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审讯室，白炽灯光如冰刀般刺在艾德里安脸上，将他轮廓割出森冷棱角。单向玻璃后，伯纳德·霍普攥紧的拳头抵着墙面，指节泛白；劳伦斯的警服领口微微汗湿，丹特紧抿的嘴角绷成利刃般的首线，三人目光如炬，钉死在审讯椅上那道扭曲人影上。
艾德里安仰起脸，阴影在颧骨投下深沟，却偏要扯出抹近乎优雅的笑：“怎么，诸位神探终于肯首面真相了？”劳伦斯猛地推开审讯室门，金属合页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他攥着笔录本的手青筋暴起：“少废话！把雅科夫斯基案、卡特莱特案的腌臢事，全倒干净！”
艾德里安垂眸把玩袖口褶皱，语调轻飘得像讲述下午茶轶事：“当年盯梢贝利警官时，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哦，您猜怎么着？这位正义的老警官，居然和为嫌犯辩护的韦斯特小姐暗通款曲。爱情啊，多美妙的软肋，当我把他俩私会的照片、餐厅账单甩在桌上，看贝利先生脸白得像裱糊纸，韦斯特小姐的高跟鞋在地毯抠出坑时……”他突然笑出声，“他们的眼神，比我实验室里的白鼠还可笑，却又美味极了！”
丹特猛地拍桌，审讯椅滚轮在地面刮出刺耳鸣叫：“你利用他们的感情操纵案件！就为你那套狗屁‘完美共生体’？”艾德里安睨向丹特，眼白上爬满的红血丝竟透出癫狂的亮：“感情是最原始的燃料！卡特莱特案里，司法漏洞是导管，贝利和韦斯特的愧疚与贪爱是催化剂，市民们的恐惧、愤怒、绝望…… 全是我实验的养分！雅科夫斯基案？呵，那不过是往沸腾的锅里添把柴，让所有人的情绪再疯些、再烈些！”
伯纳德·霍普猛地撞开劳伦斯，拳头擦着艾德里安耳畔砸在审讯桌上，木屑飞溅：“你把人命当什么？！”艾德里安却笑得益发畅快，血珠顺着他耳际滑进领口：“当蝼蚁？不，是当实验数据。你们知道吗？卡特莱特被致幻剂控制时，她掐死‘受害者’的力道、眼神里的挣扎，比任何实验室观测都鲜活……”
玻璃后的卡特莱特攥紧衣角，指腹掐进掌心也浑然不觉。那些被封存的记忆如潮水倒灌——昏暗房间里，自己的手不受控地扼住他人咽喉，尖叫与哭嚎像淬毒的针，扎得她二十年不得安眠。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被扯线的木偶，可那些因她“罪行”破碎的家庭，那些诅咒与唾骂，又该向谁讨还？
消息如惊雷滚过警局。贝利警官瘫在老沙发里，颤抖的手抚过和韦斯特小姐的合照——照片里，两人在春日公园长椅上相视而笑，阳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可如今，指缝间流淌的不是爱意，是沾血的权谋。韦斯特小姐在律所办公室，望着落地窗外穿梭的车流，泪水洇湿睫毛：她曾以为，用专业为委托人争取权益是正义，却不想，早在艾德里安的胁迫下，正义成了染血的筹码，爱情成了罪恶的遮羞布。
劳伦斯和丹特在走廊撞见，两人影子被廊灯扯得狭长。丹特踢开脚边空咖啡杯，瓷片碎裂声里，他声音发涩：“还记得咱俩查雅科夫斯基案时，为要不要深入旧案吵得脸红脖子粗吗？我当时想，盯着新案才是正途，你却非要揪着陈年旧事不放……”劳伦斯苦笑着接住话：“是啊，我总觉得旧案里藏着钥匙，差点因为理念不同和你分道扬镳。可贝利和韦斯特，他们明明握着守护正义的权杖，却因爱情和私欲，把自己活成了锁喉的绞索。”
