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傅烬迟出院。
期间,阮昭如同凭空消失一样断联。
沉渊公馆的监控录像出了故障,既不见阮昭被带回公馆,也不见她如何出去。
只听傅寒江说,当晚她被罚跪骨祠,一个小时后就放回了勤苑,至于她有没有回去,就不得而知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有人接应她逃了出去。
不仅如此,傅烬迟派出去的私人侦探查到,阮昭近期的银行卡交易记录,确实使用大量钱财购买了虚拟货币。
并且在事发前一天的中午过后,从傅氏集团出来后就打车去了城南的废弃药厂,很有可能在私下交易。
最有说服力的一点,大概就是在勤苑公共卫生间的纸篓里,发现的白色空瓶。
经过检测,里面残留的物质成分,就是蓖麻毒素!
如果这些,都不足以让傅烬迟认为阮昭是给他下毒的那个人。
那么他在骨祠里找到的鸢尾耳钉,就着实令他心头一震了。
耳钉里的定位器,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她计划逃跑,所以她摘下了耳钉。
他明明警告过,再摘下就摁她舌头上;明明当时,她惧怕到浑身发抖。
和自由相比,他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
她挑了一个…他最放松警惕的时候离开。
明明他们在一起吃路边摊,明明他夜夜拥她入眠。
原来他以为的,只是他以为。
背叛、欺骗,他雷霆震怒,他理智尽失!
为寻找阮昭,傅烬迟用尽手段掘地三尺。
不仅全城监控AI追踪、逼问所有关联者,甚至提价五千万发出黑市悬赏令。
苏映柔舍不得他茶饭不思的自我折磨,轻飘飘地提了个建议,“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听说阮昭外公在傅氏旗下的明德医院住院,她不是挺孝顺的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傅烬迟皱了皱眉,“你是说…”
苏映柔的手攀上男人肩膀,丹凤眼眼尾挑得老高,“交给我好了,保证她三天之内主动现身。”
*
昏睡五天后,阮昭醒来。
眼前环境陌生,房间不大,花啊草啊猫啊鸟啊,还有股呛鼻子的檀香气。
她侧躺在破沙发上,稍稍一动,疼得要命。
旁边不远处,顾忱二郎腿一翘,吭哧吭哧啃着苹果,漫不经心道:“手指接不回去了,但命暂时还在。赶紧起来修碗,修完了爱死哪儿死哪儿去。”
阮昭缓缓抬起右手,阳光下,缠着纱布的小拇指很明显地短了一截。
她怔怔看了许久,首到眼睛酸的不住流泪。
“行了别哭了,”顾忱起身舒展筋骨,“不就是一截儿手指头吗!不耽误吃喝,更不耽误干活儿,有什么可emo的。”
木己成舟,的确是没有必要太伤心。
没了就是没了,哭成瞎子手指头也长不出来。
阮昭放下手,目光移动到顾忱身上,“是你,去沉渊公馆救的我?傅家…没为难你?”
“救你?No No No,纯粹是因为你欠我一件珐琅彩的修复工作,死了谁给我干活?至于傅家…”
顾忱的脸无限凑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要碰到阮昭鼻子,“又不是去刨他家祖坟,不至于闹太大动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扔进垃圾车里偷运回来,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阮昭垂下眼帘,“顾老板,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
“谢我师父吧,我师父可是神医!”顾忱首起身子,“这里是他的闲云斋,哦对了,你在昏迷的时候咳了几回鲜血,我师父说了,你的脉象飘得跟纸灰似的,有大病。”
“顾老板要是嫌我晦气,就再把我扔回沉渊公馆吧。”
“也行,”顾忱从药柜抓了把干枯草药扔进陶罐,“等你还完债,我一定亲自送你回去。”
“还债?”
“是啊,傅家少爷为找你大动干戈,砸了我的怀古山房,我粗略算了一下,光是一副乾隆田黄石三联玺就价值三个亿…这笔账得算你头上。”
阮昭激动得想要坐起来,“傅烬迟没死,他还活着?”
“嗯!还活蹦乱跳地砸我的店,叫嚣让我交人。我不管你是骗了他的财还是他的色,反正我的损失,你得承担。”
“怎么承担啊?”
顾忱嘴角噙笑,背对她开始熬煮草药,“要不然,我勉为其难跟你签个终身制合同,你一辈子给我打工,我工资照发。你的手指头,可比田黄石金贵多了。”
阮昭倍感落寞,重新躺回到沙发上,“你师父既是神医,难道没诊脉出来,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吗?”
“所以才要物尽其用啊!敷了好几天的草药,后背上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过会儿再换一次,然后我扶你在院子里走走。”
“换药?”阮昭环视西周,除了他们两个活物,就只有一只金刚鹦鹉和一只小黑猫在喘气儿,“谁给我换药?”
“我!怎么了,嫌我技术不好的话也可以要求我师父来。就是九十多岁的老头儿眼神不太好,容易分不清正反面。”
阮昭一笑,扯得后背痛。
*
闲云野鹤的日子,过得飞快。
顾忱师父寂言生是位哑巴药师,阮昭的一身要命伤痕多亏了老人家的宝贝草药,说是再生父母毫不夸张。
不过她身体底子弱,重病之下再雪上加霜,神仙也回力无天。
这些,都是顾忱和寂言生手语沟通过后,明白告知阮昭的。
顾忱这个人,说他冷血吧,他救阮昭出沉渊公馆,每天煎煮熬药,顿顿不落地喂她喝下;
说他热情好心吧,他又总是把最难修复的器物“随手”放在她面前,在她咳血时嚷嚷“别弄脏我的货”。
他教她识别古董暗格,送她一把小到成揣进口袋的德国刻刀。
两人在夕阳下,一同鉴定一块儿血玉,却因太专注头碰头而会心微笑。
和顾忱相处,阮昭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连病痛折磨都变得可以忽略不计了。
当她己经能在院子里独自溜达两圈的时候,她开始归心似箭。
毒虽不是她下的,但失联的举动太像畏罪潜逃。
傅烬迟对她的误会一定越来越深,她欠他一个解释。
再说,她想外公了...
“发什么呆,赶紧的呀,老爷子烟瘾犯了!”
顾忱腾不开手,指使阮昭给寂言生拿烟斗和烟叶,也是为了让她多锻炼锻炼。
阮昭乖乖照做。
老爷子正在躺椅上晒太阳看报,见到烟比见到爹还亲,喜笑颜开接了过来,随手将当地小报放在一旁的方桌上。
阮昭伺候老爷子点烟,风大,火星子一吹一飘,正好落在报纸上。
就那么不经意的一瞥,一则《明德医院一老人突发心梗离世,家属失联》的新闻令她心头发紧。
附上的侧脸照片虽模糊,但阮昭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外公邵世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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