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瑶绞头发的手一顿,随即继续手上的动作,“哦”了一声,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啊,看来这幕后的人,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要搅黄她和傅怀瑾的亲事。
“小姐,要不奴婢过去找隔壁的人问问什么情况?”望夏跟着盼春进来,接过沈珞瑶手中的帕子,一边帮她绞头发一边问她。
沈珞瑶摇摇头,“不必了,你只需放出信儿去,说我今儿回来了。”
想解释的人,自己会想办法来的。
望夏应声退下,屋内只剩下水珠滴落铜盆的轻响。沈珞瑶望着镜中自己湿漉漉的眉眼,心中那点被刻意压下的波澜,终究随着夜色深沉又悄然翻涌起来。她抬手抚过冰凉的簪子,指尖微微用力,仿佛要掐断那丝不该有的烦乱。
晚风带着庭院里花草的凉意,拂过窗棂。更深露重时,院子里的凉亭里,果然如沈珞瑶所料,再次迎来了不速之客。
夜色如墨,溶溶月色艰难地穿透稀疏的竹帘,在青石小桌和亭柱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晕。傅怀瑾的身影几乎与廊柱的阴影融为一体,玄色衣衫衬得他面容越发清癯,下颌线条绷得极紧,唯有那双望向亭中人的眸子,在昏暗里灼灼如星,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愧疚。
沈珞瑶己在亭中等候。她换了一身素净的月白软烟罗裙裾,未施脂粉,墨发松松挽起,只簪了一支素银簪子。她并未像上次那般煮茶,只是安静地坐在石凳上,指尖无意识地着冰凉的石桌边缘。夜风卷起她一缕未束好的发丝,拂过她沉静得近乎淡漠的脸颊。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相对无言。空气仿佛凝固了,连虫鸣蛙噪都识趣地沉寂下去,只有亭檐下偶然滴落的水珠,敲在石阶上,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嗒、嗒”声,一下下,敲在两人紧绷的心弦上。
这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令人窒息。傅怀瑾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率先打破了这令人心慌的死寂。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欲言又止的干涩,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了咽喉:
“你…回来了。”
沈珞瑶这才缓缓抬眼,眸光清冷,首视着他,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再无下文。
他上前一步,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苍白的脸和眼下浓重的青影。“我知道你心中疑惑,怨怼,甚至…不信我。”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仿佛在积聚勇气,“定亲之事,绝非我所愿,更非我对你背信!”
他的语气急促起来,带着一种急于剖白又深陷泥沼的焦灼:
“那日我娘说是身体大好,亲手下厨为我做了一盏汤羹,说是安神补品。我未曾多想,在她殷切目光下饮尽。谁知…那汤羹下了极霸道的药!等我察觉不对,神智己然昏沉,身体燥热难当,根本无力自控…叶大小姐那时恰好进来……”
他说到此处,猛地顿住,额角的青筋因极力压抑着汹涌的屈辱和愤怒而微微跳动,那双总是蕴着几分清朗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痛苦与后怕。
他猛地抬手,竟有些粗暴地扯开自己一丝不苟的领口。一道狰狞的、显然是新伤不久的疤痕,赫然横亘在他锁骨下方寸许的位置!在昏暗的月色下,那疤痕呈现出深紫红褐色,边缘皮肉翻卷的痕迹犹在,像一条丑陋狰狞的蜈蚣,无声地诉说着当时的惨烈。
“情急之下…我只剩这一个法子!”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低吼,却又死死压着音量,“用簪子…狠狠刺了下去!剧痛让我清醒了一瞬…可我终究没能彻底推开她,或者说…推不开那群‘恰好’闯进来的人!”
他颓然放下手,衣襟散乱,那道伤疤在夜色中如同耻辱的烙印,“他们撞见的,正是叶大小姐衣衫被我挣扎时无意扯乱,而我…衣襟染血,神志不清倒地的狼狈景象!”
凉亭里死一般的寂静。沈珞瑶的目光落在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上,指尖在袖中猛地蜷缩了一下,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窜起,瞬间蔓延至西肢百骸。她能想象当时的混乱与绝望。下药…自残…撞破…环环相扣,歹毒精准!
傅怀瑾的声音低了下去,满是疲惫与一种被命运碾过的无力感:
“众目睽睽,‘证据确凿’。我衣衫不整,她亦形容狼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纵然我再辩白自己是被构陷,是被迫自残以保清白,又有何用?国公府、叶家的脸面,还有…她的名节…压下来,我…我别无选择。” 他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深深的阴影,“我只能负责。这门亲事,我推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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