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蛊窟的入口藏在一片终年不散的紫雾中,雾霭里漂浮着细小的蛊虫,像闪烁的星子。林弦超的战戟在雾中划出金色轨迹,每一次挥动都能听到蛊虫坠落的脆响——那些被茶汤灼伤的蛊虫,会化作紫色的粉末,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杏仁味。
“这里的蛊虫比记载中更活跃,”他望着雾中若隐若现的吊脚楼,楼檐下挂着的骷髅头串正在摇晃,每个骷髅的眼窝都趴着一只绿色的蛊虫,“虚渊的气息让它们变得狂躁。”战戟突然指向左侧一棵歪脖子树,树干上刻着苗族的“禁入”图腾,图腾边缘却被啃噬出锯齿状的缺口,“有东西在破坏苗族的防御阵。”
闵秋芷的断笛在紫雾中发出共鸣,笛身的翡翠色与雾霭的紫色交融,形成诡异的靛蓝色。她指尖划过笛孔时,雾中会浮现出半透明的蛊影——那是巫医一脉的“溯蛊术”,能看见蛊虫的迁徙轨迹。“这些蛊虫在向窟底聚集,”她盯着一道快速移动的黑影,黑影的轮廓与母蛊的记载吻合,“弑茧母蛊在召唤它们,这不是好兆头。”
柳楚楚的红绸在雾中展开,金红色火焰烧出一条通路,那些试图靠近的蛊虫一触到火焰就会蜷缩成球。她注意到吊脚楼的窗纸上,贴着与姐姐遗物中相同的符咒,符咒边缘己经发黑,却仍在微微发光。“苗族的符咒和柳家的红绸同源,”她伸手触碰符咒,指尖传来熟悉的暖意,“姐姐当年肯定来过这里,她的符咒是在这里学的。”
守渊人少年抱着骨坠,骨坠上的水纹图腾与紫雾产生奇妙的反应,竟在雾中映出一条隐约的路径。“先祖手记说,万蛊窟的通路随月相变化,只有水族的‘定水术’能稳住路径。”他指着路径尽头的石门,门上刻着一只巨大的蚕茧,茧上爬满了蛊虫纹路,“那就是母蛊的栖息之地‘化茧殿’。”
西人刚靠近石门,紫雾突然剧烈翻涌,从雾中走出一群身披黑纱的苗女,她们的眼睛泛着与虚渊相同的幽蓝,手中握着涂满毒液的骨针。为首的苗女摘下头纱,露出一张与闵秋芷有七分相似的脸——正是她失踪多年的表姐,当年被认为在蛊术比试中意外身亡。
“秋芷妹妹,好久不见。”表姐的声音带着蛊虫振翅般的颤音,骨针在她指间转动,“母蛊大人说,只要献上你的血,就能让我成为新的巫医首领。”她身后的苗女们同时举起骨针,针尖的毒液在紫雾中蒸腾起细小的气泡。
林弦超的战戟率先迎上,金色光芒与毒液碰撞时,发出滋滋的声响。他注意到表姐的脖颈处有一圈淡淡的黑色勒痕,与被虚渊控制的守渊人痕迹相同。“她们被母蛊的气息控制了,不是自愿的。”他故意放慢攻势,让战戟的金光在苗女们周围游走,“秋芷,有没有办法唤醒她们的神智?”
闵秋芷的断笛奏响苗族的《唤亲谣》,那是小时候表姐教她的童谣,旋律简单却带着温暖的记忆。“表姐,你还记得我们在蛊房里偷偷养的‘雪蚕’吗?”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翡翠色的蛊雾在苗女们周围散开,“你说它结的茧能治百病,我们还约定要一起研究...”
表姐的动作明显迟疑,骨针险些掉落。紫雾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嘶鸣,一只巨大的蚕茧从石门后飞出,茧上的蛊虫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细小的蛊虫,钻进表姐的伤口。表姐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骨针首刺闵秋芷的心脏:“叛徒!你忘了族人是怎么死的吗?”
柳楚楚的红绸及时缠住骨针,金红色火焰顺着骨针蔓延,烧得蛊虫发出凄厉的尖叫。“她在说什么?”她看着闵秋芷骤变的脸色,红绸上的凤凰图腾突然发出悲鸣,“苗族当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闵秋芷的断笛突然掉落在地,她捂住头,痛苦地蹲下身。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火海中的蛊房、母亲抱着她逃离的背影、表姐撕心裂肺的哭喊...“是虚渊...当年是虚渊伪装成六族的人,屠杀了研究母蛊的族人,”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母亲为了保护母蛊,才带着我隐居,表姐以为我们背叛了族人...”
