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砚舟不知道棠安打的是什么主意。
只能看着棠安，唯唯诺诺道：“是。”
刚刚烧饼先游了过来，己经把这河底的事情简单地告诉棠安了。
棠安想了想，把一会要说的话，和两人交代了一下。
张兰曼在经历了一连串的震惊后，此时己经麻木了。
默默地看向张砚舟。
张砚舟收到张兰曼的眼神，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对棠安说道：“我记住了。”
棠安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麻烦表哥了。”
张砚舟：“……不敢，不麻烦。”
两只妖怪，一人一鱼继续向前游动。
张砚舟努力伸长脖子，张兰曼则微微张开一条缝隙，紧张又害怕地悄悄窥视着西周。
但西周静悄悄的。
没有任何怪异的东西出现。
张兰曼微微松了口气，看了棠安一眼。
……河主？
真的会有那种东西吗？
张兰曼怀疑。
就在他们游了不知多久时，眼前的景象忽然一亮！
仿佛穿透了一层无形的界限，之前的浑浊瞬间被甩在身后。
这里的光线不再和之前一样，完全是来自水面那点微弱的折射，而是源自水底本身。
张兰曼目瞪口呆地看着五彩斑斓的巨大珊瑚礁，宛如连绵的山脉般铺展开去，形态各异，有的像怒放的火焰，有的像精致的鹿角，有的则层层叠叠如同华丽的宫殿。
粉红、靛蓝、金黄、翠绿……
交织辉映，将整个水底映照得如同沉入海底的琉璃仙境。
无数发着微光的小鱼群在珊瑚间穿梭游弋。
水下形态奇特的石头星罗棋布，水草摇曳，泛着玉石般的光泽。
张砚舟和张兰曼看得呆住了，几乎忘记了呼吸。
虽然避水丹让他们本来就不需要呼吸。
但……
这真是河里？
“天……天啊……”张兰曼忍不住惊呼道，蚌壳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吃惊的小脸。
“……”张砚舟的乌龟脑袋也忘了缩回壳里，绿豆眼瞪得溜圆，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但这河底并非只有美景和发光小鱼。
还有许多水妖。
有的像一座长满脓包和苔藓的肉山，半埋在淤泥里。
背上密密麻麻嵌着几十只浑浊泛黄的眼珠，嘴在腹部，一条紫黑色长舌像蛇一样卷着一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腐肉，一边慢条斯理地舔舐。
还有的像是螺。
但从螺口探出的，却并不是什么软体动物。
而是一张惨白浮肿，五官扭曲的人脸！
人脸上没有毛发，皮肤像泡烂的羊皮纸，眼窝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一团水草般纠缠蠕动的黑色长发在河底飘荡着，发丝间隐约可见密密麻麻无数张嘴巴地开合着。
无数个声音齐声道：“饿……要饿死了……”
“之前吃的那个……肉太柴！”
“不吃脚底板！”更多的嘴巴争先恐后开口，“对对对！脚底板……皮太厚……嚼不动……筋多……塞牙……”
“饿！要饿死了，要嫩的！我们要吃嫩的！吃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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