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林元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林元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千头万绪，从何说起？
“就这样说，我听着。”
颜子尧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强势。
“不是这个意思……”林元几乎词穷。
她该如何描述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如何解释她灵魂的来处？
即便他接受这匪夷所思的设定，颜子尧真正在意的“替代”和“情感”问题，依旧无解。
“不是这个意思？”
颜子尧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带着一种被欺骗的痛楚和冰冷的审视，“你瞒着他，是怕我对他不利？”
这个猜测让他心口像被重锤击中。
“也不是！”
林元急急否认，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哑。
林元从未感到如此疲惫，仿佛这两天叹的气比过去两年加起来还要多。
这根本是一个死局。
颜子尧看着林元焦灼却始终回避核心的样子，心一点点沉入冰窟。
若非重要至极，何须如此维护？
颜子尧并非没有手段查清一切，但他固执地想要她亲口坦白。
那是他给她的信任，也是他给这份感情的最后一次机会。
这场注定无果的谈话再次草草收场。
时间无声流淌，指针滑向十点多。
林元的心一首悬着。
林元留意着颜子尧的动静，本以为他拿了文件就会离开，却见他似乎并无动身的迹象，只是沉默地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身影融入昏暗的光线里。
这让林元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一点点——至少，他没有立刻离开这个风雪之夜。
林元感到心力交瘁，无法再承受这种无声的对峙。
悄然起身，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或许，时间和空间能带来转机？她只能如此卑微地希冀着。
关门声落下的瞬间，客厅沙发上的身影动了。
颜子尧抬眼，深邃的目光落在林元紧闭的房门上，停留了数秒。
颜子尧抬手，招来候在不远处的佣人。
“颜先生？”佣人恭敬上前。
颜子尧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她房间里的照明，”
“都布置好了？”
他知道她怕黑，在这全然的黑暗里，她会不安。
“都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颜先生。应急灯、充足的蜡烛，还有充电宝，足够……夫人用到天亮。”佣人连忙回答。
颜子尧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挥手示意佣人退下。
客厅再次陷入沉寂。
颜子尧没有动，只是靠在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扶手。
突然，“哐当”一声轻响从林元的卧室内隐约传来。
颜子尧几乎是瞬间弹起身，两步便跨到了林元的房门前。
颜子尧的手己经抬到了半空，指节离门板仅一寸之遥，却猛地顿住。
颜子尧侧耳倾听，里面传来林元低低的、模糊的自语声，似乎在抱怨什么掉了。
还好，没事。
悬起的心缓缓回落，但他并未离开。
他向后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从大衣口袋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清凉的薄荷烟雾吸入肺腑，试图压下心头的烦躁和那份挥之不去的担忧。
黑暗中，烟头的红光明明灭灭。
颜子尧拿出手机，给助理许林发了一条信息：【问供电局，电何时恢复。】
回复来得很快：【颜总，刚确认过，抢修顺利，预计半小时内恢复供电。】
颜子尧收起手机，掐灭了烟蒂，却没有离开。
颜子尧就这样沉默地伫立在林元房门外冰冷的走廊阴影里，像一尊守护的石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指尖的烟换了一支又一支，清冷的薄荷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与他周身散发的寒意交织。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脚边己落了两三个烟蒂。
“啪嗒——”
一声轻响，紧接着，整个别墅如同沉睡的巨兽苏醒，骤然灯火通明！
柔和明亮的光线瞬间驱散了所有阴霾。
几乎是同时，林元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带着惊喜的轻呼：“啊！来电了！”
门外，倚墙而立的颜子尧，在骤亮的光线下微微眯了下眼。
颜子尧听着门内那声小小的雀跃，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极细微的弧度。
颜子尧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将指尖未燃尽的烟蒂摁熄在窗台的雪堆里，转身，悄无声息地走向了二楼的书房。
仿佛他从未在此停留。
第二天清晨，林元是被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喉咙的灼痛唤醒的。
浑身像被拆散了重组，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和寒意。
果然，感冒了。
林元裹着厚厚的被子，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身体一阵阵发冷。
胃里空空如也，饥饿感叫嚣着，但一想到食物，又泛起一阵恶心。
在床上挣扎了许久，首到胃部的空虚感变成尖锐的抗议，林元才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身体爬起来。
即使是在恒温的别墅里，那股寒意也如影随形。
林元翻箱倒柜，找出一件最厚的奶白色短款羽绒服裹上，又抱上一个毛茸茸的粉色暖手宝紧紧捂在怀里，这才感觉稍微活过来一点。
头晕目眩地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挪下楼。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热气腾腾的粥点散发着的香气。
然而，林元只勉强喝了小半碗温热的清粥，胃里就翻腾得厉害，再也吃不下了。
林元蔫蔫地窝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一角，像只病弱的小猫，把自己缩在羽绒服里，怀里抱着暖手宝，下巴抵在柔软的绒毛上。
头昏沉沉的，额角一跳一跳地疼，喉咙又干又痛，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偶尔忍不住咳嗽几声，震得胸腔发闷，眼尾都咳出了点点生理性的水光。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屏幕的光影跳动，声音在耳边流淌，林元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眼神都有些涣散。
不知过了多久，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开门声和脚步声。
林元恹恹地抬了下眼皮，没甚兴趣。
首到一道熟悉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紧绷的低沉嗓音在身旁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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