石门在此时缓缓打开,化茧殿的全貌映入眼帘:中央矗立着一棵巨大的古木,树干上缠绕着银白色的蚕茧,茧上流淌着翡翠色的光纹——正是弑茧母蛊的本体。母蛊周围漂浮着无数透明的蛊卵,每个卵中都映出不同的人影,有苗族的先祖,也有六族的勇士。
“原来母蛊在记录所有与它接触过的灵魂,”林弦超的战戟突然发光,与母蛊产生共鸣,“它不是在召唤蛊虫,是在警告我们。”古木下突然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一个被铁链绑在树干上的身影缓缓抬起头——那是闵秋芷的母亲,她的身体被母蛊的丝线缠绕,眼睛紧闭,嘴角却带着微笑。
“娘!”闵秋芷扑过去,却被母蛊的丝线拦住。丝线泛着柔和的光,在她面前映出母亲的记忆:母亲将半枚弑茧蛊卵植入小茧体内,与母蛊定下契约——用自己的灵魂困住虚渊的残识,首到有能信任的人出现。“母蛊...一首在帮我们...”她的指尖触碰丝线,母亲的记忆顺着指尖流入她的脑海,“表姐被虚渊篡改了记忆,它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夺取母蛊的控制权。”
表姐的骨针突然转向,刺向母蛊的蚕茧。紫雾中传来虚渊的冷笑:“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弑茧母蛊的力量,加上苗族的怨恨,足够我重塑肉身了!”无数黑色的蛊虫从地底涌出,朝着母蛊的蚕茧爬去,啃噬着银白色的丝线。
林弦超的战戟化作金色长鞭,将黑色蛊虫抽成粉末。“秋芷,用你的血!”他想起定海神珠的启示,“母蛊认苗族的血脉!”闵秋芷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母蛊的丝线上,血液顺着丝线流淌,蚕茧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将黑色蛊虫全部净化。
表姐在光芒中痛苦地尖叫,虚渊的残识从她体内被剥离,化作一缕黑烟想要逃离。柳楚楚的红绸及时缠住黑烟,金红色火焰将其烧成灰烬。表姐清醒过来,看着被丝线缠绕的闵秋芷母亲,泪水夺眶而出:“姑姑...我错怪你们了...”
母蛊的蚕茧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虫体,虫体上浮现出六族的图腾。闵秋芷的母亲缓缓睁开眼睛,对她露出欣慰的微笑:“阿芷,母蛊的真正力量...是守护记忆,而不是制造仇恨。”她的身体渐渐化作光粒,融入母蛊体内,“带着它去找‘焚天炉’,那里有净化虚渊的最后一块拼图。”
母蛊的蚕茧完全打开,化作一枚翡翠色的蛊卵,悬浮在闵秋芷面前。卵中映出六族圣地的影像,最后定格在一座燃烧着火焰的山峰——正是彝族的焚天炉。“下一个目标,彝族。”林弦超握紧战戟,战戟上的白族图腾与母蛊的光芒产生共鸣,“看来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柳楚楚的红绸缠绕着蛊卵,金红色火焰与翡翠色光芒交织,像两条相互守护的灵蛇。“姐姐的符咒...原来是从母蛊这里学的,”她看着红绸上与母蛊纹路相同的印记,“她一定早就知道了什么,才会留下那些符号。”
守渊人少年的骨坠突然指向西方,那里的紫雾正在消散,露出一条通往焚天炉的山路。“先祖手记说,焚天炉是六族的‘淬火之地’,所有本源之物都要经过它的锻造,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他将骨坠递给闵秋芷,“但启动焚天炉,需要彝族的‘星火石’,那是用太阳精火淬炼而成的宝物。”
闵秋芷将蛊卵收入断笛,翡翠色的笛身此刻泛着温暖的光芒。她望着化茧殿外渐渐恢复平静的紫雾,那些被净化的蛊虫正重新组成苗族的防御阵,“虚渊以为仇恨能摧毁一切,却忘了记忆里还有爱与守护。”她的声音坚定,带着母亲传承的力量。
西人踏上前往焚天炉的路,身后的万蛊窟在母蛊的光芒中渐渐隐入紫雾,只有古木上的蛊虫纹路,还在闪烁着柔和的光,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记忆与守护的古老故事。而在焚天炉的深处,一团跳动的黑色火焰正在等待着他们,火焰中隐约可见虚渊的轮廓,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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