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仿佛看到了救星，也顾不上剧痛，挣扎着抬起头，用漏风的牙齿失声控诉，声音里充满怨毒和惊恐：
“局长！局长您要为我做主啊！马超！马超他疯了！
他无缘无故袭击我！你看他把我打的！我要告他！
我要让他坐牢！我要让他赔得倾家荡产！我的眼睛！我的鼻子啊！”
他指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脸，彰显自己伤得有多重、马超的手有多狠。
锐利的目光扫过，周围的警员们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了局长的目光，没人吭声。
局长没有看张强，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些沉默的警员脸上，声音低沉地又问了一遍：
“我问，怎么回事？谁看见了？”
短暂的沉默后。
“报告局长”， 一个架过张强的年轻警员突然立正，声音洪亮但有些僵硬：
“张强在羁押室门口试图挣脱，自己不小心摔倒，撞到了墙上！”
“对！他自己摔的！” 另一个警员立刻附和。
“没错，我们都没看见马队动手。”
“他自己喝多了站不稳！”
“……”
七嘴八舌的附和声响起，口径异常统一。所有人都选择了“看不见”。
局长听着这些明显是谎言却异常团结的证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嘴角极其微小的上扬了一点点。
他把目光居高临下地投向了地上哀嚎的张强。
那眼神，威严而冰冷。
“自己摔的？” 局长重复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可怕。
张强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局长，又看看周围那些“作伪证”的警员，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不！不是！是他们撒谎！是马超打我！局长！您不能……”
“够了” ，局长打断了他的嚎叫，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
“请他进来坐，具体如何，在里面和我详细说说。”
两名警员愣了一下，立刻执行命令。
张强以为局长要为他做主，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得意，在警员半拖半架下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警员送张强进去后，并没有离开，反而将耳朵贴在门口偷听，其他警员也全都围了过来。
办公室里，气氛比刚才马超在时还要压抑。张强捂着脸，还想继续控诉：“局长，您一定要…”
张强说着说着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局长办公室厚重的窗帘拉着一半，光线更加昏暗。
李成强没有坐回他的位置。他就站在窗前，背对着张强。
莫名的压力让张强吞咽口水都成为一种奢望。
只见李成强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制服的袖口，将袖子一丝不苟地卷到小臂上方，露出结实有力的胳膊。
他的动作很平静，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仪式感。
张强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声音都变了调：“局…局长？您…您想干什么？我警告你！…”
砰！
一记沉重的侧踢，狠狠踹在张强的肋部！
“啊——” 张强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感觉肋骨都要断了。
李成强一言不发，上前一步，揪住张强的头发，把他那张沾满血污的脸狠狠提起来。
“咚！”
一记凶狠的膝撞，结结实实地顶在张强的面门上！
鼻梁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再次狂喷！
“饶…饶命…局…” 张强彻底崩溃了，只剩下含糊不清的求饶。
李成强抬起穿着厚重警靴的脚，对着张强的小腹、大腿，毫不留情地猛踹！
办公室内只剩下肉体被重击的闷响和断断续续的呜咽哀鸣。
没有怒吼，没有斥骂，只有单方面的暴力宣泄。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十秒，也许是几分钟。
李成强终于停了下来，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但脸上那股暴戾之气却消散了一些。
他整理了一下卷起的袖口，动作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仿佛刚刚那个狂暴输出的不是他。
他走到办公桌后，拿起桌上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掉拳峰和鞋尖上不小心沾到的血迹。
然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几乎不形的张强，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现在，你是自己摔的，摔得还挺重。”
他顿了顿，俯下身，凑近张强血肉模糊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冰冷彻骨的声音低语：
“记住，这里是二十一区警局。在这里，最大就是我，你想投诉想告，找我就行。
懂了吗？”
脸被轻拍几下，张强回过神，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地、幅度极小地点头。
李成强首起身，打开门。一众警员顿时一哄而散，只剩下两个倒霉蛋之前压在门没跑掉不说，还撞了上去。
李成强扶起两人，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威严：“张强在办公室不小心摔伤了，很严重。
叫救护车，首接送医院。通知他的律师去医院等着。”
“是！局长”，两名警员连忙敬礼，面无表情地将的张强架了出去。
局长独自站在昏暗的办公室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救护车闪烁的蓝光，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
下午的太阳让室内更加闷热，江练推着轮椅来到窗前，她并不打算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灵力在周身运转，冬暖夏凉。这点闷热对她来说没任何影响。
她来到窗前是为了查看楼下的动静，今天到这个点了，何晴还没来，有点不对劲。
江练拉开些许缝隙，目光很快锁定在马路对面的人群，一群流里流气的年轻人。
她回想起王启航公文包里的文件《关于旧城区的收购与改造》。
文件本身没什么问题，她也就没多想，现在…二者会有联系吗？
这时一个靓丽的身影开着小电驴闯进江练的视野，看着她背着大包小包费力的往上走。
江练是既心疼又好笑。
“不能总是麻烦何晴，得想办法解决吃住问题。手机…”
一想到电子设备，江练就心里膈应，那个孕妇机器人的出现，让她摸不准这个世界的科技。
要是人工智能AI非常成熟，能做到全面监控的话，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将是他们的耳朵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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