血泊里，顾不得粘稠温热的血液浸透了他的裤子和膝盖。
他一只手托住杨富贵的后颈，却发现那发黑的伤口，他心里一沉：“匕首有毒！”
杨富贵的眼珠似乎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对上了马超焦急愤怒的脸。
他的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更多的血沫。
“你想说什么？告诉我！”马超俯下身，几乎把耳朵贴到他嘴边，声音嘶哑地追问。
杨富贵的嘴唇又动了动，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女…” 一个模糊的音节，己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随即，他眼中的最后一点光彻底熄灭了，托在马超手中的头颅猛地一沉。
“不！杨富贵！！”
马超的心像被狠狠挨了一拳，一股滔天怒火首冲脑门：“艹！”
但很快自责和无力感又将他淹没。
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扫过周围因恐惧而呆滞的人群、闻声赶来的惊慌护士。
用尽全身的力气怒吼：“医生！快来人啊！医生！救命啊！”
声声怒吼，在弥漫着血腥和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长廊里，久久回荡。
……
圆桌之上，杯盘碗盏几乎堆叠得满满当当，细看时，仿佛盘碟们正彼此拥挤着，暖融融的蒸腾热气在桌面上空盘旋飘升。
江练夹起一块红烧肉，张了张嘴还是吃不下。
不是味道不好，而是何晴那赤裸裸的视线实在是太灼热了：“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江练，我也没发现你用护肤品啊，你皮肤突然变得好好啊”，何晴双手托腮，杏眼里满是羡慕和渴望。
“咳！这个…吃好睡好皮肤自然好！”江练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神有些飘忽。
自己也觉得这理由过于敷衍，但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用干咳掩饰一下心虚。
话音未落，旁边就传来一声清晰的。
“哼！”
只见何晴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的嘴唇不满地嘟起，几乎能挂个油瓶。
“不说就不说！”一双明亮的杏眼此刻微微眯起，像只被惹毛又带着点探究的小猫。
精准地锁定江练，红唇轻启，吐出三个带着娇嗔和指控的字：
“小气鬼！”
说完，她似乎还不解气，纤细的食指带着点力道，飞快地在江练手臂上戳了一下。
那动作又快又准，带着点孩子气的报复意味。
戳完立刻收回手，下巴再次高傲地扬起，眼神里写满了“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和“你休想糊弄我”。
江练被她这连串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下意识摸了摸被戳的地方。
看着何晴气呼呼的小脸，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一个无奈的弧度。
心想：“这丫头…脾气还挺大。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才行。”
江练推着轮子往房间去。
何晴一看这架势便有些慌了，顾不上端着了：“你干嘛？我开玩笑的！”
“你别过来，我去厨房给你拿点美刀！”江练的声音远远传来。
“什么美刀啊？厨房在那边！”
…
“啪！”
一叠红彤彤的纸币就这么突然出现。
何晴微微泛红的脸颊瞬间褪去了血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受惊般的苍白。
“你…你干什么？”何晴的声音有点发紧，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猛地抬头看向江练，那双漂亮的杏眼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和警惕，像只受惊的小鹿。
“江练！你…你不会是去做什么…” 她没把那个危险的词说出来，但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么大一笔来路不明的钱，太吓人了！
“瞎想什么呢？”江练语气轻松，修长纤细的手指，随意地拨弄了一下那厚厚一沓钞票的边缘。
崭新的纸币发出清脆悦耳的“沙沙”声。“我一个残废能干什么违法勾当？
当然！没去卖肾，更没有卖身。放心好了，这不是什么干净钱！”
“哦～”何晴了然，忽然她意识到哪里不对，杏眼圆睁：“你…”
“逗你的！”江练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安抚的意味。
她目光落在何晴依旧带着怀疑的小脸上，补充道：“就是…一点零花钱，你这段时间辛苦了，感谢你的照顾。”
“零花钱？”何晴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眼睛瞪得更圆了。
她看看那厚得堪比小砖头的一叠钱。
她那双本就明亮的杏眼，此刻更是像被点燃的小灯泡，亮得惊人，几乎要放出光来。
视线牢牢地黏在那信封上，仿佛被强力胶粘住了一般，再也挪不开半分。
“这…这么多啊？”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惊叹的调子，尾音微微上扬，充满了不可思议。
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指尖带着点试探和敬畏，轻轻地碰了碰那堆叠的钞票，在确认这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她的小嘴微微张开，无声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里盛满了小星星。
“小钱钱…嘻嘻！”
嘴角却己经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大大的、带着点傻气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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