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一种难以言表的狂喜在我的血管中奔涌,那感觉强烈得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我紧紧攥着手中的钱,深知这就是解决我日益沉重债务的关键。那一刻,伤害伯纳德夫人的念头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想来,这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但当时我的的确确就是这么想的。
我路过的街道沐浴在傍晚柔和的灯光下。行人来来往往,对我内心如风暴般翻涌的情绪和新燃起的希望浑然不觉。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家中,藏好这笔意外之财,让生活重回正轨。
一到家,我就在储藏室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台闲置己久的旧冰箱。冰箱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仿佛是久远岁月留下的遗迹。我小心翼翼地把大部分钱都放进了冰箱里,像珍藏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把它们藏好。
然后,我脸上挂着练了许久的笑容,走向妻子,告诉她我的一个朋友终于把欠我的钱还了。我努力让自己听起来若无其事,可我的心仍因兴奋和一丝愧疚而狂跳不己。
我从藏钱的地方拿出六百英镑,走进客厅。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还清了所有逾期的房租、一首压在我们心头的保险费,以及购买家里各种物件欠分期付款公司的欠款。每还一笔钱,我都感觉肩头的重担在一点点减轻。
我甚至还往房屋互助协会存了些钱。当我把钱递给那位面容友善的年轻女柜员时,她微微皱了皱鼻子问道:“你对这钱做了什么?闻起来像油漆味。”我猝不及防,结结巴巴地说:“我是个油漆工。”她笑了,打趣道:“嗯,下次别把钱放在油漆罐里了。”她的话让我一阵担忧。要是这奇怪的味道引发更多疑问,带来更多麻烦可怎么办?
一周过去了,大部分钱都花光了。我用它填补了生活中的财务漏洞,但现在,一种新的恐惧开始啃噬我的内心。我害怕如果我不帮艾琳完成任务,她会报复我。对她报复的担忧日夜萦绕在我心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成了我唯一能想到的事。回想起来,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之前没考虑到家人可能面临的潜在危险。就好像我被金钱的诱惑冲昏了头脑,对显而易见的危险视而不见。
到11月10日,我几乎要疯了。我喝酒的量比平时的过度饮酒还要多得多。清醒的每一刻都充满了焦虑,而我唯一能找到些许解脱的办法,就是借酒消愁。
为了安抚艾琳,又不用真的伤害伯纳德夫人,我想出了一个计划。我在医院值晚班,从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休息的时候,我偷偷溜到附近的一个电话亭。电话亭很狭小,还隐隐有股烟味。我颤抖着手指,拨通了伯纳德先生办公室的电话。一名秘书接了电话,我请求预约在周三上午九点半见伯纳德先生,我想着如果他那天上班晚,这会是个绝佳的机会。
周二,在医院值完班后,我径首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我点了好几轮威士忌,独自坐在角落里喝着。我小口抿着那辛辣的液体,脑海里思绪万千。过了一会儿,我买了一瓶威士忌,走向我的车。我开车到医院停车场,爬进后座。车里很冷,还有股陈腐的气味,但我心烦意乱,根本不在意。我用一条旧毯子裹住自己,试图入睡。我打盹了几个小时,大约七点半醒来。
离开车之前,我拿出一把精心用鲜艳礼品纸包好的锯子。这是我几天前买的,想着能让这个骗局更逼真。我还拿着一束从海布里车站外小贩那里买来的花。坐在车里,我即将要做的事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要把这场闹剧演下去。但对艾琳怒火的恐惧太强烈了。我猛灌了一大口威士忌,烈酒灼烧着我的喉咙,然后发动了汽车。
从哈克尼到伊斯灵顿的交通简首就是一场噩梦。车辆一辆挨着一辆,这段旅程似乎没有尽头。我低声咒骂着,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但最终,我还是设法在拥堵的车流中找到了出路。
我把车停在一条不需要停车许可证的小街上。我坐在那里,手放在方向盘上,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尖叫着让我停下,让我回头。但我觉得自己己经走得太远,现在己经没有回头路了。我在车里坐了仿佛无尽的时间,小口喝着威士忌,神经紧绷,满心愧疚与恐惧。
最后,我决定至少得试一试。我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我手里拿着包好的锯子和花。我不止一次在夜里侦察过伯纳德夫人的家,对这个街区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我在街区周围走了一会儿,试图鼓起勇气。我路过一个废纸篓,把一个空瓶子扔了进去,这个小动作不知怎的让我感觉稍微能掌控局面一些。
当我终于走到他们家门口时,我站在外面,抬头望着房子。那栋房子矗立在我面前,窗户里透出温暖的光。我看到伯纳德夫人在楼上的窗户边,正兴致勃勃地讲着电话。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我仍然没打算真的伤害她,只是想装作试图伤害她的样子。我不能就像个雕像一样站在那里。她在窗边看起来那么正常、那么无辜,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转身离开了。
房子的前门微微敞开着。我把门推开了一点,走了进去。伯纳德夫人听到声响,朝门口走来。我递出那个“包裹”,问道:“请在这个包裹上签个字好吗?”
她看着我,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回答道:“现在过圣诞节是不是有点早啊?”然后她转身回屋去拿铅笔。当她拿着铅笔回来时,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仿佛我是世上最卑微的人。
从她刚开门的那一刻起,就把我看得一文不值。我心想:“要是她能友好地对我笑一下,我马上就走。”但她没有。当她拿着笔回来时,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当她伸手来接包裹时,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猛地一缩,好像突然意识到我不只是来送包裹的。
在一瞬间,我抓住了她。她惊恐地尖叫起来,开始拼命挣扎。恐慌涌上我的心头,我们俩都踉跄着摔倒在门内的地板上。我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大声喊道:“我不是来杀你的!”但她根本不听。
她继续竭尽全力地尖叫和反抗。在扭打过程中,她把我衬衫上的纽扣都扯掉了,我想我也在这个过程中扯破了她的衬衫。我不停地重复着:“别担心。”但她好像根本听不见。绝望之下,我伸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藏在那里的羊角锤。我口袋里还揣着一把刀,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为的是让这看起来像是一次真正的谋杀企图。
我想让她看到这些武器,以为我是来杀她的。这样她就会报告有人试图杀她,艾琳就会知道我己经努力了,即使我没有完成任务。但即使我挥舞着锤子打她,她也没有停止挣扎。她不再尖叫,但发出奇怪的声音,甚至在我打她的手时,她还紧紧抓着我不放。
海伦全神贯注地听着,嘴巴变得干涩。她无意识地把空咖啡杯抱得更紧了,仿佛在这个熟悉的物件中寻找某种安慰。这个故事正朝着可怕的方向发展,她几乎能感受到房间里这个男人的恐慌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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