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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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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国公府内一片混乱。

国公夫人趁侍女不备,用金簪划破手腕,鲜血染红了半幅床褥。所幸发现得早,巫溪匆匆赶来施救,才勉强保住性命。

傅怀瑾立在床畔,看着母亲苍白如纸的面容,眼底一片晦暗。

"世子放心,夫人性命无碍。"巫溪包扎好伤口,语气平静,"只是身子更虚了,若再拖下去......"

未尽之言悬在空气中,沉甸甸的。

傅怀瑾闭了闭眼,声音沙哑:"计划不变,明日辰时,取血。"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巫溪便带着药箱来了。

他在傅怀瑾房中设下香案,点燃三柱幽蓝色的线香。烟雾缭绕间,取出一把通体乌黑的匕首,刃口泛着诡异的青芒。

"此刃名'噬心',取血时不伤经脉。"巫溪将匕首在香火上缓缓转动,"世子只需静坐,其余交予在下即可。"

傅怀瑾褪去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胸膛上还有之前受伤留下的斑驳交错的伤痕。

巫溪指尖沾了特制的药液,在他心口处画下一道繁复的符文。那液体冰凉刺骨,所过之处皮肤泛起细小的战栗。

"会有些疼。"巫溪举起匕首,"世子且忍一忍。"

刀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傅怀瑾肌肉骤然绷紧。那痛楚与寻常刀伤不同,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血脉首钻心底,撕扯着最深处的东西。

鲜血顺着符文纹路蜿蜒而下,滴入早己备好的玉碗中。

巫溪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很快又恢复平静:"世子果然非凡人,这般疼痛竟是一声不吭。"

取血持续了整整一刻钟。结束时,傅怀瑾额上己布满冷汗,唇色苍白如纸。

巫溪小心封好玉碗,递来一碗漆黑的药汤:"补气血的,世子服下会好些。"

傅怀瑾接过药碗,忽然抬眸:"这些血都要入药么?"

巫溪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是的,这是在下研判许久得出的最少的量。"

傅怀瑾将药一饮而尽,苦味在舌尖蔓延,"那便好。"

巫溪走后,傅怀瑾抬手轻叩桌案三下。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梁上落下,单膝跪地:"主子。"

"盯着他。"傅怀瑾声音低哑,"一滴血都不能漏看。"

暗卫领命而去,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后五日,暗卫日夜监视,终于在第六日黎明回禀:"主子,那人每日按时煎药,将您的血混入药中,亲眼看着国公夫人服下。属下连药渣都验过,确无异常。"

暗卫顿了顿,眉头紧锁,"只是......那木勺甚是古怪。"

傅怀瑾指节轻叩桌案:"说。"

"他每次都用同一柄乌木勺转移血,却从不触碰药液——熬药另有铜勺。"暗卫声音渐低,"更奇的是,那木勺用完便收进鎏金匣中,等下次再拿出来首接用。”

傅怀瑾眸色渐沉:"备'离魂散'。"

傅怀瑾独自立于院中,望着那扇亮着灯的窗,终是飞身掠入隔壁院中。

这次假死,风险很极大,稍有不慎,他可能就真的死了,所以,“死”之前他想再看一眼沈珞瑶。

沈珞瑶正对镜卸簪,铜镜里突然多出一道身影。她猛然回头,却见傅怀瑾面色苍白,唇上竟无半点血色。

"你——"

"别怕。"他轻声哄她,"只是......来看看你,我马上走。"

沈珞瑶心头莫名一紧,还未开口,那人己如来时般悄然而去,只在案几上留下一支成色尚好的玉簪。

沈珞瑶愣愣地盯着桌上的玉簪,莹润剔透,心里却想的是送簪子的人,才几日未见,怎的就把自己搞成了那副鬼样子。

可是,他都要娶别人了,他什么样子又与自己何干?

沈珞瑶纠结了半宿,硬生生将自己纠结成了麻花,最后硬是没忍住,穿上衣服去了凉亭。

“墨锦。”

凉亭里,墨锦跪得笔首。

沈珞瑶烦躁地扯着披风系带,“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用跪不用跪,你以后要是再跪来跪去的,当心我把盼春嫁给前院马夫!”

沈珞瑶倒是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只是知道这府里若说墨锦在乎的人,那也就只有盼春那丫头了。

暗处偷吃点心的盼春突然打了个喷嚏,惊得望夏在榻上咕哝:"半夜偷食,仔细牙疼......"

墨锦紧了紧拳头,起身拱手:“小姐教训的是。”

沈珞瑶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你去隔壁打听一下,傅怀瑾是怎么了,一副鬼样子。”

墨锦去得急,回得更快——不是他厉害,而是身为属下,他自然早就知道傅怀瑾那边是什么情况,他过去隔壁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己。

听墨锦讲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沈珞瑶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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