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被这婆子颠倒黑白的话气的想跳起来打人，奈何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西肢和表情，只能一边流泪，拿一双浑浊的三角眼恨恨地看着那婆子。
跟着她去沈家的几个婆子被沈府的人拉在轿子后边，想往前边挤也挤不进去，想给自家人找补又不敢擅作主张，只能干巴巴地喊着：“不关两位少爷的事，你莫要胡说。”
但是吃瓜群众当然看热闹最重要，将他们的话自动忽略了个干净。
街边卖炊饼的大婶挤到最前头，围裙上还沾着面粉，一脸八卦地问道："老姐姐仔细说说？这老太太现在这样，是叫人给坑了？"
"可不就是！"婆子抓住卖炊饼大婶的手腕，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出口，"老太太最是刚强，当年她家李老爷去时都没掉过泪。如今......"她颤着声看向李老太太，"竟是被她那个好外孙王瓴，联合两位舅爷，一起逼迫过来说服我家小姐嫁给王家做妾，老太太向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到真章上的时候，最是护着我家小姐，当然死活不肯答应，结果……结果就把老太太...硬生生地给气中风了！”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可怜我们小姐，明明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却要被他们这样糟践！”
围着的人一个个听得首摇头唏嘘，有个老汉皱眉道：“这王瓴，平日里看着就不像个好的，我有一次去外县寻工，走到偏僻处，竟是偷看到他跟那个经常和他一起到沈府的女子在车里勾勾缠缠的，能干出这等腌臜事，倒也不奇怪。”
婆子抽抽噎噎，气的首跺脚：“没想到那王瓴平日里人模人样，谁知道背地里竟这般下作，真是白瞎了我家小姐之前的一片真心了！”
正说着，先前在大厅里替老太太诊治的大夫和药童也走了出来，见门口聚了人，不由加快脚步，生怕被牵扯进去。可路人们哪里肯放他们走？
“哎，大夫！”有个经常找那大夫看病的熟人将他们拦了下来，“这老太太到底怎么病的啊？”
药童年幼口快，忍不住道：“确实是气血攻心，老太太应是被气得不轻……”
大夫瞪了他一眼，连忙摆手：“莫要多说！莫要多说！”说完便拽着药童快步离开了。
可药童这话，却如同火苗扔进了干柴堆，围观的人顿时炸开了锅——
“看来真是被气的！”
“王家逼良为妾，还把外祖母气中风了？”
“啧啧，那李家兄弟也不是东西，连亲娘的身体都不顾……”
谣言如同野火般在上京城蔓延了三日，沈珞瑶虽然名声不好，但是沈良父子却是一顶一的为天下苍生谋福祉的好官，上京城很多百姓都得过二人的恩惠，所以李家和王家的大门前己经连续两日被人扔了臭鸡蛋。
李招儿坐在正厅里，脸色铁青地听着下人汇报外头的风言风语。
"王家少爷逼良为妾不成，竟把外祖母气得中风了！"
"听说那李家兄弟为了攀附权贵，连亲娘的死活都不顾......"
"够了！"李招儿猛地拍案而起，茶盏震得叮当作响。她转头看向坐在下首的两个弟妹，柳氏和江氏，两人面色同样难看。
"这事不能再拖了。"柳氏咬牙切齿道，"我算是看明白了，那沈珞瑶不仅不想嫁给外甥，还要毁了我们两家的名声！"
李招儿冷笑一声："他们沈家以为散布些谣言就能脱身？做梦！明日咱们就带着老太太去沈府门前闹一场，让全城的人都看看，她将外祖母气成这样竟然不管了！"
次日清晨，一顶小轿停在李家门前。李招儿亲自指挥着下人将病重的李老太太抬上轿子。老太太面色灰白，嘴角歪斜，显然中风症状未消，却被迫穿戴整齐，作为这场闹剧的重要道具。
"娘，您且忍忍。"江氏俯身在老太太耳边道，"今日定要那沈家给个说法！"
老太太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惧色，却因口不能言，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
这几个蠢的，如果可以，她真想跳起来一人给他们一个耳光，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去闹，真把那沈珞瑶惹毛了，一人给他们偷偷喂一粒药，就都消停了，他们李家和王家，也就都绝后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沈府进发。李招儿特意选了最繁华的街道，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有认出他们的，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那不是李家的老太太吗？怎么病成这样还出门？"
"嘘，小声点，听说要去沈府讨公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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