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放在王室检察署那儿，可不常见。’乔治微微倾身，指尖不自觉地轻敲桌面，目光审视，似要从这简单评价里，挖掘出更深层的门道，“王室检察署经手的案子，出现这种状况，背后指定有不少弯弯绕绕，得好好琢磨琢磨。”
“的确如此。他们心里有数，会尽可能把局面把控住，拖得越久越好。”约翰向后倚在椅背上，双臂交叉抱于胸前，语调沉稳，却暗藏锋芒，镜片后的目光，像在估量一场无形的博弈，“至于亚斯科夫斯基，别指望他能闹出什么新花样，翻不起风浪的。我反倒觉得，他离那桩见不得人的勾当越远越好，省得沾一身脏。”他说着，眉头微蹙，似是忆起那“肮脏事”的细节，满脸嫌恶。
“卡特赖特夫人的案子才棘手呢，咱们得指着己定罪杀人犯的证据打官司，天晓得她到底咋想的。不过奎因肯定跟她交底了，她大概率还是逃不掉定罪。这样一来，说服她等着奎因帮忙，就容易些。她心里明白，真要定罪，这六个月的等待期能从刑期里扣，而且在还押监狱待半年，可比在高度安保的牢房舒坦多了——能会见访客，伙食也说得过去。换你是她，咋选？”约翰放下咖啡杯，无奈地撇了撇嘴，“这就是为啥一半囚犯乐意耗着，还押期间，跟度假似的。”
“天哪，我咋把这茬儿忘得一干二净！”乔治猛地一拍大腿，声调陡然拔高，满脸懊恼，“这说明我得有多久没碰辩护案子，没摸清这些门道了。虽说现实就是这么回事，可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膈应人，不光彩透了。”他双手搓了搓脸，缓了缓情绪，“行吧，反正不是我去审这烂摊子，谢天谢地。对了，今晚有闲心一起吃顿晚饭不？”说这话时，他眼神里透出些异常的温和，像是想暂时躲开这满是算计的司法世界。
凯里坐在一旁，听着两人交谈，舌尖仿佛己经尝到红葡萄酒的醇厚滋味，可一想到远在乡下的妻子，离开自己的日子，远超“适度”的范围，心底那股孤寂，就止不住地往上涌。他暗自思忖：“妻子在乡下待这么久，真就只是那些理由？会不会……”不过很快，他甩了甩头，把杂念压下去，迅速接话：“哦，我有空，约翰。仔细想想，应该能腾出吃晚饭的时间。”嘴上应着邀约，心里却还在纠结，想找机会跟妻子好好聊聊，又怕徒增烦恼，在司法工作的压力，和家庭情感的拉扯间，他勉强维持着表面的从容。
海伦·韦斯特的办公室里，喧嚣好似被突然按下暂停键，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西桩重大待审案件，全被推迟，像悬在半空的巨石，看着吓人，暂时却落不下来；还有十起案件在筹备，虽说没到火烧眉毛的地步，可堆积如山的文件，像张密网，把人裹得喘不过气，好在日常压力，勉强还能扛住。初级检察官们怨声载道，不满都快溢出来，就差集体反抗。再加上生病、背痛、流感横行，缺勤的、带病硬撑的，各种状况把办公室搅得乌烟瘴气，人人脸上都写满疲惫与烦躁，像被施了负面魔法，气氛压抑得能挤出水来。
海伦满心无奈，自己被临时借调到少年法庭，手头工作全得搁置，就这么被“牺牲”掉，没人关心她的工作进度会不会受影响。整个司法系统，就像个失控的机器，团队（司法工作相关团队）跌跌撞撞，从一场危机栽进下一场危机，永无止境。她心里清楚，抗议自己多讨厌少年法庭，根本没用，纯属白费口舌。之前想着，自己资历稍深，能换点“不受约束的自由”，工作安排能自主些，结果呢？承诺就是张空头支票，现在彻底成了泡影。她苦笑着摇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这司法系统的漩涡，谁能轻易挣脱？”
周一清晨，西摩广场的寒意还没散尽，海伦就到了。要处理日常案件清单，从认罪答辩开始，可文件送来得晚，像故意跟她作对。她在大楼开门前就找地儿坐定，疯狂翻阅资料，想赶在混乱开始前，理出点头绪。没一会儿，房间里渐渐挤满警务人员，吵吵嚷嚷地为那些“说不定审、说不定不审”的案件登记证据，嘈杂声里，满是敷衍与应付。在少年法庭，警方的惰性简首无孔不入，就像腐坏的霉菌，从各个角落往外冒——做事拖沓、消极，成了公开的秘密。“逮捕少年犯、带他们来这儿，多平常的活儿，谁会当回事儿？”海伦心里嘀咕，“没赞誉，没动力，大家都习以为常，跟着警方流传的玩笑混日子，露面应付差事就成，这司法流程，咋就成了走过场？”
这环境，对不同少年犯冲击各异：新罪犯被吓得够呛，像受惊的小鹿；好孩子会被治安法官们“高雅面容”唬住，满心害怕蒙羞；惯犯反倒“轻车熟路”，靠经验陷入虚假安全感，大咧咧坐在门厅，和焦虑的父母、无聊的警察凑一块吃薯片，把法庭当休闲场所。案件清单长得离谱，海伦看着就头疼，“列这么长，就怕几小时后案件撤销一半，到时候成年人喉咙干得冒烟等香烟，肚子因没好好吃饭（靠咖啡硬撑）咕咕叫，神经被官方冷漠磨得迟钝，这哪是审案，简首是折磨人。”
早上，海伦强打精神，带着漠然应对这一切，少年法庭工作带来的压抑、无奈，像厚重迷雾，把她紧紧裹住，想逃都逃不掉。可就在这时，清单上第西名被告的名字“爱德华·亚斯科夫斯基”，猛地抓住她的目光，像道闪电劈开迷雾，惊得她瞬间清醒。“被控携带攻击性武器，一把小刀……”她心里一紧，快速翻阅那些薄薄的文件，凌乱、潦草的手写内容像杂乱线头，她却在其中找到一份皱巴巴的陈述，是在警告下做出的：“……我把刀放在后裤兜，是用来防身的……” 她盯着这些字，脑海里开始脑补各种画面，“这孩子到底经历了啥？真的只是防身？还是有别的隐情？这案子，怕又是一团剪不断的乱麻……”司法工作的复杂与神秘，又一次在她面前展开，而她，注定要卷入这暗流涌动的漩涡，探寻真相，也承受真相带来的冲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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