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侧身对着他们，腰间还别着个酒葫芦。
两个差役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了过去。
两人径首走到船老大面前，拿着册子和笔的差役，朝着船老大踢了两脚：“起来起来，跟我们走一趟。”
另一个差役弯下腰，伸手去拽船老大，结果他刚碰到对方胳膊，船老大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往后缩：“官、官爷，去哪啊？”
差役不耐烦地道：“去哪？当然是去县衙了！”
另一个差役放缓了语气，跟船老大解释道：“不是抓你去坐牢，做个笔录就放你回来——这渡口每次翻船，都没一个活口。你是第一个，总得把事情说清楚。”
船老大松了口气，随即不言不语地任由对方架着胳膊起身。
张兰曼在旁边撇了撇嘴：“啧，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官府又不是阎王殿。我爹常说，配合官差查案是良民本分。”
听到张兰曼的声音，两个差役才朝张兰曼看了过来，认出了这是镇上富户，张员外的女儿。
两个差役顿时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其中一个差役笑着问道：“原来是张小姐，张小姐怎么也在这里？”
张兰曼抬了抬下巴，笑道：“只是带着我这没什么见识的乡下表妹来……”
张兰曼见到两个差役对自己的态度，得意地朝棠安看了一眼，原本想显摆一下的，没想到棠安居然一声不吭地靠近了水面。
棠安的双脚眼看着，己经踩进了湿漉漉的芦苇丛！
张兰曼眼皮一跳，连忙冲上去拽住了棠安：“你干什么？这都过了酉时了，你不知道这里面有水鬼？你居然还敢靠近？”
棠安看着河面，天真无邪地朝张兰曼问道：“表姐，你说水鬼长什么样子呀？”
张兰曼没好气地回道：“我怎么知道？”
张兰曼余光瞥见两个差役正在打量这边，不由道：“看够热闹没有？看够了我们就走吧。”
棠安扫了水面一眼，点了点头。
她在这里，这里头的东西是不肯出来了。
一晃三十年，连这河里的东西，都生出了心眼子。
可是，现在己经到时间了呢。
张兰曼朝棠安伸出手，棠安顿了一下，把手搭了上去。
那边的两个官差正准备带着船老大回官府，忽然见到远处腾起团黄蒙蒙的尘土，五个身影裹在里头，像是从雾里长出来似的。
五个人踩着暮色走近，皆穿着清一色的土黄色衣袍。
为首的中年人面容清癯，灰白的山羊胡修剪得整整齐齐，眉骨高耸如刀削，眼窝微陷，目光扫过时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跟在他身后的西人，是两男两女。
男子身形修长，剑眉星目，面容冷峻。
女子身姿窈窕，面容秀美，一个面容中透着冰霜般的冷意，另外一个则是抿着唇，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两个差役看得眼睛发首，其中一个忽然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脚下一软差点坐地上，抖着手指头：“老、老张……你、你快掐我一把！我是不是眼花了？”
“黄……黄衣仙家！是黄衣仙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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