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狼的命令如同索命的号角,在寂静的街道上激起一片凶戾的回应。
“找死!”
杨富贵怒喝一声,护着冉老师的手臂骤然收紧。
他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入怀中,摸索着什么。
不是玉佩。
而是几个用油纸包裹的圆球。
“富贵!”
冉老师的声音带着哭腔,恐惧让她几乎无法站立。
山狼帮的混混们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棍棒带起呼啸的风声,刀刃在夕阳余晖下闪烁着刺眼的寒芒。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血腥与汗臭混合的气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嘿,小子,受死吧!”
一个离得最近的混混,举着明晃晃的砍刀,当头劈下。
杨富贵眼中精光一闪,不退反进。
他猛地将冉老师往旁边一推,同时手腕一抖。
【砰!砰!】
两声闷响。
两团浓郁的黄褐色烟雾骤然爆开,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混混笼罩。
“咳咳咳!什么东西!”
“我的眼睛!”
刺鼻的气味呛得人涕泪横流,视野被完全遮蔽。
这是他进山前准备的土制烟雾弹,本是用来防备野兽,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跑!”
杨富贵低喝一声,拉起惊魂未定的冉老师,转身就向着来路的反方向,一条相对狭窄的巷子冲去。
他记得,这条巷子能通往小镇的另一边。
“妈的!人呢?”
独眼狼在烟雾外围暴跳如雷,独眼中凶光更盛。
“咳咳……老大,那小子放了毒烟!”
“追!给老子追!别让他们跑了!”
独眼狼捂着口鼻,声音因愤怒而变形。
狭窄的巷弄里,杨富贵拉着冉老师疾奔。
石板路凹凸不平,冉老师本就穿着不便行动的布鞋,此刻更是深一脚浅一脚。
“富贵……我……我跑不动了……”
她的声音带着喘息,脸色苍白如纸。
杨富贵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追兵的叫骂声越来越近。
他心中焦急,却不敢停下。
“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出口!”
巷子两旁的土墙上,斑驳的青苔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阴森。
几只野猫被惊扰,从墙头一跃而过,消失在黑暗中。
冉老师脚下一个踉跄,发出一声痛呼。
“啊!”
她跌倒在地,捂住了自己的脚踝。
“怎么了?”
杨富贵急忙停下,蹲身查看。
“脚……脚好像扭了……”
冉老师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中蓄满了泪水。
杨富贵的心猛地一沉。
这下麻烦了。
追兵的脚步声己经到了巷口。
“他们在那边!”
火把的光亮映照进来,晃动的人影越来越清晰。
杨富贵咬了咬牙,迅速打量西周。
巷子尽头,似乎是一家店铺的后门,门板紧闭。
他扶起冉老师。
“还能走吗?”
冉老师尝试着站起来,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让她身体一软,又靠回杨富贵身上。
“不行……太疼了……”
杨富贵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冉老师横抱起来。
“抓紧我!”
他抱着冉老师,冲向巷子尽头的那扇后门。
门是木质的,看起来并不算坚固。
“老大,他们要从后门跑!”
独眼狼带着人己经追进了巷子。
杨富贵顾不得多想,抬脚便向那门板踹去。
【嘭!】
木屑纷飞。
门板应声而开。
门后是一个小小的院落,堆放着一些杂物。
院落的另一边,通往一间亮着灯火的屋子。
隐约有茶香飘来。
杨富贵抱着冉老师冲进院子,反身想把门关上。
但己经来不及了。
独眼狼狞笑着带人堵住了门口。
“跑啊!我看你们往哪里跑!”
他手中的钢刀指向杨富贵。
“小子,有两下子,可惜,今天你插翅难飞!”
杨富贵将冉老师轻轻放在一旁的石凳上,自己则挡在前面。
他胸膛剧烈起伏,额头见汗。
怀中的烟雾弹己经用完。
硬拼,毫无胜算。
冉老师在他身后,小声啜泣着,充满自责。
“富贵……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别胡说。”
杨富贵头也不回,声音却尽量保持平稳。
他再次摸向怀中。
这一次,他摸到了那枚冰凉的玉佩。
沐风所赠的【沐府令牌】。
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了。
独眼狼见杨富贵似乎放弃了抵抗,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
“怎么?没招了?”
“刚才不是挺能打吗?”
他一步步逼近,身后的帮众也纷纷举起了武器,空气再次凝重起来。
“把女的留下,男的给我废了西肢!”
独眼狼发出最后的通牒。
就在山狼帮众人即将再次扑上之际。
“住手!”
一声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断喝,从亮灯的屋子内传来。
紧接着,一个身穿青布长衫,头戴瓜皮帽,约莫五旬的管事模样的男子,快步从屋内走出。
他先是看了一眼院内剑拔弩张的场景,眉头微皱。
当他的视线落在独眼狼身上时,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独眼狼?你又在我的‘沐香缘’茶馆闹什么事?”
独眼狼见到这管事,气焰顿时收敛了几分,但依旧强硬。
“吴管事,这不关你的事。”
“这两个外地人打了我的兄弟,今天我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
吴管事冷哼一声。
“你的兄弟?”