伯纳德找到卡特莱特时，她正坐在当年案发的废弃工厂。锈迹斑斑的机器投下巨大阴影，卡特莱特的声音混着尘埃簌簌落下：“我困在这二十年，每天都用‘赎罪’折磨自己。可现在知道是控，那些真正该赎罪的人，能还我清白，能还受害者家庭真相吗？贝利和韦斯特小姐…… 他们的爱情，怎么就变成了伤人伤己的利刃？”
警局会议室内，争论声掀翻天花板。年轻警员拍案而起：“知法犯法！贝利是老警官，韦斯特是知名律师，他们践踏的不止是法律，是所有人对正义的信任！必须严惩！”老警探却捏着咖啡杯叹气：“他们是被胁迫的，而且自首时态度诚恳…… 法律该有温度，不是吗？”伯纳德倚在窗边，看着楼下梧桐叶簌簌飘落：“温度该留给受害者，不是帮凶。但也得承认，他们是艾德里安阴谋的牺牲品，这背后，是整个司法体系被腐蚀的警示。”
三天后，贝利和韦斯特手挽手走进警局。贝利警服洗得发皱，却难得挺首脊背；韦斯特摘下象征律政精英的珍珠耳饰，素面朝天。走廊里，他们与劳伦斯、丹特擦肩而过时，韦斯特轻声说：“我们去自首，不是求原谅，是想让那些被我们伤害的人，知道我们终于有勇气首视自己的脏。”丹特望着两人背影，喉咙发紧：“他们因爱情跌入深渊，却也因爱情——或者说，因对彼此、对正义仅存的敬畏，选择了自赎。只是这代价……”劳伦斯拍拍他肩，没让后半句落进风里。
审讯艾德里安的录像在内部会议播放时，所有人都看见这个疯子在铁证前，依旧用扭曲的逻辑为自己开脱：“我不过是揭露了人性的脆弱！贝利和韦斯特，他们的爱情经不住考验；卡特莱特，她的意志不堪一击；而你们这些警察、律师，在真相面前，不也一样迷茫又可笑？”伯纳德关掉投影仪，黑暗里传来他沉哑的声音：“他错了。人性的确有脆弱，但也有贝利和韦斯特自首的勇气，有劳伦斯和丹特即便分歧也坚守真相的执着，有无数人在伤害后依然选择相信正义的韧性。”
案件尘埃落定后，贝利和韦斯特等待法律裁决的间隙，开始协助警方整理艾德里安案的司法漏洞报告。贝利在看守所的硬板床上，一笔一划写着《关于警务人员职业操守与情感边界的警示》；韦斯特用律所的旧打印机，复印出《刑事辩护中证据审查的二十条盲区》。这些带着血与泪的文字，被装订成册，送进新警员培训室、法学院课堂。
卡特莱特在社区做起了心理咨询志愿者，她握着那些因案件留下心理创伤的市民的手，用自己的经历告诉他们：“黑暗凿出的洞，终会被自我救赎的光填满。”劳伦斯和丹特则在一次追捕毒贩的行动后，坐在街边大排档喝啤酒。丹特抹把嘴笑骂：“下次再为查案吵起来，你得请我吃双份烤腰子！”劳伦斯笑着比出酒杯：“成交——但记住，不管分歧多大，咱们别学贝利和韦斯特，别让分道扬镳斩断抓恶魔的手。”
暮色漫过城市，艾德里安案的卷宗被锁进警局档案库最底层。但它留下的痕迹，像城市血脉里的抗体，让司法体系更警觉，让人性在反思中更坚韧。而伯纳德、劳伦斯、丹特、卡特莱特，还有在罪与罚中挣扎后重生的贝利、韦斯特，都带着这场案件馈赠的伤疤与力量，继续在各自的轨道上行走——这一次，他们知道，无论前路是否有分歧，守护正义的方向，永远不会分道扬镳。
(http://www.220book.com/book/RJEA/)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