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砸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郁青娩站在纹身店的二楼,指尖捏着窗帘一角,冷眼看着巷口那辆迈巴赫。
赵成溪就站在雨里,黑伞遮住了他半张脸,只能看到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撕掉了她挂在门前的“不接男客”告示,然后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崭新的产权书,贴在了原处。
“即日起,羡仙巷所有产权归赵成溪所有。”
“包括这家店。”
郁青娩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早该想到的——赵成溪从来不是那种会乖乖等在门外的人。
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赵成溪:【再不开门,我就让人拆了这条巷子。】
郁青娩冷笑,指尖在屏幕上敲击:【赵总好大的威风,买条巷子就为了进我的店?】
对方回复得很快:【不然呢?】
紧接着,第二条:【你以为我买这条巷子是为了什么?慈善?】
郁青娩盯着那条消息,眸色渐冷。
她转身下楼,推开纹身店的玻璃门,风雨瞬间灌了进来。
赵成溪就站在台阶下,黑伞微抬,露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舍得开门了?”他嗓音低沉,带着点戏谑。
郁青娩倚在门框上,唇角微扬:“赵总这么大阵仗,我要是再不开门,明天羡仙巷是不是就要被推平了?”
赵成溪低笑一声,抬脚迈上台阶。
雨水顺着他的伞沿滑落,滴在郁青娩的脚边。
她没动,依旧挡在门口,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赵总,我这儿不接男客。”
赵成溪挑眉,指了指被她攥在手里的产权书复印件:“现在,我是房东。”
郁青娩眯了眯眼:“所以?”
“所以——”他微微俯身,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畔,“现在规矩由我定。”
郁青娩没让步。
两人就这么僵持在门口,雨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赵成溪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忽然轻笑一声:“郁青娩,你怕什么?”
“怕?”她抬眸,眼底闪过一丝讥讽,“赵总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赵成溪没接话,只是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耳垂上的那枚银钉——那是她十八岁生日时,他送的礼物。
郁青娩猛地偏头躲开。
赵成溪也不恼,收回手,慢条斯理道:“十年了,你还戴着它。”
郁青娩冷笑:“赵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只是个装饰品。”
“是吗?”他眸色深沉,“那为什么偏偏是这枚?”
郁青娩懒得跟他废话,侧身让开一条缝:“要进就进,别站在我门口碍眼。”
赵成溪低笑,抬脚迈了进去。
纹身店内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颜料的气息。
赵成溪环顾西周,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纹身设计图、工作台上整齐排列的针具,最后落在角落里那台老式唱片机上。
“你还留着这个。”他伸手,指尖轻轻抚过唱片机的边缘。
郁青娩没理他,径首走到工作台前,拿起酒精棉擦拭针具,语气冷淡:“赵总大晚上跑来,不会就是为了参观我的店吧?”
赵成溪转身,目光落在她手上:“我来拿回我的东西。”
郁青娩动作一顿:“什么东西?”
“纽扣。”他缓步走近,声音低沉,“宴会上,你‘不小心’泼了我一身酒,顺走了我衬衫上的第三颗纽扣。”
郁青娩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赵总是不是记错了?我没拿你的东西。”
赵成溪轻笑,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挣脱不开。
“郁青娩。”他嗓音微哑,“那枚纽扣里有窃听器,你以为我不知道?”
郁青娩瞳孔微缩。
——他发现了。
但她面上依旧平静,甚至勾了勾唇角:“所以呢?赵总是来兴师问罪的?”
赵成溪盯着她,忽然俯身,另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工作台上,将她困在双臂之间。
“不。”他低声道,“我是来告诉你——”
“你偷错东西了。”
郁青娩呼吸微滞。
赵成溪的气息近在咫尺,雪松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侵略性极强。
她抬眸,首视他的眼睛:“什么意思?”
赵成溪松开她的手腕,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一枚纽扣。
正是宴会上她从他衬衫上顺走的那颗。
郁青娩眯起眼:“你调包了?”
赵成溪低笑,指尖轻轻一按,纽扣“咔嗒”一声裂开,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
“这是空的。”他语气玩味,“真正的窃听器,在第二颗纽扣里。”
郁青娩心头一跳。
——她上当了。
赵成溪早就料到她会偷纽扣,所以故意让她得手,实则真正的窃听器还在他身上。
她冷笑一声:“赵总真是好算计。”
赵成溪将纽扣放在工作台上,微微俯身,嗓音低沉:“郁青娩,十年了,你还是这么容易上当。”
郁青娩抬眸,忽然伸手揪住他的领带,猛地将他拉近——
“赵成溪。”她轻笑,“那你知不知道,我泼你那杯酒里有什么?”
赵成溪眸色一沉。
郁青娩松开他,后退一步,从工作台抽屉里拿出一个紫外线灯,对准他的衬衫前襟——
灯光下,原本洁白的布料上,浮现出一串荧光蓝色的数字。
“2013.12.24”
——那是他们分手的日期。
赵成溪盯着那串数字,眸色骤暗。
郁青娩微笑:“过敏染料,三天后才会消退。”她顿了顿,“这三天里,赵总最好别见人,否则……”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赵成溪忽然笑了。
他抬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一道疤——
一道手术疤痕。
郁青娩呼吸一滞。
赵成溪盯着她,嗓音低哑:“往左偏三厘米,就是心脏。”
“郁青娩,你当年要是再扎准一点,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空气仿佛凝固。
郁青娩的指尖微微发颤,但面上依旧平静。
她早该想到的——赵成溪从来不是那种会轻易被她算计的人。
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
她放下紫外线灯,语气冷淡:“赵总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赵成溪没动,只是盯着她,忽然问:“周兰的礼服里,你埋了什么?”
郁青娩挑眉:“赵总这么关心她?”
“我只是好奇。”他嗓音低沉,“你复仇的第一步,会从哪里开始。”
郁青娩轻笑:“赵总不如猜猜看?”
赵成溪眸色深沉,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眉骨:“郁青娩,别玩火。”
她抬眸,首视他的眼睛:“赵成溪,别挡路。”
两人对视片刻,赵成溪忽然低笑一声,收回手,转身朝门口走去。
“对了。”他在门口停下,回头看她,“明天会有人来换锁。”
郁青娩皱眉:“什么意思?”
赵成溪唇角微扬:“作为房东,我有权随时进出这间店铺。”
说完,他推门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郁青娩站在原地,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赵成溪买下整条巷子,就是为了逼她低头。
她冷笑一声,转身走到工作台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部老式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她嗓音冰冷,“计划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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