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被傅烬迟的宠物狼吓晕的消息传到景苑的时候,林世襄和单疏桐正在对林栖进行花式催婚。
得知这个消息,单疏桐也差点儿晕过去。
几人连忙驱车赶往明德医院新院区。
“傅烬迟好大的胆子!”单疏桐怒火正盛,高跟鞋踏在医院走廊的声音,像是催命的鼓点,“要是昭昭有闪失,我让林叙手撕了傅家!”
住院楼高级病房,阮昭还没有醒。
单疏桐加快脚步来到病床前,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小脸儿上。
这一幕似曾相识,总归让人回忆起不好的过往。
单疏桐着实怕,怕医院,怕下病危,怕叫不醒的女儿。
“昭昭啊...”她握起阮昭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瞬间泪流成河。
“林夫人,”一旁的傅如月小心翼翼,“医生给昭昭做过全身检查了,她没事。”
单疏桐偏过头不经意一瞥,胸牌上的“傅”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昭昭提过,这是傅烬迟的妹妹。
在傅家的日子,傅如月对她照顾有加。
可单疏桐此刻在气头儿上,只要是跟傅烬迟沾边的人,她都像炮仗一样无差别攻击。
“没事?”单疏桐眼红红,神色倒是较平日少了几分温婉,“昭昭有没有事你心里最清楚!”
盯着傅如月那双傅家一脉相传的眼睛,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傅家,祖上不积德,后代尽出畜生!”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淬毒,傅如月的心脏揪到一起。
“昭昭的病是怎么来的,是你们傅家逼的!她是如何失语的,是因为承受了常人无法承受的压力!”
“你哥装什么深情,哪有资格说爱?昭昭所有苦难都出自他手,本就是豺狼,就该待在不见天日的阴沟!”
“凡是流着傅家血脉的人,都一辈子不得好死!”
傅如月无辜,此刻己经满眼漾泪了。
“妈!”林栖掏掏耳朵,面露不悦,“生气归生气,不能逮着个人就咬吧。傅烬迟造的孽去找傅烬迟,把别人当出气筒算怎么回事啊?”
“是啊老婆,”林世襄也跟着劝和,“没必要跟医生置气,咱们的昭昭还在人家手里呢。你也消消气,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小心长皱纹!”
单疏桐拨开林世襄的手,愤愤看向傅如月,“我有哪句冤枉傅家了吗?”
傅如月张了张嘴。
这时,单疏桐感觉有什么东西轻碰她衣摆。
没等她回头查看,就听见一声软糯温柔的“妈妈”...
*
医院人工湖旁,傅如月指尖的香烟刚燃了一半,就被突然抽走。
“医院禁烟,傅院长带头违规?”
带着懒散的笑意,林栖将那半截烟调转个方向,叼进自己唇瓣间,吸了一口。
傅如月眉间的愁绪,似乎散了些。
“替你抽完!”他轻吐一缕烟雾,挑眉,“拒绝浪费,我是居家好男人。”
傅如月嗤笑,攥拳怼了一下他肩膀。
林栖歪头打量,“黑眼圈儿都快要掉到嘴角了,程家那群奇葩又作妖了?”
她别开脸,望着人工湖里交颈的黑天鹅,“他爸妈和弟弟赖在婚房里,说想离婚可以,让我结了他弟弟房子的全款。”
林栖“啧”了一声,摇头,“知识分子的脸皮,果然比城墙拐弯还厚。”
傅如月低头浅笑。
“所以,你最近都在宿舍住?”
“不然呢,又不能睡大街。”
“巧了!”林栖将烟蒂在太湖石上撵灭,随手揣进口袋里,“我正好有套房子空着,离医院就两条街,租你。”
傅如月挑眉,“租金多少?”
他笑着压低声音,“肉偿。”
傅如月抬脚就走。
林栖伸手拦她,“开玩笑!房子闲置很久,上次去查房发现蟑螂都开始收租了,你去住,算是帮城市除西害。”
“所以我是去当免费保洁?”
“免费住房,免费保洁...听上去还是你占便宜了。”
傅如月垂眸思忖,片晌后伸出手,“那就谢林老板施舍喽!”
林栖没跟她握手,而是指尖圈住她手腕,懒洋洋感叹她“瘦了”。
傅如月没有躲避他的触碰,只淡淡回复,“愁的。”
“有我在,还能让你吃亏?”林栖低笑。
暮色渐沉,湖面倒映着碎金般的月光。
傅如月看着他,忽然觉得在这段荒唐的关系里,唯一没让她后悔的,大概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林栖迎着她的目光,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拉,轻声耳语,“今晚,我陪你验房。”
傅如月没回答,却伸手,从他口袋里摸出那支烟头,咬在唇间,挑衅般看他。
林栖笑了,顺从地掏出打火机,帮她点燃。
他粗粝的拇指抚过她的黑眼圈儿,嗓音微哑,“抽完这根,就跟我走。”
*
与此同时,明德医院老院区的VIP病房。
傅烬迟匆匆赶来,就看见傅老爷子气急败坏地扯自己身上的管子。
医生护士保镖佣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好话都说尽了也劝不住。
傅烬迟双腿交叠往沙发上一坐,看了会儿好戏。
首到老爷子体力耗尽,不住喘着粗气,才算停了这场闹剧。
所有人退出病房,只留爷孙俩。
傅明双目猩红,盯着自己孙子半天才出声,“你给我下毒了!”
傅烬迟没否认,“爷爷英明。”
见他承认得如此痛快,老爷子差点儿一口气儿没上来,监护仪上的心率首线飙升。
“你、你知道了。”傅明很肯定。
傅烬迟眼神冰冷,嘴角却噙笑,整体画风实在诡异,“我说了,爷爷英明。”
他自然知道了!
自那个全息投影将“昭昭的倒数日记”和“余烬生花”展示给他看,他在朝邸待了整整三天三夜。
回来后,又将身边朋友、下属、佣人、亲戚,凡是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人,挨个审问。
才知道这五年来,他生活在一个爷爷为他打造的“楚门的世界”中。
傅明以家人身家性命为威胁,胁迫所有人三缄其口,不能提阮昭一个字。
这段记忆被抹去,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一辈子。
沉渊公馆、骨祠、龙脊鞭;
青峦镇、慈安福利院、收养证明...
证据被销毁得干净,若无朝邸的全息投影,就难有揭开真相的一天。
老爷子不但要让阮昭查无此人,更要操控傅烬迟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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