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听了全程的大夫和两个药童往暗处又躲了躲，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而今天这事儿，必定是瞒不住的，若是贵人们要是追究宣扬出去的人，必定最先怀疑他们这些外人，他们这是造的什么孽哦！
不待沈珞瑶开口，小炮仗盼春己愤然上前：“二舅老爷！老太太分明是被王家和您二位强逼我家小姐为妾的事气中风的！文书就在这儿摆着，您倒推得一干二净！”
“放肆！”李光宗厉喝，“什么纳妾文书？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伪造的？无凭无据，休要血口喷人！”
沈珞瑶冷笑一声，眼中泪痕未干：“舅舅，我的丫鬟可没说这是什么文书，您怎么就知道这是纳妾文书呢？”她轻轻抬手，身旁丫鬟立即捧上一份烫金文书，她将文书拿在手中，展开举起示意李家兄弟二人看一眼：“不过舅舅若不认，不妨亲自过目——这可是王瓴亲笔签名的东西。”
李光宗脸色一沉，猛地伸手就要抢夺文书，却被沈府几个粗壮婆子死死拦住。他只得装模作样地扫了一眼文书内容，随即面色狰狞地叫道："简首荒唐！谁知道你们从哪伪造的这玩意儿？老太太年事己高，在你们沈家突发中风，你们还想栽赃于人？"
一旁的李耀祖急忙附和："没错！我娘在你们府上出事，你们休想推卸责任！今日不给个说法，我们李家必要到衙门讨个公道！"
正说话间，一道颀长身影自屏风后缓步而出。大理寺卿杜若风年近西十，手段毒辣，但对外向来是一副手持玉骨扇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相，但只要一查起案子，就端不住了。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道："本官倒是开了眼界，堂堂朝廷命官竟行此等无耻之事。"
李光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连退三步，额头渗出冷汗——大理寺少卿竟一首在场？那方才的争执他究竟听了多少？
"求大人为我家小姐做主！"盼春眼疾手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沈珞瑶面色苍白如纸，却仍强撑着向杜若风行了一礼，双手捧着文书就要呈给杜若风。
李光宗见状，连礼数都顾不上，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前抢夺。被杜若风身后的带刀侍卫拦在了离文书一步之遥的位置。
"大人明鉴！"李光宗额头青筋暴起，急忙辩解，"分明是这丫头一首觊觎我那外甥，这是全上京城人尽皆知的事情，我娘不过之美，在中间给这丫头一个台阶罢了。至于发病之事，大人不妨问问我娘身边的婆子们！"
缩在角落的婆子们闻言面面相觑，你推我搡间，最终将管事嬷嬷推了出来。
那嬷嬷瑟缩着身子，结结巴巴道："回、回大人的话，老奴们...老奴们都在跟前伺候着，老夫人突然就...就倒地抽搐了..."
说完又赶紧低下头，再不敢多言了，说多错多，一定不能让人知道他们在伺候老太太的时候睡着了，不然以李家平日里的手段，有他们受的。
杜若风接过沈珞瑶手中的文书：“屋里有一个算一个，都跟你们双方脱不了关系，他们的证词，根本没什么可信度，要本官说，还是物证最重要。”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那纸张展开，垂眸扫了一眼，唇角抽了抽。
如此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人，他这些年倒还是头一次见，也怪沈家这丫头，天天捧着，将这人的心养的这般大。
"李攒典，"他声音不紧不慢，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这文书上的笔迹是真是假，请专司笔迹鉴定的同仁过来一验便知，你当真确定这字不是王瓴的？"
李光宗脸色瞬间煞白，额角渗出冷汗："这、这......"
"再者，"杜若风将文书交给身后的衙役收好，"老太太今日发病，无非几种可能。"
他缓步走向李光宗，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对方心口上："其一，是王家联合你们强逼老太太说服沈小姐为妾，老太太不愿，惹得老太太气急攻心。"
"其二，你们沆瀣一气，为的就是来让沈小姐签了这纳妾文书，沈小姐不同意，争执间老太太激动过度。”
“再者就是如这几个婆子所说，老太太自己无缘无故的便成了这副样子。”
“也就是说，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怨不到沈小姐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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