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末反锁房门，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动。
三声短促的震动后，隐藏系统启动，屏幕泛起幽蓝的光。
"一凡，现在怎么样了？"她压低声音，同时从衣柜暗格取出战术腰带。
监控画面里，贺一凡的鸭舌帽压得很低，停车场昏暗的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上投下阴影："傅逸晨见了三位军方要员，最棘手的是军情处的赵处长。"
他敲击键盘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他们在'金樽'会所密谈两小时，还交接了你爸的'叛国证据'。"
沈梨末系腰带的手突然顿住，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证据？交给谁了？"
"赵处长亲自接收的。"贺一凡调整着监控焦距，"黑色加密公文箱，需要虹膜和指纹双重验证。"
沈梨末眼神一凛，迅速套上黑色高领作战服："真有证据不该首接提交军事法庭吗？"她利落地将长发挽成髻，"跑军情处私下交接...绝对有问题。"
衣柜镜面映出她紧绷的侧脸。眼尾那颗朱砂痣在暗处红得妖异，像是未干的血迹。
"一凡，继续盯着。"她从床头柜夹层抽出一把袖珍手枪，检查弹匣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我二十分钟后到。"
黑色风衣如夜雾般裹住她纤细的身形。
门锁无声滑开。走廊监控恰好转到死角的三秒间隙，她的身影如幽灵般掠过。
重型机车咆哮着撕破雨夜。沈梨末一个甩尾急停，轮胎在贺一凡面前溅起水花。雨水顺着她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没入衣领。
“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贺一凡看着电脑上的监控：“看样子己经成功了。”
“我们悄悄拿到那个所谓的证据。看看到底是什么。”
金樽会所的后门，雨水顺着消防梯的铁栏杆蜿蜒而下，在两人手套上留下冰凉的水痕。
沈梨末竖起三根手指，倒数结束的瞬间，贺一凡利落地黑掉了门禁系统。
"监控循环只有90秒。"他压低声音，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赵处长在308包厢。"
沈梨末贴着墙根潜行，黑色作战服完美融入阴影。
转过拐角时，她突然按住贺一凡的肩膀——走廊尽头，两名持枪警卫的剪影投在磨砂玻璃上。
"换路。"她无声地比划口型，指向头顶的通风管道。
贺一凡托着她攀入管道，金属壁面残留的冷气透过衣料渗入肌肤。
沈梨末在狭窄空间里匍匐前进，突然停在一处通风口上方——下方正是308包厢。
透过百叶窗缝隙，她看见一个背对镜头的男人，拿了一个公文箱给赵处长。
"是傅逸晨..."沈梨末的呼吸凝滞了。
就在此时，赵处长突然抬头看向通风口。沈梨末迅速后撤，却听见"咔嗒"一声轻响——通风管道的螺丝松动了。
"谁在上面？！"赵处长厉声喝道。
沈梨末当机立断踹开通风盖，在落地的瞬间拔枪瞄准。公文箱近在咫尺，但傅逸晨己经不见踪影。
"沈家丫头？"赵处长眯起眼睛，手却悄悄移向桌下的警报按钮，"你父亲没教过你，有些秘密会要人命吗？"
"教过。"沈梨末扣动扳机，消音手枪发出轻微的"噗"声，子弹精准击碎警报器，"所以他才会在监狱里。"
贺一凡突然破窗而入，与冲进来的警卫缠斗在一起。
沈梨末趁机扑向公文箱，指尖刚触到冰冷的金属表面，后颈突然袭来一阵刺痛——
沈梨末摸着自己的脖子，居然中了一针，晕了过去。
沈梨末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沉，后颈的刺痛化作千万只蚂蚁，沿着神经啃噬。
她艰难地掀起眼帘，模糊的视线里，贺一凡被铁链锁在对面的铁椅上，额角的血迹在惨白灯光下呈现出暗褐色。
"贺一凡！"她哑着嗓子喊道，镣铐在挣扎中割破腕间肌肤，鲜血顺着铁链滴落。
贺一凡猛地抬头，左眼己经肿得睁不开："梨末..."他扯动嘴角露出个带血的笑，"看来我们要做对亡命鸳鸯了。"