“怕不是又去欺压良善了吧?”
“在这青岚镇,谁不知道你山狼帮的德行?”
独眼狼脸色有些难看。
“吴管事,我敬你是沐家的人,给你几分薄面。”
“但这两人,我今天非动不可!”
“沐家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杨富贵见状,心中一动。
沐家?
这家茶馆,竟然是沐家的产业?
他立刻高声说道。
“这位管事,在下杨富贵,有沐家信物在此!”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那枚温润的玉佩,高高举起。
玉佩在院内灯笼的映照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泽,上面的“沐”字清晰可见。
吴管事的视线立刻被玉佩吸引。
他几步上前,凑近仔细端详。
原本还带着几分不耐的神色,在看清玉佩的瞬间,骤然大变。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随即,那表情转为极度的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惶恐。
“这……这是……沐府本家的通行令牌!”
吴管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他猛地转身,对着还一脸凶相的独眼狼厉声喝道。
“独眼狼!你好大的狗胆!”
“竟敢对沐府的贵客无礼!”
“还不快滚!”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独眼狼和他手下的一众帮众都懵了。
独眼狼看看吴管事,又看看杨富贵手中的玉佩,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
“吴……吴管事,你没看错吧?”
“就这小子……他怎么会有沐府的令牌?”
他还是有些不信。
一个外乡人,穿着普通,怎么可能和高高在上的沐家扯上关系?
吴管事脸色一沉,语气不容置喙。
“我沐家的令牌,我难道会认错?”
“独眼狼,我再给你三息时间,立刻带着你的人从这里消失!”
“否则,休怪我上报沐家本家,到时候,你山狼帮在青岚镇,怕是再无立足之地!”
这话如同惊雷,炸在独眼狼的心头。
沐家在青岚镇,乃至周边区域的势力,他比谁都清楚。
那是真正的庞然大物,碾死他一个小小的山狼帮,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他再看杨富贵手中的玉佩,越看越觉得那玉佩材质非凡,绝非凡品。
冷汗,瞬间从独眼狼的额头冒了出来。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踢到铁板了。
而且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铁板!
“误会!都是误会!”
独眼狼脸上的凶狠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谄媚的笑容。
他对着杨富贵连连拱手。
“这位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小的这就滚,这就滚!”
说罢,他狠狠瞪了一眼身后还愣着的帮众。
“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滚啊!”
一群山狼帮的混混,前一刻还气势汹汹,此刻却如丧家之犬,在独眼狼的喝骂下,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院子,消失在夜色中。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院落,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有冉老师压抑的啜泣声,和杨富贵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杨富贵也没想到,一枚小小的玉佩,竟然有如此威力。
他看着手中这枚【沐府令牌】,心中对沐家的势力,有了更深的认知。
吴管事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走到杨富贵面前,躬身行礼。
“小人沐香缘茶馆管事吴有德,不知贵客驾到,多有失礼,还望恕罪。”
他的态度,与方才对独眼狼时判若两人。
杨富贵收起玉佩,扶着墙壁,长长舒了一口气。
“吴管事客气了,今日多亏你出手相助。”
他看向冉老师,见她依旧捂着脚踝,面露痛楚,心中一紧。
“内人脚踝受伤,不知可否在此暂歇片刻,寻个大夫?”
吴管事连忙道。
“当然,当然!贵客请随我来。”
“茶馆后院就有客房,我这就派人去请镇上最好的金大夫过来。”
他引着杨富贵,搀扶着冉老师,向屋内走去。
“不知贵客与我家少主沐风是何关系?”
吴管事一边引路,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
杨富贵心中一凛。
来了。
他知道,对方虽然客气,但疑虑并未完全打消。
“沐风少爷于我有救命之恩,这令牌,便是他所赠。”
杨富贵简单解释道。
吴管事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但眼神中依旧带着几分探究。
将杨富贵和冉老师安顿在一间雅致的客房后,吴管事便退了出去。
很快,一个小厮领着一位背着药箱的老者进来,正是金大夫。
金大夫为冉老师仔细检查了脚踝,敷上药膏,用夹板固定。
“夫人这脚踝是扭伤了筋骨,有些严重,这几日切莫走动,好生休养,半月左右方能痊愈。”
“多谢大夫。”
杨富贵送走金大夫,回到床边。
冉老师靠在床头,眼圈依旧泛红,看着杨富贵,轻声道。
“富贵,都是我不好。”
杨富贵坐在床沿,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她微凉的体温。
他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心中涌起一阵怜惜与后怕。
若是没有这枚令牌……
后果不堪设想。
“说什么傻话。”
“今日之事,错不在你。”
他轻声安慰。
门外,吴管事对一个小厮低声吩咐。
“速去本家,将此间发生之事,以及这位杨公子手持少主令牌一事,详细禀报家主。”
“记住,要快!”
小厮领命,匆匆离去。
吴管事抬头看了一眼杨富贵所在的客房,眼神复杂。
这位杨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与少主的关系,又到了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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