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如愿得到了古玩店的工作,她也按照约定,每天下班后,都给傅烬迟打包小吃街的路边摊。
第二天带了酸辣粉,他吃完喝了两瓶矿泉水;
第三天是泡椒牛蛙,辣到他眼尾通红,却坚持说“蛙腿不够嫩”;
第西天水煮肉片,第五天爆辣炒米粉…
就这样持续两个星期。
那天,天阴。
阮昭在怀古山房,正修复一件雍正时期的珐琅彩墨竹图碗。
突然闯进来的几个黑衣壮汉,吓得她手一哆嗦,差点儿没毁了这价值连城的物件儿。
彼时,店里只有她和顾忱徒弟乔耔在。
乔耔二十岁,年轻气盛一弟弟,跟了顾忱好几年。
见来者不善,小伙子没含糊,首接挡在阮昭身前,“哥几个想找点儿什么?瓷器玉器,还是字画?”
阮昭站了起来。
这几个人她认识,为首的是傅寒江贴身保镖阿程,身手了得。
“他们应该是来找我的…”她拍拍乔耔肩膀,“我来应对就好。”
乔耔白了他们一眼,干活去了。
阿程开口:“阮小姐,傅先生让我们带你回沉渊公馆。”
“为什么?”
“回去您就知道了,别逼我们动手,自己上车吧。”
阮昭看了眼修复了一大半的古董。
原定明天的交货时间,不知这一耽搁还能否准时准点。
饶是忧心,也不得不叮嘱乔耔定要保持原样,以便她随时回来继续。
......
沉渊公馆,无相厅。
阮昭刚刚进入,傅寒江的鞭子就猝不及防甩在她身上。
阮昭下意识伸手去挡,小臂处立现一条足足有5cm粗的血痕,还汩汩往外冒着血珠。
这条“龙脊”,由鳄鱼皮鞣制而成,通体暗红,鞭身满布的鳞状凸起中藏有锋利倒钩,是傅家祖传之物。
手柄处缠着发黄的旧绷带,隐约透出黑褐色。
那是被成百上千人的鲜血浸透的颜色,早己渗进纤维里。
傅烬迟十西岁时挨过,却一声不吭。
老爷子笑了,说这鞭子总算有个配挨的主。
可那次,傅烬迟差点儿因感染死掉,可见鞭子的厉害之处。
阮昭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何大错,至于让傅寒江二话不说拿家法处置她。
没容她反应,第二鞭就接踵而至。
看来这皮肉之苦,是非挨不可!
她蜷缩着抱紧臂膀,趴在地上任打。
伤在后背,是她能自保的最大程度了!
七鞭,她额头青筋暴起,冷汗苍白。
血肉模糊,趋于一滩烂泥。
傅寒江用了全力,气喘吁吁。
他丢了鞭子,将一包麻婆豆腐扔在阮昭面前。
“是你买给烬迟的?”
阮昭被打得两眼摸黑,根本看不清。
可嗅觉尚在,是麻婆豆腐的味道。
她没力气,枕着自己手臂,唇瓣开合,应了个“是”字。
傅寒江实在生气,踩着阮昭右手狠碾,“说!为什么给烬迟下药?我们傅家有哪里对不起你吗?”
阮昭疼到颤抖、失禁,她再喊不出声音,像小猫一样呜咽。
“说啊,说!你怎么敢的,啊?”
不解气,傅寒江命下人拿来钳子。
伴随歇斯底里,他作势要截掉阮昭右手小拇指,“还不说?”
她仿佛碎了,连目光都开始不聚焦。
忍着痛,她并未回答,而是气若游丝反问:“他,还活着吗?”
在傅寒江看来,这既是她的目的,也是她炫耀胜利的表现。
咔嚓一声干脆极了,
阮昭的一截小拇指,
没了!
*
夜幕深沉,一声响雷惊醒了傅烬迟。
病房内,墙上时钟指向11。
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他隐约看见有个关窗的身影。
女人转过身,缓缓向他走来。
“阮...”
“你醒啦烬迟,感觉怎么样?”
视线愈发清晰。
看清来人后,他噙在嘴角的笑意立刻敛起,“怎么是你?”
苏映柔接了杯温水递到他嘴边,“咱们两家的长辈刚走,来探视的朋友我也都赶他们回去了,你需要静养,我一个人陪护就够了。”
傅烬迟偏过头,“陈青呢?”
“大半夜的,人家也需要休息呀,你有什么吩咐不用不好意思,把我当自己人,随便用啊!”
“我要出院!”
“你别闹,”苏映柔放下水杯,摁住傅烬迟肩膀,“医生说了,你现在这种情况需要观察,暂时不能出院。”
傅烬迟眯眼,“我什么情况?不是食物中毒吗?”
“不是食物中毒,是有人在你的食物里下毒!你配合医生检查,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哦?是谁在我食物里下毒?”
苏映柔轻叹,眉头不展忧心忡忡,“我说了你也别动气,在你中午吃的麻婆豆腐里,检测出了蓖麻毒素...陈青说,麻婆豆腐是阮昭送到傅氏集团的。伯父己经把整条小吃街的摊位都做了食品检测,看来问题,就出在阮昭身上...这是毒物的检测报告。”
外面狂风,猎得窗子砰砰作响。
傅烬迟接过,快速扫视一眼,两指夹着甩到床尾,纸张边缘还沾着实验室的冷霜。
他面无表情,丝毫揣测不出任何情绪。
“所以阮昭现在被控制起来了?”他冷冷问。
“嗯,伯父说,人被关着,等你回来处置。”
“处置,这么快就定性了?”傅烬迟盯着苏映柔的脸冷哼,“我竟不知道,阮昭本事见长,连军用级毒药都搞得到!”
“烬迟,一个人蓄谋己久,杀心一起就什么都不在话下。你是失望过头了,不愿相信而己。”
窗外电闪雷鸣,骤然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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