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敢。"苏清棠抬起头，眼中含泪却目光坚定，"只是女儿即将嫁入沈家，若让人知道亲生母亲被禁足佛堂，掌家之权旁落妾室之手，恐怕对苏家名声有损。"
她故意顿了顿，看到父亲眉头一跳，才继续道："沈家最重礼数，若知道此事，恐怕会觉得苏家..."
苏明远眉头一皱："你威胁我？"
"女儿不敢。"苏清棠再次叩首，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女儿只是为父亲和苏家着想。再者，女儿嫁入沈家后，总要有人代表苏家与沈家往来。林姨娘毕竟是妾室，出面接待沈家女眷..."
苏明远猛地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正室夫人与妾室在社交场合的地位天差地别。若让一个姨娘代表苏家与沈家往来，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罢了。"苏明远终于松口，"看在你即将出阁的份上，就解了你母亲的禁足。但掌家权..."
"父亲，"苏清棠打断道，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打断父亲的话，"女儿听闻兵部近日要采购一批军需。沈大人主管此事，若女儿嫁过去后能替父亲美言几句..."
苏明远眼睛一亮。这正是他原本想通过联姻获取的利益！
"你...你能说服沈大人？"他急切地问。
苏清棠微微一笑："女儿不敢保证，但总归会尽力。毕竟女儿嫁入沈家，就是沈家的人了，为娘家谋些好处也是应当的。"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苏明远希望，又不显得太过功利。苏明远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就依你所言。你母亲即日起解除禁足，恢复掌家之权。"
苏清棠深深一拜："女儿谢过父亲。"
"不过，"苏明远警告道，"你若敢食言..."
"女儿不敢。"苏清棠连忙道，"只是父亲也要答应女儿，以后不得无故责罚母亲。母亲毕竟是正室夫人，若总是受罚，女儿在沈家也难以抬头。"
苏明远冷哼一声："你倒会讨价还价。罢了，看在你即将为苏家带来好处的份上，我答应你。"
苏清棠再次拜谢，退出书房后，她长舒一口气，沈清知，对不起，又一次偷偷利用了你。
苏明远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你倒会讨价还价。"他手指轻叩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罢了，看在你即将为苏家带来好处的份上，我答应你。"
苏清棠深深一拜，额头几乎触地："女儿谢父亲体恤。"起身时，她袖中的手指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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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六婶方才说，上京城的粮菜又涨价了。"望夏捧着厨房账册进来，眉间凝着忧色，"说是北方今年雨水不济，只怕要闹饥荒。"
沈珞瑶眸光微动，指尖在算盘上轻轻一叩："把账册放着，我去寻父亲和兄长商议。"
书房里，沈良与沈清知听完她的来意，脸上均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这些日子沈珞瑶的转变他们都看在眼里。从前只求她别再追着王瓴和刘卿卿作践自己，如今竟连北方的旱情都留心起来。
他们甚至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被什么人夺舍了。
沈良沉吟片刻，面色凝重地开口：“珞瑶能关心此事，为父甚是欣慰。你所闻不假，北方数省自入春以来，确是雨水稀少，旱情己初露端倪。这几天各地府衙上了不少折子，朝廷己着户部与工部商议应对之策，引水灌溉、开仓放粮之事也在陆续筹备中。只是……”
他话锋一转，叹了口气，“北方地域辽阔，真要缓解旱情，非一时一日之功，耗费亦是巨大。若秋收时节真如传言般减产，恐波及甚广，物价上涨只是个开始而己。”
沈清知补充道：“此番小妹有心了。此事不仅关乎百姓生计，亦牵动朝局稳定。父亲近日为此事颇为操劳。如今京中己有风声，粮商们怕是己开始暗中囤积居奇，以备不时之需。咱们家虽有薄产，但若灾情持续，亦需早做打算，未雨绸缪才是。”
沈珞瑶有些尴尬地绞着帕子，低声道："其实...前些日子女儿突发奇想，在京郊置办了几处庄子，又收了些粮食..."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还让人种了些耐旱的作物...想着...想着冬天的时候开个粮铺，卖出去赚点儿零花钱。"
书房内霎时安静下来。沈良与沈清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你说什么？"沈良手中的茶盏停在半空，"什么时候的事？屯了多少？"
"就...入宫之后，太后娘娘赏了女儿一个庄子。"沈珞瑶耳尖微红，"女儿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后来越操持越来劲儿，又买了几个庄子，我也不知道屯了多少，只知道差不多能填满七八个粮仓那么多吧。"
沈良放下茶盏，面容渐渐舒展："爹的好闺女啊，你可知你这一时兴起，能救多少人的性命？"
沈珞瑶心头一热。前世这场旱灾持续数月，饿殍遍野的景象至今仍在她梦中萦绕。重生后她便着手准备，只是没想到父兄知道她偷偷屯粮，不仅没有责怪她，还满心满眼的欣慰。
"爹，大哥，"她轻声道，"若真如传言般闹饥荒，咱们家的粮食...不如..."
"自然要赈济灾民。"沈良斩钉截铁道，"但不能让你白出这些粮食。爹会按市价补给你。"
"不必了爹，"沈珞瑶急忙摆手，"女儿..."
也想为灾民尽一份力。
"必须补。"沈清知打断她，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这是你应得的。不过这钱哥来补！"他看向沈良，"我们可以把粮食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如果朝廷需要的话，捐给朝廷做赈灾粮，另一部分在城中设几个粥棚，解决来京难民之急。"
沈良点头赞同："清知说得是。闺女，这事你做得很好，为父很欣慰。不过往后这等大事，还是要与家中商议才好，你知道的，有些事如果没有家里撑腰，很容易被人欺负了去的。"
沈珞瑶眼眶微热。前世她骄纵任性，从未想过为家中分忧。如今不过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父兄却如此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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