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责问题：幽宅疑云
暮色像一张灰黑色的网，缓缓罩住那栋古老的宅邸。海伦站在玄关，仰头望着盘旋的楼梯，雕花栏杆在昏暗中投下斑驳的影，像张牙舞爪的怪物。“我喜欢这儿，”她的声音轻轻颤着，带着种被吸引又被震慑的复杂，“忍不住要反复说，也忍不住这么想。你看这些零零碎碎，旧油画上剥落的颜料，古旧家具上的划痕，即便没有这些，我也会喜欢这儿，只是没这么喜欢罢了。这并不意外。我们上楼时，我每踩一步，心都悬在嗓子眼，好奇你要带我去哪儿，就像踏入一个被时光掩埋的谜。”她着楼梯扶手，木纹硌着掌心，像是在触摸一段陈旧的过往。
杰弗里站在一旁，嘴角挂着淡得近乎冷漠的笑，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我很高兴你喜欢这儿。”这宅邸是他的堡垒，也是他的茧，这么多年，没人能像海伦这样，眼睛里闪着对它的痴迷，“也许你会从地下室搬出来，学学我。住在世界之巅，夏天被河水的气息淹没。”他说着，往窗外指了指，阴沉的天底下，河水泛着灰光，气息里裹着腐旧的味道，像是从地狱漫上来的。
“别开这样的玩笑。我太容易受影响了。”海伦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冷，是心里那股子不安在作祟，“每次我看到一个和这里一样让我喜欢的地方，就会对自己的住处感到不满。此刻，你瞧，我受你的影响，正琢磨着周末把我那些彩色的墙都刷成白色，把堆积的、带着我过去的东西扔出去，虽说我本来对住处还挺满意的。所以呢，现在你该对我的反复无常有几分了解了吧。”她笑着，可笑容里藏着对自己的懊恼，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被这宅邸的魔力牵着走。
“可你不会回家后又把墙都重新刷回原样吧？”杰弗里挑眉，话语里带着试探，他想知道海伦到底能被这宅邸影响多深，又或者说，想看看她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被这地方的“邪性”拖进深渊。
“不，当然不会。我没那么反复无常。”海伦跺了跺脚，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是真的喜欢这儿。我觉得，要是你独自生活，家对你来说意义要重大得多。你没理由不喜欢它，因为你没法怪到别人头上。我之前受够了在那些让我压抑的地方醒来，那些地方，窗帘永远遮不住光，墙皮簌簌往下掉，像老怪物掉鳞片。因此就有了一大笔房贷的负担，还有那些色彩——”她顿住，那些色彩曾是她对抗绝望的武器，如今却像扎手的刺，“那些色彩，把我困在更窒息的牢笼里。”
杰弗里靠在冰冷的石墙上，阴影在他脸上割出棱角，“嗯，我同意你的看法，但我不把对家庭布置的热情表露出来。我的生活细节不太好分享，因为我没法用和大多数人一样看待生活必需品的视角。我宁愿让屋子透透风，厨房弄得不那么完善，然后出去买些完全没用的东西。”他说着，血案疑云？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血案疑云？最新章节随便看！摸了摸口袋里那枚古怪的旧怀表，金属外壳泛着幽光，“别想着拉帮结派，因为我能想象得出他们在回家路上会说些什么。他们会试着给我找个合适的伴侣，然后把我的家重新布置成他们认为适合新生活的样子。他们可能是对的，但我就是不想听这些意见。”他讨厌别人窥探他的生活，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好意”，这宅邸是他最后的阵地，谁也别想攻破。
“哦，你不觉得你误解他们了吗？任何人都会喜欢这儿的。”海伦皱起眉，她真心觉得这宅邸的美该被更多人看见，可杰弗里的抗拒像堵墙，把她的热情撞得七零八落。
“喜欢这儿？是的。认可？不。”杰弗里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像寒冬里的冰碴，“他们看到的只是表面的华丽，看不到这宅邸里藏着的……”他猛地住口，眼神闪躲，像是不小心要泄露出什么可怕的秘密。
“那你当初为啥选这儿呢？大多数人，包括我，选住处的时候都会考虑到别人可能会认可。”海伦追着问，首觉告诉她，这宅邸、杰弗里，还有那些没说出口的话，背后藏着个天大的谜。
“我不一样。我比你想象的更不适应环境。”杰弗里望着窗外铅灰色的天，雨丝开始斜斜地飘进来，打在窗台上发出细碎的响，“我就像条错游到陌生水域的鱼，拼命挣扎，却怎么也融不进去。”他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踏入这宅邸的场景，阴雨天，雷声轰鸣，宅邸像头蛰伏的怪兽，可他却鬼使神差地留下，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勾住了魂。
海伦没再追问，转身去逗弄阳台上的猫。那猫不知从哪儿来的，突然就“收养”了她，此刻正蹭着她的腿，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杰弗里看着她，注意到她似乎既没注意到，也没在意他因为把一件曾经是白色的衬衫弄脏而感到愧疚。衬衫上的污渍像块丑陋的疤，在昏暗里泛着灰黑，那是他在地下室碰到的不明污渍，擦都擦不掉，仿佛被这宅邸下了诅咒。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重物落地。海伦猛地僵住，猫也“嗖”地窜进阴影里。杰弗里的脸瞬间煞白，眼神里的恐惧再也藏不住，“别、别下去……”他的声音带着颤，可话还没说完，海伦己经朝着楼梯冲去。
昏暗的楼梯间，灯光忽明忽暗，像濒死之人的呼吸。海伦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还有身后杰弗里踉跄的脚步声。快到地下室门口时，一股腐臭的风扑面而来，门虚掩着，里面黑得像无尽的深渊。
“谁……谁在那儿？”海伦颤抖着喊，没人回应，可她却感觉有双眼睛，在黑暗里死死盯着自己，冰冷、黏腻，像蛇的信子。杰弗里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回去……我们回去……”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可就在这时，地下室里传来一阵古怪的笑声，像是老妪的咳嗽，又像是孩童的窃笑，在空荡荡的宅邸里回荡，经久不散……而那扇门，正缓缓地、缓缓地打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黑暗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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