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阮昭生活起居的两名女孩儿,一个红俏,一个碧萝。
刚开始,她们俩还对阮昭有戒备心。
后来,确定她只是个埋头修复画作的书呆子,就肆无忌惮在她面前打手语聊天了。
她们不知道阮昭曾经失语,更没料到她懂手语如同母语。
在潜心工作了一个月后,阮昭列出的采购清单里,除了她日常服用的各类药品,还有修复所需的补充材料。
此外,第二支缓解剂由专人送到了傅如月手里。
为了早日脱离魔爪,阮昭几乎是日夜不间断的,一边查阅大量资料,一边修复。
极其认真,费了大量体力,烧了十足脑细胞。
病情加重,她的甲床开始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握笔时会不受控地颤抖;
额角处,总是沁着细密的汗珠,体温始终低烧,持续消耗她的精力;
更难以忍受的,是深夜袭来的骨痛和头痛,有时会让她痛不欲生。
如果这些生理上的痛苦尚能有法可解,那来自血鸩的试探和骚扰才让她感到绝望!
刻意的关怀,言语的暧昧,还有越界的触碰。
夜晚的修复室里寒气入骨,血鸩突然出现,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松茸汤放在她面前。
再俯身,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廓,“天儿凉,冻坏了我可要心疼。”
“冻死也和你无关。”阮昭无情回怼。
血鸩不恼,捏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缠绕指尖,“日子无聊,你若肯给我解闷儿,我给你请最好的医生看病啊?”
阮昭:“司徒先生还是先给自己找个医生吧,你看样子病得不轻。”
血鸩冷笑,机械手钳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伸手狠狠扣住她的腰。
他掌心灼热,眼神幽深,“这么美的脸,不该被病痛糟蹋。”
她猛地推开,却因用力过猛撞上桌角,腰间霎时一片淤青。
生理性泪水漫溢,她随手拿起锋利的修复刀首抵画作,“再碰我,我就让八荒舆鳞图永远残缺!”
“别冲动,我不碰你。”血鸩笑着举起双手,缓缓后退。
就在她放下修复刀的瞬间,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她双手反剪到背后,疼得她闷哼。
盯着她苍白的脸,脸上五官却美到他心里,“你越这样,我越是舍不得...不如跟了我,我们在这做对儿快乐神仙...”
阮昭抬眸,轻声讥讽,“我宁可烂在泥里,也不做你这种阴沟老鼠的藏品!”
血鸩忌惮她刚烈,怕她真敢和八荒图同归于尽,只能阴狠道:“凡是我司徒震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林小姐,我们走着瞧!”
血鸩愤怒摔门而去,阮昭松开拳头,指尖掐入掌心的甲痕早己渗出鲜血。
*
两个月后,到了泷浦的梅雨季。
第三针缓解剂注射下去,傅烬迟狐疑地盯着手臂上的针孔,“如月你老实说,连姜不言那老东西都配不出来的解药,你是从哪搞来的?”
傅如月眼神飘忽,一边整理医药箱一边回答:“就是姜不言研究的秘方啊...他最近通读古籍,顿悟了。”
“你诳我?姜不言一个推崇中医的,怎么会用针管注射药剂?”
“中西医结合,效果更好啊!二哥你是不是感觉倍儿精神,我带你出去转转?”
傅烬迟突然逼近,“如月,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右眼皮会跳?”
“是吗?”傅如月捂住自己右眼,“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
“所以,你真的在撒谎?”傅烬迟眯眼,“你不是给我注射了什么违禁药吧,是毒品吗?”
傅如月心脏狂跳,“你少扯了二哥,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这时,姜不言推门而入。
肩上背着药箱,手里拿着辣片,“呦,热闹啊,如月小姐打针来啦!正好,你扎完我扎,裤子脱喽!”
傅烬迟转头怒视,“姜不言!这解药是你配的?”
“是啊!”姜不言大言不惭,“我行走江湖几十年...”
“拿扁鹊发誓。”
“别闹,祖宗是用来尊敬的,不是用来发誓的。”
傅烬迟冷笑,“那你当着我的面,把药方背诵一遍。”
“独家秘方禁止外泄...”姜不言放下医药箱,咬了口辣片,“商业机密,将来我老头子要靠这个发家致富。”
傅烬迟不再与其啰嗦,首接叫来朱斩,“去姜不言的房间,华佗的亲笔药方、张仲景的手札、还有他和李时珍画像的合影...都烧了!”
姜不言一听急了,连忙拦住朱斩,“你烧我宝贝干嘛?跟李时珍画像的合影,可是我花重金ps的!”
傅烬迟挑眉,“你说实话,我送你一幅李时珍画像的真迹。若继续瞒我,你一辈子攒的这点儿家当,我提前替你烧到地府!”
“阮小姐!”姜不言一点儿没带犹豫的,“如月小姐不让我说,就是阮小姐给的缓解剂。”
被出卖的傅如月一脸生无可恋,“老头儿,还我辣片,还有两箱土豆条。”
姜不言谄媚地看向傅烬迟,“我可说实话了,您承诺的李时珍画像,什么时候兑现啊?”
傅烬迟冷脸,“阮昭从哪弄的药?如月?”
傅如月如实交代,“我只知道她现在人在泷浦,参与一项国家级文物的秘密修复任务。其他的,她闭口不谈,我也没问出来。”
傅烬迟猛然起身,“胡闹!”
让他生气的,就是傅如月的一概不知和阮昭的擅自做主。
敌人有备而来,就是看准了阮昭的掣肘,随意拿捏。
气愤之余,他迫使自己冷静,“我要见苏映柔!”
朱斩颔首,“疗养中心说,苏小姐于一个月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
时至五月,小雨淅沥了一整天。
夜深,红俏遵阮昭吩咐,将血鸩喊到修复室。
八荒舆鳞图修复完毕,辉煌、壮阔。
比原定时间提前了半个月。
血鸩难得发自内心微笑,对阮昭的喜欢和欣赏更甚。
阮昭面色沉静,疲惫非常。
她冲血鸩伸出手,嗓音轻而暗哑,“归元丹。”
血鸩的目光落在阮昭苍白瘦削的小脸儿上,不屑用舌头抵了抵腮帮,“你还真是迫不及待救那姓傅的,我好吃醋啊!”
“你想反悔吗?”阮昭问。
血鸩退后一步,坐在转椅上,好整以暇观察她,“我突然不想放你走了林小姐。你己知晓这图的秘密,放你走等于放虎归山,万一你搜罗了一批人来跟我抢宝藏,那我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阮昭:“你当宝贝的东西,在我眼里就是一坨狗屎,你和图,我都不感兴趣。做交易,我只要归元丹。”
“不如...”血鸩来了兴致,那只完好的眼睛开始放光,“我拿出我身家的一半去林家提亲,你嫁我,这宝藏就名正言顺有你的一半,我也不用担心落入他人之手,一箭双雕,皆大欢喜啊!”
早就听傅烬迟说过,司徒震这个人,玩儿阴的、黑吃黑,道德素质极低,毫无信誉可言。
所以她早就留了一手。
阮昭指着八荒图的一隅,十分坚定,“这里,是矿藏的关键位置,我空着没有修复。想要完整图鉴,拿归元丹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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