"去你的鸳鸯。"沈梨末咬牙扯动束缚带，金属桌腿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我出发前给顾厉承发了则定时信息，现在应该——"
"终于醒了。"
傅逸晨的声音像淬了毒的丝绸，从门外走来。
沈梨末猛地抬头，这个动作让束缚手腕的金属镣铐深深勒进皮肉。
赵处长站在傅逸晨身侧，手里把玩着那把曾属于她的袖珍手枪。
"真令人感动。"傅逸晨俯身，指尖抚过她眼尾朱砂痣，"沈大小姐为了个叛国父亲..."话音未落，沈梨末猛地偏头咬住他虎口，犬齿深深陷进皮肉。
"啧。"傅逸晨甩着手后退，鲜血从虎口滴落在地毯上。
"你不是很想知道这个箱子里的是什么?"赵处长冷笑着打开投影仪，画面里赫然是父亲与T国军官握手的照片，"你父亲从来就不是什么英雄，他——"
"伪造得真业余。"沈梨末嗤笑出声，声音因药效而嘶哑，"T国自成了T省以来就换了新式肩章，但这照片里的哨所五年前才建起。"她盯着傅逸晨骤变的脸色，"傅总现在连造假都这么敷衍？"
傅逸晨笑道：“你父亲害死月霜，不也是吗？害死她的父亲还要害死她，沈梨末你们可真做的出来。”
沈梨末嗤笑一声：“傅总，你还真是痴情啊，一个间谍让你如此留恋。居然让我们三年的夫妻，十多年的感情于不顾。”
傅逸晨眸光：“你说什么？难道要我真的相信你们说什么间谍之谬论吗？如果她现在安然无恙的那么我相信你，但她没多久就心肌梗死，不是你们做的局是什么?”
傅逸晨突然暴起掐住她的脖子：“当初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镣铐深深勒进血肉，她却笑得愈发艳丽："你真爱她？当年怎么不敢放弃傅氏继承权娶她？不过是用我当垫脚石罢了——"
他俯下身来在她的耳边说道：“没想到你这么懂我，那她当时没有把你杀死，让你给跑掉了，真是她最大的失误。”
沈梨末：“原来你一首都知道，傅逸晨，人在做天在看，我没死是上天在帮我，而你，林月霜会得到报应的。”
闭嘴！”傅逸晨狞笑着抄起桌上的针剂，蓝色液体在玻璃管中折射出危险的幽光，“这可是上好的ALY，正愁没地方用呢，正好送你下去陪你母亲作伴……”
“砰——！”
话音未落，巨大的落地窗轰然炸裂！一道黑影裹挟着夜风破空而入，子弹精准地击碎了傅逸晨手中的针管，玻璃碎片和蓝色药液西散飞溅。
顾厉承踏着满地碎玻璃走来，步履沉稳，如同踏碎黑暗的君王。他腕间那串紫檀佛珠沾染着暗红的血迹，在残存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冰冷而妖异的光泽。
“顾总……这是要英雄救美？”赵处长握枪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枪口下意识地对准了顾厉承。
顾厉承指尖缓缓捻动佛珠，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下一刻，整层楼的所有灯光应声骤然熄灭，浓稠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沈梨末只觉手腕一轻，铁链断裂的脆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一股清冽的檀木冷香袭来，带着薄茧的温热手指迅速解开了她的镣铐。
低沉磁性的嗓音裹挟着温热的气息，擦过她敏感的耳垂，激起一阵战栗：
“看来，我们的协议得添一条新规矩了……”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禁止擅自行动。”
就在沈梨末心神剧震的刹那——
“砰！”
又一声枪响撕裂了黑暗！沈梨末只觉一股大力猛地将她扑倒在地，身体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
翻滚的瞬间，她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光，惊恐地看到傅逸晨正举着枪，枪口青烟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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