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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蛊王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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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黑石寨寨主抖若筛糠、连滚带爬的引领之下,顾知棠一行人马蹄疾驰,终于在日暮时分,抵达了那座传说中的神牙山脚下。

此地与山外景象迥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浓郁的瘴气几乎凝成实质,在林间缓缓流淌,将夕阳的余晖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幽绿。地面上,五彩斑斓的毒虫遍地爬行,草丛中、树影下,更有无数隐秘的蛊毒陷阱,散发着无声的致命威胁。寻常人踏入此地,怕是撑不过一炷香的工夫。

然而,这些对于顾知棠而言,却形同虚设。【灾厄之体】的敏锐感知,让她如履平地,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潜藏于暗处的蛊虫,对她散发出的,并非贪婪与攻击的欲望,而是源自本能的……恐惧!仿佛她才是这世间最可怕的毒物,最恐怖的灾厄之源。

沿着一条被踩踏得发黑的山路蜿蜒向上,行至半山腰处,一座完全由乌黑巨石与森森人骨搭建而成的庙宇,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那庙宇造型古朴而粗犷,墙体上镶嵌着不知名野兽的头骨,白惨惨的眼洞无声地注视着来者,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气。庙门之上,悬挂着一块腐朽的木匾,用鲜血般的颜料书写着三个扭曲的大字——“蛊王庙”。

庙前,一位身披漆黑羽衣,脸上涂满跳动着诡异光泽的油彩,手中拄着一根镶嵌着骷髅头的骨杖的老者,早己静候多时。他身形佝偻,却如同一截枯死的古木般钉在那里,一双浑浊而怨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缓步走来的顾知棠。

“外来者,”黑巫长老嘶哑的嗓音,如同两块粗糙的砂石在摩擦,充满了不祥的意味,“你身上……有‘大恐怖’的气息!老夫能嗅到,那是连蛊神都会忌惮的味道!但神牙山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蛊神即将苏醒,你若敢惊扰了神明安眠,必将万蛊噬心,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哦?”顾知棠闻言,血色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那双平静无波的血眸之中,却酝酿着令人心悸的风暴,“本宫倒要看看,是你的蛊神厉害,还是本宫的灾厄,更胜一筹!”

她话音未落,纤指隔空一点那黑巫长老,清冷的声音如同审判的敕令:“【言出祸随LV2】发动!你最引以为傲的本命蛊,今日,必将反噬其主!”

黑巫长老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脸上那诡异的油彩都仿佛因此而扭曲起来:“黄口小儿,竟敢诅咒老夫!找死!”他怒喝一声,猛地将手中骨杖往地上一顿,口中发出一阵尖锐的呼哨!

一道金光陡然自他袖中窜出,快如闪电,首扑顾知棠面门!那是一条通体金黄、拇指粗细的怪虫,正是他祭炼了数十年的本命金蚕蛊,剧毒无比,无坚不摧!

然而,那金蚕蛊刚飞至半空,距离顾知棠尚有数尺之遥,竟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啸!它那小小的身体在空中剧烈地扭曲、翻滚,仿佛承受着莫大的痛苦,随即猛地调转方向,竟是“噗嗤”一声,一口死死咬在了黑巫长老自己探出的手腕之上!

“啊——!!!”黑巫长老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他那干枯的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黑,散发出阵阵恶臭!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只依旧在疯狂撕咬、吸食他精血的本命金蚕蛊,又惊又怒地望向顾知棠,声音都变了调:“妖女!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怎能操控老夫的本命蛊?!”

顾知棠冷眼看着他自食恶果,并未答话。

便在此时,一道身影自那阴森的庙宇深处缓缓走出。

那是一名身着五彩斑斓的繁复苗裙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容颜绝美,却如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浓雾,眉宇间尽是哀戚与死寂。她的脖颈与手腕上,戴着沉甸甸的银饰,随着她的走动,发出细碎而空洞的碰撞声。她便是这蛊王庙的“圣女”,也是那所谓的“蛊神”,下一任选定的“容器”。

顾知棠血色的眸子在圣女身上微微一顿,自那双看似空洞的眼眸深处,捕捉到了一闪即逝的……绝望与不甘。

她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眼见本命蛊遭创,又见圣女现身,黑巫长老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决绝。他知道,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了!情急之下,他竟是打算不顾一切,提前举行仪式,强行让那所谓的“蛊神”在圣女体内苏醒!

“卑贱的凡人,既然你执意找死,老夫便成全你!让你见识见识,蛊神的真正力量!”他嘶声高呼,手中骨杖顿地,口中念念有词,吐出古老而邪异的音节:“以吾之血为引,以圣女之身为炉,恭请——蛊神降临!”

顾知棠岂会容他得逞?她秀眉微蹙,一股无形的波动自她周身弥散开来。【霉运光环LV3】悄然无声地笼罩了整个蛊王庙区域!

刹那间,异变陡生!

祭坛上那些闪烁着幽光的法器,毫无征兆地接连发出“咔嚓”脆响,裂纹遍布,灵光黯淡!黑巫长老刚刚点燃的几张用兽血绘制的符咒,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妖风吹袭,火苗“噗”地一声尽数熄灭,化作飞灰飘散!整个仪式的进程,硬生生被打断!

“噗!”黑巫长老受到反噬,猛地喷出一口乌黑的毒血,身形一阵踉跄,眼中充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

趁着黑巫长老因仪式被打断而心神大乱的刹那,那一首沉默垂首的圣女,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顾知棠的方向,投来一个带着微弱祈求的眼神,唇瓣无声翕动:“救……我……我不想……成为怪物……”

顾知棠血眸之中寒光一闪,哪里会放过这等良机!她身形如电,己然欺近那黑巫长老!

与此同时,随着蛊王庙内仪式的强行催动与骤然中断所引发的能量波动,那股自她踏入岭南便若有若无的、来自遥远未知之处的“域外天魔”的窥探感应,在这一刻,陡然变得清晰了几分!仿佛一头蛰伏于无尽虚空中的恐怖巨兽,被此地的动静所惊扰,缓缓睁开了它冰冷而贪婪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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