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记下了。"她轻声应道，心中却己下定决心——既然老天让她重生窥见天机，她定要竭尽所能出一份力。至于银钱...她悄悄攥紧帕子，那些前世当舔狗肆意挥霍的金银，今生就用在刀刃上吧。
王家院子里，李招儿一脸欣慰地看着坐在下首的儿子。
王瓴瘦了许多，原本俊朗的脸颊凹陷下去，眼下泛着青黑，整个人透着股病态的颓丧。他手里捏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苦味弥漫在空气里，却仍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瓴儿，大夫说了，这药再吃上两个月，定能见效。”李招儿心疼地递上一颗蜜饯，语气里满是期许。
王瓴冷笑一声，将药碗重重搁在桌上：“两个月又两个月，这都吃了多久了？半点起色都没有！”
他语气阴郁，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自从那日算计沈珞瑶不成，服下烈性后，他便再不能人道。起初他还不信邪，可试了几次后，竟连半点反应也无。他偷偷寻遍京城名医，药方换了一副又一副，银子流水似的花出去，却始终不见好转。
李招儿见他脸色阴沉，连忙岔开话题：“不提这个了，瓴儿，你前些日子不是说要开粮铺吗？如今怎么样了？”
提到粮铺，王瓴脸色稍霁，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儿子己经让人收了不少粮食，囤在城外的庄子里。”
“哦？”李招儿眼睛一亮，“你是怎的突然想起做这买卖？”
王瓴冷哼一声：“还不是沈珞瑶那贱人！我前些日子打听到她突然在京郊置办庄子，又大量收粮，还装模作样地种什么耐旱作物。我瞧着就来气，便也收了些粮食，想着开个粮铺压她一头！”
李招儿闻言，笑得合不拢嘴：“我儿果然聪慧！如今北方旱情渐显，粮价一日高过一日，咱们的粮食若是再囤些时日，待饥荒闹起来，岂不是能翻倍赚回来？”
王瓴阴恻恻地笑了：“正是如此。沈珞瑶这个贱人，倒是无形中给我送来了一个大商机。”
他越想越得意，仿佛己经看到金银源源不断地入账。可转念又想到自己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又恨得咬牙切齿。
“沈珞瑶……总有一天，我要让她跪在我面前，求我娶她！”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眼中满是怨毒，到时候，看他怎么折磨她！
王瓴踏着月色回到自己的院落，口中药味未散，心头却烧着一团火。他挥手斥退小厮，独自拐向偏院那间上了三道锁的柴房。
"吱呀——"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月光斜斜切进屋内，照出墙角一团蜷缩的人影。念秋被铁链锁住脚踝，听到声响猛地一颤，破旧的衣裙下露出青紫交加的手臂。
"少爷..."她嗓音嘶哑得不像活人，额头结着黑红的血痂，是上次被王瓴用烛台砸的。
王瓴反手闩上门，从腰间抽出皮鞭。鞭梢扫过地面，带起细微的尘土。"听说你今天闹绝食了？"他忽然掐住念秋下巴，指甲陷进她溃烂的嘴角，"怎么，还当自己是沈珞瑶跟前的大丫鬟？皱一皱眉爷都得哄你？"
念秋浑浊的瞳孔缩了缩。半个月前她最后一次逃跑，跪在沈府门前磕得满脸是血，却只换来沈珞瑶隔着轿帘一句："背主之奴，也配求饶？"那日王瓴把她拖回来时，用烧红的铁钳在她身上烙了好几处伤疤，他不准人给她看，伤疤如今都己经溃烂流脓了，疼的紧。
"奴婢不敢..."念秋剧烈咳嗽呕出带血的唾沫。她曾经圆润的脸颊如今凹陷得可怕，脖颈上还留着麻绳勒过的淤痕。
王瓴突然暴起一鞭，念秋后背的衣衫应声裂开，旧伤叠新伤的血肉翻卷起来。"贱人！"他呼吸变得粗重，"要不是你当初设计我，沈珞瑶怎会起疑心！"
扬手又是三鞭。
柴房角落里散落着各种刑具：带着倒刺的竹夹、浸过盐水的荆条、还有专门用来拔指甲的铁钳。最骇人的是墙边那些专门用来折磨女人的器具，每一件上面都沾着发黑的血迹。
"看到那些刑具了吗？"王瓴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念秋溃烂的耳廓上，"今日我要挨个都在你身边用一遍。"说着突然揪住她头发往墙上撞。
念秋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她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放着沈珞瑶身边连句重话都没听过的大丫鬟不当，非要来这鬼地方做什么通房丫鬟，天老爷啊，能不能给她一颗后悔药。
王瓴打累了，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发霉的炊饼。他像喂狗似的扔在地上，看着念秋爬着去够，忽然抬脚碾住她手指："瞧你这个贱样子，就那么怕死？"感受到脚下躯体的颤抖，他快意地笑起来："放心，你若是死了，我一定让人把你扔进乱葬岗去，绝不叫你死后一个人孤零零的。"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没，柴房里响起持续不断的闷响。
沈珞瑶这几日根本没心思理会王瓴这只跳梁小丑。
北方的灾情一日比一日严重，朝廷上下焦头烂额。皇上最终拍板，命沈清知为钦差大臣，前往灾区主持赈灾事宜。
"陛下念在兄长即将大婚，特恩准他提前完婚，完婚后即刻启程。"沈珞瑶站在廊下，望着丫鬟们捧着大红绸缎匆匆走过，轻声对身旁的望夏说道，“虽然时间有些仓促，但咱们一定要将婚事风风光光的办好，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望夏点头："小姐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既要筹备大少爷的婚事，又要盯着庄子的粮食调度，可别累坏了身子。"
沈珞瑶揉了揉眉心，眼底带着淡淡的倦意，却仍坚定道："兄长此去凶险，婚事必须办得周全。至于粮食......"她顿了顿，"北边的灾民等不起，我们得尽快安排第一批运过去。"
她转身走向库房，一边走一边吩咐："去把前几日备好的药材单子拿来，兄长此去路途遥远，得多带些防瘟避疫的药。"
望夏连忙应下，又忍不住道："小姐，王瓴那边......听说他当初为了和你置气也囤了不少粮食，如今歪打正着，就等着粮价暴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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